这下我的心又开始砰砰跳起来,眼儿一霎也不霎地盯着她脸上神情。

静夜无声,只有稍远处一片树叶轻轻飘落。我游目四顾,身周一切在模糊中静静矗立,仿佛适才她本就没出现过一般。迷糊间,正犹豫是否要登上廊顶搜寻,鼻端忽掩近一股淡淡的异香,身侧传来一声轻笑。我大骇之下,不及闪身,运掌逼去,却软绵绵提不起劲,后腰一麻,已给人点了道。

那人从我头顶斜上方飘进了园中,于离我丈许之处歇落身子,身影过处,随风飘来一股淡淡的异香。我暗想:夜行者一般都刻意掩饰体气,此人却毫无顾忌,当真是胆大之极!

小菁小心挣扎着,吐气有兰若之香,在我耳际低如蚊语:公子,你的身子……。她显然误会了,以为我故意的。

张天师道:演儿,这幡儿你爹爹用了几十年啦,也该轮到我用些时候,过两年,我还回山去,不就得了?

一瞬间,我有种说不出的失落和悲伤:我不再是人了……我是个鬼魂!虽然魂魄离体早已发生,却直到此刻才突然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孤单和害怕。

我这般想着,眼睛盯着那两包会呼吸的小山,手掌掩了上去,立刻传来盈盈弹弹的热力。忍不住随手一紧,整个胸乳充盈了掌心,手指挖到了乳根,掌心正中顶着颗小。

胖道士道:没错!恰好是在凤尾鹰回来那天,衣着相貌又跟师妹形容的那个小贼,分毫不差,还能是谁?师妹提过此事后,我特意留了心,几次到园子探查,终于发现了一些踪迹。只是……那天还有个御剑门的女道童,跟小贼一道,剑术甚高。如果她还跟那小贼在一起,就比较麻烦了。

那鲜衣少年笑道:齐管家,你来得正好!我正要让人回家取点银子用用。你随身带有多少?统统拿来!

疾风子见我无所事事,在宫中闲走,对我道:李道兄,宫中其他地方可任意游览,只北边那所独院,为本派禁地,千万莫要擅入,致生误会。我点点头,也不便问个究竟,只道:这宗阳宫甚是华丽,远非其他道观可比。

洞庭子道:请入屋上座。

留石公听了也不恼怒,沉声道:若非我教北宗长期在北方与全真教势力抗衡,全真教早就南下了,试问南方道门哪一派可抵挡全真一击?

慧空道:杨道兄可曾知晓贵教三十四代掌教钟无骐仙逝后的情状?

慧空这才转向全真老道,缓缓道:慧现!你本出身少林,奉命往西域研习佛法,却叛师逆上,杀害同门,窃取经书,焚烧藏经阁,犯下滔天罪孽,我奉方丈法旨,拿你归寺领受责罚,你还有何话好说?

那灰袍老者挪了挪地方,让我们坐下。船舱中另有一小姑娘,轻衣素服,身段窈窕,看模样不过十五六岁。那灰袍老者唤道:小英,把碗碟摆上,给客人倒酒。那叫小英的姑娘轻声答应:是,爷爷。随即在几上添了碗筷,抱来酒坛,半蹲着身子斟酒。外头光亮照在她半边脸上,肤色甚白,清秀柔媚。

我屏着呼吸,手臂惊颤颤地撑在船娘身子两侧,借着微光,身子挨向前,打量船娘的眉眼,见她眼脸沉静,似尤在甜睡,于是胆气愈壮,一只手抖抖的伸往腿间,扶着暴怒的尘根,凑向船娘股根,尘根以一个上挑的弧度猛力前耸,破开一溪暖暖的嫩肌,进去了!

我知机不可失,与左小琼悄悄逃离。那妇人远远看来一眼,却未加阻拦。她全身裹在众人激斗带起的狂风中,衣带飘飞,双足稳稳钉在地面,怯生生俏立,侧望而来的眼波让我有一丝似曾相识的感觉,我一时迷茫,双足宛若坠入梦境之中。待听得左小琼一声斥唤,才发觉前方数尺外拦着一个矮小道人。

这个园子的主人将水中亭子、曲栏布局成太极图形,平日没有异样,只在月儿和太阳恰处在相应的位置,整个阵势便活了过来,也许等月儿的位置偏移,或是改变阵势的布局,那股吸力便能解除?

我道:哦!对不起,打扰了。你家怎么就你一个人?

几名道士惊声喝骂,赵燕非脸庞微仰,哼了一声,脸上一股怒傲之色。刚才发话的那名男道士急叫:不要伤我师妹!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大师兄道:师尊已然不幸,此地定将有变,大家速速收拾东西,以备万一!

二师兄含笑道:你若不怕师尊责怪,我可以教你啊。

三师嫂笑着道:那当然!他长得像我亲弟弟嘛,他就是我喽。

行不过百米,我停身喘息,附体后我仅剩的几成功力本就不能长距离的地游,加之适才一番运功耗气,牵动了体内毒力,此时咬心撕肺地疼,我恨恨道:解药呢?快拿出来!

连护法气若游丝:在……我怀里。

我摸进她怀中,贴肉处掏出一包零零碎碎的物事,运功目视,却没见那个红色小瓶。心下着急:到底在哪儿?

黑色的蜡丸,给我……快!

我陡然明白,原来这是解她自己毒掌的药,匆匆捏碎了塞入她口中,喝道:我的解药呢?

……

她丸药入口,娇躯顿然松软,神志迷糊,似要闭目晕去,压根没听到我说话。

我拿她没法,只得运气助她疗伤化药。她稍好一些,频频大口喘息。我知她不懂地底呼吸之法,却又不敢就此跃出地面,生怕刚才怨憎会那些人还留在附近搜索,无奈之下,只得又低头渡气给她,她唇角口中俱是鲜血,搞得我一阵胸闷恶心,骂道:天下再也没有人像老子对你这么好了!

谁说的?!

身旁疾游过倪老三,远远过去了依旧在嚷嚷:老子对她最好了,你小子算个屁!

他游身过处,将地底掀得天翻地覆,声势惊人。我心下一喜,知道他在故意引开敌人,于是回游连护法居处,破土而出,发觉怨憎会一众果然已不在。

连护法出了地面,便大口呼吸,她的脑袋还枕在我臂弯,痴痴地仰头冲着我呆看。

我道:看什么看,后悔适才走眼了是吧?将她放落地上,在她身上掏摸一阵,毫无所获,便在屋内四下里搜寻解药。

适才屋里被怨憎会那些人一搅,屋里床塌地裂,桌凳倾倒,破瓶乱屑,丢了一地,所幸烛火未灭。我忍着腹痛,一一将师门秘笈和神龙珠找回了,却没找着那个红色小瓶,毒力攻心,忍不住坐倒在地,却一眼瞥见破床底下滚着那个小瓶,长臂摸出,在连护法眼前晃了一晃,一阵得意忍不住打心眼里冒出。

连护法一只胳膊撑在地上,眼儿无力张望,喘息道:你……?

我理也不理,将瓶盖拔开:吃几粒?

你……先助我疗伤……我……再告诉你……

甚么?!你别忘了,方才是我救了你!竟敢要挟于我?!我勃然大怒。

是……我很谢谢你,连护法低下头,黯然道:不过,我不骗你,那解药……是不能乱吃的。

我腹间疼痛,心下一阵烦躁,却又不敢贸然用药。狠狠盯了连护法半响,涩声道:好,要我怎样帮你?

连护法见我脸色难看,忙解释道:我不是要挟你……。

我没好气道:不要说了!走过去将她扶起,坐到倾斜的木榻上。她的身子半点力气也没有,软软地靠在我身上,脸颊苍白,鼻息微喘,娇柔无助的样子让人陡生怜意。说实在,她现下这副模样,比起她裸身挑逗的时候,更让我心动。

我放软了肩骨,让她靠的舒服一些。探过一只手助她运气,她冰凉无力的小手将我紧紧握住,从她指掌上传来轻微的颤抖,她牙齿也咯咯打颤,好一会儿,她掌心回暖,颊边泛起一片娇红,道:好险……适才若是真被她破了练门,那就万劫不复了。

咦,你不是说……

我骗她的。她不好意思地仰起脸儿看了我一眼。

你……我一阵气结,在那样的情形下还想着骗人,她是个甚么样的人呢?不由打量了她一下,红红的唇,纤巧的下巴,整张脸儿的轮廓十分俏丽,肌肤却不再细嫩,稍现油光,尤其眼角处有细微的爬纹,离得这般近,一种十分陌生的成熟妇人的气韵逼人而来,让我既感吸引,又深怀戒备。

你中毒多久了?她运功数周,缓过气后,开始讨好我。

不知道!我余怒未熄,口气很硬。

不知道?她诧异地问。

我知道还会中毒么?!

那倒也是,她叹了口气,随即道:适才我没骗你,本门的长相思,说起来,本来并非毒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