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总不会他还能靠着那股没头没脑的蛮劲硬砍进来吧?唐轻笑嗤笑了一下。他事先做的准备工作当然没有夺宝盟做的那么多,知晓的资料也少,但是他只要知道这天火山是天火派的总坛。是从上古五行宗流传至今的驻地就够了。他看不见外面那径直数里的巨大火球的奇观,但从天火派其他人脸上那淡定的神情就能够很清楚地得知。外面的人绝不会有机会闯进来。

石道人半闭着眼皮默然了一会,又继续说:“若是我所猜不差,这口诀中还有些是你唐家堡夺去的天魔五册中的毁天灭地大碎灭手的口诀吧。四少你得了你家老太爷的青睐得修这无上武学,却居然随口就告诉旁人,当真无所谓么?朝廷严令,修炼魔教武功乃是死罪。虽然你唐家堡家大势大,和影卫也有来往牵扯,不怕这些束管寻常人的规矩,但传扬出去也总是桩麻烦事吧。”

石道人皱了皱眉:“进去?四少难道是想强行闯山?”

一些从大乾或者是西狄各部流落出来的人也曾聚居在这天火山下寻求庇护和躲避野兽,由此形成一个小小的村落,但是如今也只能依稀看到些木屋散落在林间空地,而人却已经像大灾之前的鸟兽一样消失无踪。

唐公正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默然半晌。重重地叹了口气,沉声说:“那我便堂堂正正地登门拜访。若是他们还拒之不见。我就直言说出阿笑的身份,请他们将阿笑送出来。”

白色虚影巨蛇的巨口一张,一道冰寒刺骨的白色雾气就率先朝着火蛇洒去,但是一阵嗤嗤声后那细小之极的火蛇却没丝毫的影响。反而身形一弹就朝白色巨蛇的口中冲去。白色巨蛇似乎也感觉得出危险,扭动着身躯朝旁急躲,却因为身躯太过庞大还是被细小火蛇从身子上一贯而过。巨蛇猛的张开那足可吞修下一头牛的巨口在半空中拼命地翻滚起来,虽然发不出丝毫的声音,但也能看出已是极为痛苦。

这次的‘暗器’成功之后,悄悄留下一笔她做梦也梦不到的银子再走吧。说不定以后有空闲的时候再回来悄悄看看她和镖局里的其他人。不知道她有了那么多银子之后还会不会没事就去钓鱼捉虾,还会不会为了喝不喝一碗五文钱的八宝粥而想上半天?她会不会一口气买上几十根几十两银子的鱼竿插在岸边?会不会喝粥到吐为止?

“剑光分化剑气成芒,果然是御剑术的极高境界,普通人就是在剑气剑芒中一呆,眨眼间就会变成一团肉糜。这黄山剑仙还真有几分剑仙的模样呢。不过这算千里浮尘,这最多不过才十多二十丈罢了,难道真是功力有损么?”一旁的石中泥粗短的手指头搓揉着下巴上的肥肉,还是那样一脸乐呵呵,好像真的就只是看热闹的,丝毫不关心其中的胜负生死。他抬起头来看了小夏一眼。问流字营的小子,你的眼光那么好,你说唐老四能接得下这一招么?”

石道人站在悬空的长剑上,一手抚须一手背在身后,好整以暇地看着,口中还能点评指摘。而那边的南宫宏额头上已微微见汗,那白虹好像化作了一道活过来的闪电,飞跃灵动无比,瞻之在前忽耶在后,如果不是他的剑法高超恐怕早就被刺得千疮百孔。但最重要的是他无论如何想要反击,石道人却还远远离他十多丈外。这高下已是立判。

符箓法术虽然看似千变万化,但是其中同样有迹可循。而且和武功相比,道法的威力大则大矣,毕竟是借助天地外力,运转变化之间的灵活就要稍有不如,xing格和修行方式的不同,使用法术的习惯上也会有所差异。小夏的符箓法术虽然不jing,但胜在庞杂,眼光也随之广博,就算对天火派的法术不是非常了解,也能看出烧死最开始那一批江湖客的是两个jing善搏杀之道的,而这烧毁飞行机关兽的这一个能相隔数百丈之外也能控制着只烧机关不烧人,在控制运用上就要更jing妙得多。而这三人的法术都无疑远超普通的天火派道士的水准,自然是天火派长老。

石道人点点头,然后又冷冷说:“就凭吴大炮那几路拳法,还有两百来个人,你觉得真能拦得住么?”

那些少女的身影都消失了。只剩下唯一的一个少女踩着一地的血肉,就这样慢慢地向着吴大炮这一边走来,那双璞玉般的小足踏在血泊中居然不沾上丝毫的污浊,脸上没什么表情,却也不是那种冰冷冷的漠然。只是恍如一个踏青少女行走在乡间小路上一样的轻松自在,身后那一地的残肢断骸好像根本和她无关。

但问题是,真能拦得下么?信上倒是说几名天火派门人,但是吴大炮却知道大概没这么简单。白石城往北一圈早就是布置满了眼线和人手,一辆马车还能突出去,恐怕一路之上也就顺便杀了不少人了。而且这个非常时期天火派还能派人护送的东西,那肯定也是非同小可,那护送的怕也不是几个门人这么简单吧?

“。。。会不会是阿笑。。。?”小夏突然想到了这个可能。“。。。如此能将水搅浑以方便趁机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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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的半天之内。林筱燕这已经是第七次这样说了。但是得到的回答都是差不多的。她已经快要哭出来了。

而林筱燕则是从一走进这加商行的时候就突然开始心神不宁,左右四顾地张望,然后就拉住了唐轻笑的胳膊,直往唐轻笑的怀里钻。

小夏摇头,还是苦笑:“四哥说笑了道门法术不比武功修炼,一切求诸自身,乃是需要炼丹搬运,存神静思,法’是必须的,我一介无门无派的浪荡野道士,即便是想静下来潜修也不行啊。连那不问世事自顾自行修行求道的五行宗,不也是在各处设立分派吸收附属帮会收罗各sè炼丹符箓的材料和灵物,传授法术售卖灵符换取金银么?”

之罪,何患无辞。若强要照一厢情愿的想法来说,我也可以认为当时那队骑兵其实是西狄人假扮的小夏一摊手,顿了顿,又说。“抑或至少也是心中有鬼,前来借故敲诈勒索行旅商贩的军中败类。要不怎么只是看我亮出军牌,就自己莫名地退去了呢?若是正常排查,即便我真是流字营中人,也断断没有上前阻挠的道理。”

“哪有此事?”小夏一副哭笑不得,莫名其妙的的表情。好像真的根本就没有这回事。“我确实与一群镖客同行,昨天也确实碰到了白虎军的几名斥候骑兵兄弟,但是我又哪里说过是流字营的人,更没妨碍他们检查那些镖客。”

这两句话一直在唐轻笑的脑袋里盘旋不去,把一切地方都占据满了。他整天到晚好像都陷在这两句话构筑的梦境里,他不服,他想不明白,他无法接受。终于,在祠堂里,老太爷正式将挑选出来的人授予内门弟子的仪式上,他猛地开口怒吼了一句:我不服,凭什么?

老太爷的手慢得能让周围眼力稍好些的唐门子弟看清他手上的每一根汗毛每一处褶皱。但是面对着这只手的唐公正却再也无法退后,他的整只脚的脚背都全陷入了地面的石头中去。全身的筋肉都绷紧到了极限,汗水汇成的小溪顺着下巴和颈脖将他胸口上的衣服全部浸湿,好像有一只看不见的千斤重担正在他的肩膀上不断压下。

“哦,那你怎么不早些回唐家堡来呢?”

这个人响响亮亮,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好像必须得要是这样的声音,才能说出这样的名字来。

唐轻笑脸色惨白,满脸的冷汗,捂着被震麻木的手腕看着一步步逼近过来的肉山一般的肥硕匪首,一颗心慢慢地沉了下去。

唐轻笑苦笑着把怀中的林筱燕放到床上去,摇头说:“女人就是这样麻烦。经常会因为一些毫无道理的东西自寻烦恼”

“对了,那个货主好像有些古怪。”一旁的林筱燕这时突然开口。看到小夏和林总镖头的眼光看过来,又有些慌张,支支吾吾地说:“我,我我闻到他身上好像有一股奇怪的臭味。”

出神中的小夏忽然微微一惊,那呼呼作响的风声中似乎隐约有马蹄声传来。

原来剑是这么用的?呼延宏达心里隐约明白了些。因为单薄,因为软,所以才能运用掌控得更灵活,才能和身姿的力道一起结合无间。也许战阵之上用这东西确实是不行的,但是这样一对一的状况之下一个真正的用剑高手原来也是这样的难对付。

“那你这五年在那镖局里过得难道不轻松么?”

“真的?”唐轻笑脸上的表情很古怪。好像是真的有些相信了,又好像是觉得滑稽无比。

“那两只只是给那守门的弟子打赌赢来玩耍的,这些妖兽都有专门祭炼的信物来控制,这漫天大火的哪里去找?难道用你的唐门暗器对付不了么?”

细不可察的‘叮叮’两声在耳边响起,翻滚中的小夏一晃之间隐约看见。那是两只头发般粗细的银针直直地插入地面坚硬无比的黑色岩石上,而且是刚刚掠过自己的两边太阳穴。

“原来是蜀州唐家?我天火派与你们一向井水不犯河水,这里也乃荆州地界,你们居然处心积虑来强夺我派灵物?”

“奸细?”莫离老道一怔,随即双眼精光暴涨。

小夏沉吟了一会,微笑道:“依我看,那马车中八成定是有一个女人,还是个年轻女人。说不定还挺漂亮。你信不信?”

当然,他们不介入江湖争斗,江湖争斗一般也不敢去沾惹上他们,天下间九成以上的五行道术,符箓。全是出自五行宗,也曾有五行宗的一位祖师在成道之时引动地心真火,化方圆十里为炼狱火海,人畜不留的事迹,所以真没什么人敢去无端骚扰他们。

唐轻笑瞪眼看着他,好像恨不得用眼光在他身上打两个洞。

“咦?表妹,你”

“我也只是听人提起,毕竟要嫁入你们临山帮,多少也该知晓些。不过这些也只是你自己在说,谁知你是不是为了哄我而编造胡说的?”

小夏叹了口气,摇头说:“这迎亲婚礼之上,新娘子若是不见了怎么可能被人察觉不出呢?那自然是需要有人顶替了,今天你看起来又没安排得有其他人手。而你明言对这曾老太爷家毫无兴趣,想要做什么这不是明显得很么?”

明明是坐着的,身量也比小夏矮上一截,但是叫唐轻笑的少年这时候的眼光却是一种俯视的眼光,声音也带着仿佛一言一语就能定人生死的气概,只是小夏听起来感觉有些古怪就是了,他还是点了点头:“嗯。”

少年皱了皱眉,好像对小夏的反应有些不满,他想了想,突然问:“你想不想报仇?”

明月看着远处的少年剑客,皱了皱鼻头,吸了吸气,好像真能闻出来坏人的味道一样,再次说了一句:“那家伙不是好人。”

“大事不好啦!大事不好啦!”这个满脸血污的年轻马贼杀猪一样的大叫。“三当家原来早就和四当家勾结好了,要借这次机会将大当家二当家都害死,将家中财物分了之后去投靠西狄白山部那群猪头蛮子。如今西狄人派来的高手已经将二当家害死,三当家在那高手面前为表忠心就要用这血牛妖来将这里的兄弟们都杀光~!我刚从二当家那里逃回来就不小心听到他们的谈话,刚才那一声响就是三当家要用法术来杀我~!”

“你什么都不用干。我来干就行了。干你。”呼延宏达大笑,连他自己都能闻出自己口中发出的膻腥味。看着这个俊俏得比很多女子更好看的少年,他感觉自己几乎都有些忍不住了。什么红货的他现在都不是很在乎,这样一个他生平仅见的少年,比什么红货对他的诱惑都大。

好在明月姑娘这么有用,这么好用,打烂了一个也可以再去抓另外的。这群马贼颇有些来头,聚集在这里还设下外围警戒,肯定有买卖要做,来的也不会只是那壮汉一个头目。

“点子扎手~!手上兵器厉害~!兄弟们莫慌~!待我叫”为首的马贼头子口叫别慌,自己却有些慌了,一边朝后退一边从怀中摸出一筒焰火来。但还没等他空出手来使用,一发火焰先从小夏手上发了出来在他脸上轰然炸开。

少女巧笑兮然,似乎在翩翩起舞,只是随着她的动作周围血雾中一些朦朦胧胧的人影被切割得支离破碎,然后少女的随手一爪,一道巨大的爪痕就将整个血雾都切割开来。

早在二十年前他就认识这个人,实际上洛水帮能成为洛水城第一大帮派也和这个人有关,但是就算是这样,再加上如今的状况,他也非常不想和这个人搭上什么关系,就像一个人就算马上就要饿死也不会想到要去吃屎一样。

但是小夏现在空闲了,也知道了少女的来历,所以就更觉得奇怪了。

“那你不怕我把你的事告诉其他人,让他们来抓你?”小夏又问。

这泥土疙瘩的模样就是那土人的脚底部分,原来小夏一直就卷着身体藏在这里,所以之前灭怒和尚的六记色空指打穿了那土人几乎每一处身躯,却没打中他。而且刚才在最后一刻闪开的时候胡茜记得这土人也是头朝灭怒,还举起了双手挡在前面。就这样靠着上半部分数丈厚,上万斤泥土的抵挡,躲在脚底的小夏才能在离灭怒和尚极近的距离受了最后一击却也只是被打飞到这里,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