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雪不知道她为何为离婚两次。他只能假设她厌倦了男人,除此之外其它的原因似乎都说不过去。

葛拿无可奈何。他说道,“只是一种交谈上的方式罢了。我们正计划明天晚上开个小型派对,你将会受到正式的邀请,而每个人都有机会可以解你。”

加兰德.魏勒来看他,他的老朋友与同事,正从某个殖民地回来,以疲惫的眼神看着他。他将袖口放到他的鼻子前嗅了一会儿,他修长黝黑的手掌皮肤在光线中更显黑亮。

你说得没错。我的意思是,为什么皮特委员长说他将会做安排?在这之前我已经要求过好几次,而他总是拒绝。他一直都不愿意任何人到艾利斯罗去--除了少数的专家以外。”

魏勒说道,“说实在的,老朋友,我们也朝这个方向追查,而我们目标在远星探测号上。这是一个很好的理由说明了,罗特一定是现了其他人所不知道的东西。我们从未射远星探测号。其它的殖民地也没有。只有罗特有能力办到。不管罗特现了什么,一定是从远星探测计划中所得到的。”

当他们到达小行星带,在美加斯和艾利斯罗环绕涅米西斯轨道的数亿哩外,皮特完全自信地说道,“就是这个地方。”

她现在听得到我们的对话吗?”

只有罗特尽可能地获取时间,建立起一个强大的文明,并合理地向外扩展。如果他们有足够的时间,他们可能会延伸成一个星系群体。要是没有,涅米西斯也就够了□□不过它必须先巩固自我。

白雪?”费雪说道。“在那里我从未见过一个黑人。”

有很多理由,莫莉。”

詹耐斯·皮特看起来再也不像个年轻人了,虽然他的头依然黝黑,他的皱纹仍未浮现。自从她带给他涅米西斯存在的消息给他至今只有四年。然而,在他的眼中出折磨的神色,一种他已经抛弃所有世间欢乐并将自己所关心朝向这世界的感觉。

茵席格那说道,“玛蕾奴。是什么事情,让你认为我将你父亲赶走的?当然,我从未向人说过,或是给你任何理由去这样认定,是不是?”

即使他获准进入罗特后,接下来的问题是他能待多久。移民管理局或许会特别给予他完全的罗特公民权,不过却十分困难。

当晚的晚餐上,茵席格那问道,“你今天过得怎么样呀,亲爱的?”

但她回答,“不,不,部长先生。我必须来见你。”她的语气略带颤抖,仿佛她无法隐藏住她内心的兴奋。“这是没有人所做过的伟大现,自从……自从……”最后她放弃了。“这是最伟大的现。”

但现在那段记忆无论是真是假被其它的想法给覆盖,有关于她逐渐地了解一个行星到底有多大。艾利斯罗的外径有一万二千公里,并不是八公里。她无法领会这尺度。没有办法从萤幕上看到这种大小,而她也很难想像站在上面看着上百,甚至上千公里,宽广的空间会是怎样的感觉。但是她知道她想去。非常地想去。

茵席格那停顿下来,而玛蕾奴的一双大眼正穿透她的内心。她喃喃自语,仿佛她完全不自觉地说出她心中的话。“眨动眼睛。抚按太阳穴。转过头去。”声音并未真的传出来,不过她的嘴唇已因此摆动。

然后,她很不悦地大声说道,“你是不是认为我已经精神异常?”

不,”茵席格那立即回答。“完全相反,亲爱的。我们知道你的心智十分杰出,而我们希望你永远能够如此。在这儿有段故事……”

玛蕾奴似乎是半信半疑地听完这段艾利斯罗瘟疫的童话故事,最后说道,“我看出你完全相信这回事,妈妈,不过这可能是有人对你说谎。”

她是从我这儿听到的,”葛拿说道,“而我要告诉你,出于我的个人经验,这是件事实。现在由你来告诉我,我是在说真话还是假话。”

玛蕾奴显然接受这件事,并接下去说道。“那么,为什么我会特别受到威胁?为什么我就会比你或是妈妈来得危险?”

就如你母亲所说的,玛蕾奴,这瘟疫被认为是特别容易攻击那些富有想像力,特别不凡的人。因此令人相信拥有特别心智的人,对瘟疫的抵抗力较弱,至于你,则是我所遇过最特别的人,我觉得你最有可能受到感染。委员长传达一项指示,说你可以在艾利斯罗上自由行动,我们必须提供你所想要看的,所想要经历的,甚至我们必须准许你离开圆顶观测站,到外头做探勘活动,如果你愿意的话。他听来十分慷慨,不过是否他就是故意要你曝露在外,好让你增加感染瘟疫的机会呢?”玛蕾奴面无表情地仔细考虑。

茵席格那说道,“你看不出来吗,玛蕾奴?委员长并不是想要杀你。我们不会这么指控他。他只是要让你的心智错乱。你可以轻而易举地了解他内心里真正的意图,而他不想要这样。他是个喜欢隐密的人。”

如果皮特委员长想要伤害我,”玛蕾奴拉长语气,“那么你们为什么要将我送回去?”葛拿扬起眉毛。“我们已经说过了。你待在这里相当危险。”

我在那里,和他在一起,也同样会有危险。接下来会怎样?如果他真的想要毁掉我?如果他认为我会在这儿狂,那么他就会忘掉我。他就不会再来烦我了,不是吗?只要我待在这里的话?”

但是在这里有瘟疫,玛蕾奴。瘟疫。”她伸手抱住她。

玛蕾奴脱开拥抱。“我一点也不担心瘟疫。”“但是我们说过了……”

无论你们说过什么都没有关系。我在这儿不会有危险。一点都不会。我心里头知道。我这一生都和它生活在一起。我了解它。一点危险都没有。”

葛拿说道,“理性点,玛蕾奴。无论你心里觉得有多平稳,我们所谈论的是疾病和毁灭。你可能会感染脑膜炎,癫痫症状,脑肿瘤,或者是过度老化。你可以这么平静地面对这些病症,仅凭你一己现在的感觉吗?”

我不是说那些东西。我说的是瘟疫。这不会生在我身上。”

你不能这样地确定事情,亲爱的。我们甚至都不清楚这瘟疫到底是什么。”

无论它是什么,都不会生在我身上。”“你怎么知道,玛蕾奴?”葛拿问道。

我就是知道。”

茵席格那觉得她的耐性用尽。她双手抓住玛蕾奴。“玛蕾奴,你必需听话。”

不要,妈妈。你不了解。在罗特上,我感到一股拉向艾利斯罗的力量。它强烈地吸引我过来。现在我就在这里。我在这里很安全。我不想要回去罗特。在那里我更不安全。”

葛拿举起手阻止茵席格那所要说的话。“我建议我们来做个妥协,玛蕾奴。你母亲要做一些必要的天文观测。这会花费她一段时间。答应我,当她在忙的时候,你必须好好地待在圆顶观测站内,并在我认为有需要的时候采取一些防范措施,并且你必须定期做心理测试。如果我们看不出你心智功能有异常的迹象,你就可以待在圆顶观测站中,直到你母亲完成工作。到时候我们再来谈这件事。同意吗?”

玛蕾奴慎重地点了点头。然后她说道,“好吧。但是妈妈,不要在还没做完就假装已经完成了工作。我会知道的。并且不要求快而随便工作。我也会知道的。”

茵席格那皱眉说道,“我不会耍把戏,玛蕾奴,并且不要以为我会轻慢科学上的工作即使是为了你。”玛蕾奴说道,“我很抱歉,妈妈。我知道你觉得我很烦人。”

茵席格那深深地叹息。“我不想否认,但是无论是不是烦人,玛蕾奴,你是我的女儿。我爱你,而且我希望你能够安全。就刚刚所说的,我有说谎吗?”

没有,妈妈,你没有说谎,不过请相信我是安全的。自从我来到艾利斯罗,我一直都很快乐。我在罗特上从来没有感到过快乐。”葛拿说道,“为什么你觉得快乐?”

我不知道,西佛叔叔。不过快乐就足够了,就算你不知道原因,不是吗?”

你看起来很累的样子,尤吉妮亚,”葛拿说道。

不是身体上的,西佛。只是经过两个月的计算后,让我感到精神十分疲惫。我实在无法想像太空时代开始之前,那些天文学家到底是如何办到的。在这一方面,刻卜勒kep1er只用了对数表就推算出行星运动定律,而他还提起那时候对数的明,感到自己的幸运。”

原谅我不是天文学家,不过我以为现在的天文学家,只是将他们的仪器对准目标,然后就跑去睡觉了。过了几个小时之后,他们醒来收拾桌上已经印好一切结果的报表。”

我也希望如此。但这件工作不同。你知道我必须要将涅米西斯对太阳的相对运动度,计算到多么精确的程度吗?这样我才能够知道它们将在何时何处到达最近点。你知道只要有多么微小的计算误差,就会将涅米西摧毁地球的情况,误判成彼此无害的结果?反之亦然。

茵席格那继续说道,“如果宇宙当中就只有涅米西斯和太阳,情况就已经相当麻烦了,更何况还有其它邻近的星球,所有东西都在移动。至少有十几个恒星质量大到足以影响涅米西斯或太阳。虽然非常地微弱,不过它们却已经大到足以造成数百万公里的误差。如果你要得到正确的结果,你就必须将每颗恒星的质量,位置,以及度列入考虑。

这是十五个物体的动力学问题,西佛,极端复杂的问题。涅米西斯将会朝向太阳系移动,并会对几个行星产生某种影响。这完全视涅米西斯通过时,行星所在的轨道位置而定,当然,也视涅米西斯的重力对它们造成的效应而定。另一方面,美加斯的效应也同样必须列入计算。”葛拿严肃地听着。“那么底线在哪里,尤吉妮亚?”

当事情生时,我相信所有的效应总和,将让地球轨道的离心率略微增加,并且半长轴将比现在还要短。”“那是什么意思?”

这意谓着地球将会变得更热而无法住人。”

而同样的情况也会生在美加斯与艾利斯罗?”

不会有任何感觉。涅米西斯星系比太阳系小,因此相互吸引力较太阳系强。在这儿不会有太大的改变,但是地球就不同了。”“这会在什么时候生?”

在五千零廿四年后,加减十五年间的误差,涅米西斯会到达距太阳的最近点。当涅米西斯从靠近到分离这段期间,其效应将持续廿到卅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