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伍仲轩?”

“你笑我?”怜棠脸色微红“哪里是什么护花使者,是受了爱棠所托。”

西夏人马立即拿出盾牌,挡住飞箭。半晌,箭矢停发。李浩然叫道:“你们大宋难道无人吗?尽管躲在窝里,像乌龟一般。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他手下的军官也轰然大笑。

朱诺一把将爱棠拉到校场,集合了两百多个兄弟,朗声道:“兄弟们,听着,来见过你们的二当家…‘玉面蛟’葛爱棠!”

怜棠何尝不明白杨霖对爱棠的心意,她自己呢?午夜梦回之时,时常会出现那白色的身影。可是,他们,根本就不可能,自从她知道他的身份的那一刻。

旁边那个叫“老三”的伙计瞧出异样,道:“客人,结帐吗?”

杨霖点点头。

“你?”

走出花厅门外,黄侍郎吃了一惊。只见一队全副武装的御林军闯了进来,家人拦都拦不住。

“只是听说的事情不能当真。”赵子恒脸色一变,严肃的答道。一说到这个问题,他的心情就莫名的烦躁起来,他已经同父亲提过多次不能娶可林,但是父亲却一点都不肯让步。

燕如雪已经跳下阁楼,闪在一边,趁着月光,她瞅准机会,手一扬,飞刀已出,正中爱棠腿上。“影子剑客,抓活的!”燕如雪叫道。

这时湖面响起一阵幽怨的笛声,怜棠循声望去,只见不远处的水面停着一只小船,船上坐着一个白衣人,吹着笛子。

月色如水,这是一座精致的园子。假山、流水、水榭、亭阁。池塘中间的亭子中传出一阵幽幽的笛声,仿佛古战场上,士兵思乡般哀怨。一位白衣少年正站在亭边,月光流转在他的脸上。一曲终了,少年睁开微闭的双眼,眼神犀利。

花厅中,只见一个年轻人四处打量着,他一见黄侍郎过来,忙上前施礼:“世叔,小侄冒昧前来,失礼了。”

“这是哪里?”爱棠搔搔脑袋“这么多巷子。”爱棠转了大半天,月亮进了乌云,四周一片漆黑,完全失去了方向。一阵凉风吹来“好冷,还是回去的好。”她自言自语。

来人一脸严肃,居然来了一个九十度鞠躬。张仲兴诧异道:“怎么不是本土人吗?倒像是倭寇。”

翌日,郊外坟场。

“进去吧,老爷等着你呢,嘿嘿。”张妈的胖脸上露出一丝狡猾的笑容,她一把拉着爱棠进了院子。

“姓赵?莫非是他?”爱棠心里一惊。

“您老别忘了我的长相啊,明儿我收拾包袱去投靠您的。”掌柜又凑过来。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爱棠赶紧打发他出去。

“好冷!”爱棠骑在马上,天上彤云密布“看来要下雪了。”她身着一件雪白裘皮大衣,甚为暖和“还是难为大哥想的周到,要不我现在还不是冻死?”爱棠暗想。

走了半晌,天上真的飘下雪来,不到一刻钟,雪越来越大,前面的荒原上已经覆上了薄薄一层。近处荒草,远处荒山,都似穿上了一件白衣,遮盖了原本丑陋的躯体。

“叮铃铃…,叮铃铃…”爱棠慢悠悠的骑着马儿走着,身上的银铃一路叮当作响,偶尔引起几个路人的回眸。

往前去就是甘州的路,他们今日也要经过这条路。爱棠心里有点不安,说不出的感觉。

一阵幽香飘过,爱棠深深的吸了一口,仔细看时,原来是路边的一颗老梅,开着淡黄的腊梅花,那梅花的枝桠自由的向四面身着,树干甚为茁壮。

“好寂寞的一颗梅花!”爱棠幽幽叹道。

“咯吱…咯吱…”几辆车子远远的过来,轧着雪,车后已经可以轧出两道沟。车子后面跟着七八个官兵,为首的骑着一匹高头白马,那是一个英俊的青年,剑眉朗目,气度儒雅,身着一身青色长袄,没有戴帽,头上已经覆了薄薄一层雪,他皱皱眉,拍了拍头上和肩上的雪,道:“听说这段山路不太平,大家要小心了。”

“是,大人。”

“是他,他憔悴了许多…”爱棠心里一痛,将暖帽压得低低的,假作观赏梅花,矗立在老梅旁。

他们越来越近,车帘挑开,一个身着貂皮袄的少妇探出头来,对着车边的军官说了几句,那军官点头,便策马来到赵子恒身边,替他撑起伞。

赵子恒见妻子还望着他,笑了笑点点头。那少妇也一笑便放下了帘子。

“可林越来越漂亮了。”爱棠觉得胸口有点闷,紧紧的,像被锁住了一般。

车驾擦身而过,赵子恒诧异的回头看了一眼,那背影好熟,难道是…难道是爱棠?他心里一动,不可能,应该是错觉吧,数月不见,她应该在京城,怎会独自出现在这荒郊野外?此去凉州,突逢战事,五万西夏兵围困凉州城,凉州两万官兵拼死守城,救援军队却迟迟不至,向朝廷申请的军粮也一拖再拖,最后虽然击退西夏兵,父亲却战死沙场,朝廷赏赐,张太尉却向朝廷奏请将自己调回京城述职,居心叵测。想到这里,赵子恒就觉得心里沉沉的。

“叮铃铃…”爱棠策马继续前行,她只是想看他一眼,别无他想。她相信以赵子恒的武功,那些土匪绝对不是他的对手。

“表姐…,爱棠表姐…”可林掀开车帘叫道。爱棠一惊,定定的站住。可林下了马车,爱棠无奈的转过马头,只见可林笑颜如花“真的是你?表姐,我听到那铃声,很耳熟,真的是你!”

爱棠下马,可林上前抱住她:“爱棠表姐,我好想你。怜棠表姐呢,她在哪儿呢?”

爱棠抚抚可林的头发,她的发髻已经梳起来,插着珠花和玉簪,粉面桃腮,楚楚动人,再不似以前那天真调皮的样子,爱棠心里叹道:看来可林真的过的很好,我就放心了。

“怜棠表姐呢?”

“她在甘州,我正要去找她。”爱棠回过神来答道。

“我这次回来正好可以去看看宝儿,看看他在外公家过的好不好。”可林开心的说。

爱棠笑着点点头。

一抬头,对上了赵子恒那双深深的眸子,是担心,是心疼?说不出。赵子恒担心的看着她,她依然一身男装,风姿飒爽,面庞却有些清瘦了。

爱棠愣了一下,道:“子…,赵大哥…,别来无恙?”

“我受皇上恩典要上京述职,你单身一人去甘州,我们怎么放心得下。”赵子恒轻声说。

爱棠听到这话,心里隐隐作痛,强作微笑,未及答话,便被一阵骚乱打断。

大路上,大队的人马向着他们飞驰过来,人马过处,雪泥飞溅。十米开外,为首的大汉勒住马嘴,叫道:“咱们是绿林好汉,放下你们的财物,我们不杀人!快滚!”他身后整整跟了五六十人。

好大的阵势,我们这才七八人,他居然带来了五六十人,爱棠暗想。为首的她认得,正是飞鹰寨的大当家“扑天金鹰”霍君,这人武功不弱。

可林害怕的说:“他们好多人啊。”赵子恒连忙将她扶上车去,对那几名官兵说:“好好保护夫人。”说罢翻身上马,护于马车之前。

爱棠上马躲在军官身后,不让霍君认出她来。

赵子恒拔出宝剑,喝道:“抢劫朝廷命官,你不要命了?”霍君大笑:“哈哈…,怕的我就不来。”

他握着一把方天戟飞马过来,斗不了几个回合,只见赵子恒将剑一挑,那方天戟飞了出去,他将冷冰冰的剑搁在霍君脖子上,道:“叫你的人都给我滚!”

霍君喏喏道:“是,是…”说罢带着人马往后退去。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他往后一退,将手一挥,只见十来个身着厚重盔甲的小喽啰,手持大刀,往地上一滚,单砍马腿。这一招来得措手不及,赵子恒和手下官兵纷纷落下马来,第二播小喽啰马上将铁丝网牵出,网上满是铁刺。爱棠那马却见过这阵势,死命的乱踢,那滚地喽啰一到脚边,爱棠袖箭齐发,让他有去无回。

霍君抽出大刀,再次向赵子恒砍来。爱棠马上挂着箭袋,她飞快的抄起弓箭“嗖”的一声,正中霍君的手腕。“哐”的一声,大刀落地。霍君抬头看时,大惊:“‘玉面蛟’你怎么在这儿?”

一阵吆喝声,左边又冲出一支人马,为首的汉子大叫:“霍君,你好没脸?竟然使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敢抢我们的生意?”

霍君回头:“哦,原来你们是一伙的!”来人正是“钻山虎”王涛。王涛带着张镖和张成,见到发箭的正是爱棠,呆了一下,愣愣的说:“二当家,您早在这埋伏啦?”

爱棠道:“你们劫的是我的朋友,快点将这飞鹰寨的打发了,我回去报告大当家记你一功。”

王涛拍拍胸口,道:“二当家放心,既然是你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江湖上最讲究朋友义气,包在我身上。”

说罢,冲向霍君。霍君一看,他们人多势众,带着手下灰溜溜的回了山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