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偷东西的事自己没有少干,但这回嘴里含着银子,灰驴觉得说不出的心安理得,跑到起来四条腿也有劲儿的多。不由得想起了以前听到的一句话,怎么说来的,……对了,叫……钱是英雄的胆,这话说的真没错。

从灰驴的眼睛里,可以看出,它现在究竟有多么的不安。

于是他们把过去那些年这位老师所做的,他们所能知道的一切全部翻出来,重新查看研究,看看这位老师是不是也能和‘无耻’这两个字沾上关系。

没有了酒,那么母驴、母马,还会有么?

眼看着那只脚踹到了下身,安然站在地上的两只脚的脚尖在地上微微的一垫,猛然间身体高了一些,吴江月踹来的脚一脚踹进了安然两腿间的缝隙里,安然紧跟着两腿一夹,夹住了那只脚的脚踝,吴江月自然而然的想往回收腿,腿没收回来却把安然的身子带的往前晃了晃。

气机的波动在强度比不过吴江月,但现在安然气机的波动密集程度,已经隐隐比吴江月所散发出来的气机波动高出了近一倍。

正张嘴准备说话,安然垂下的刀突然向上挑起,一道灰黑色的气刃由下往上,对着吴江月飞射过去。

不多时,一个人影出现在了左边的雪地上,连着闪动了几次,在安然不远处的雪地上停了下来,看着骑在灰驴背上的安然。

任何事情,到了极致便会变得强大,但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往往也意味着脆弱。

看着火上的猪大腿“嗞嗞”的冒着油,灰驴站在一边不停的伸着舌头,舔着自己那厚厚的嘴唇,安然苦笑道:“这条猪大腿又不是不够吃,你急什么,只是身上没有带盐,一会吃起来肯定是没之前饭馆里弄出来的好吃的。”

随着体内元气不断的运转壮大,安然心中突然一震。

在心里再次推算了一遍后,吴江月那两条好看的眉毛再次高高的挑了起来,脸上妩媚的味道更浓了些,越想心情越是愉悦,想到后来,实在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灰驴在一边干脆偏过头,不再看这边了,心里反复的重复着一句话,“真是……太……无耻了。”

那五名修者看到骑着驴的安然,全都眼睛亮了起来,走过来的速度也快了起来。

李伤不置可否,喝了几口茶后放下了茶杯。

……

八把兵器,片刻不停的向中间攻击着,而中间的安然,则是显得有些迷瞪着闪避着,用黑刀磕挡着其余的兵器,仿佛攻击的一方与中间的那个人都进入了一种固定的程序,并且在一步步按照安排好的进程在往下运行着。

灰驴有些无聊的抬头看了看天,又低着头继续慢慢的慢慢的向前走着。

安然也不闪避,黑刀一扭一转间便劈向了那名年轻修者的后背,同时抬起了一脚,直接踢向了向后撩出长剑的那只手的手腕,长剑在撩到安然大腿之前,手腕便要被这一脚踢中,那名年轻的修者不同想便能知道手腕被那只脚踢中后会是什么后果。

灰驴远远的看着这里,是不是的来回走动几步,地上的白雪被它踩的凌乱不堪,但不管多么凌乱,也没有掩盖掉那份洁白。

一刀过后,那名黑衣人闷哼着倒在了地上。

安然回手又是一只弹向白袍男子,白袍男子早听到黑衣男子的那声惊叫,此时见一指弹来,想也没想,收回了迎向黑刀的长剑,纵身向后退去。

正在雪窝里滚动的正欢的灰驴偶然把目光瞟向安然,见安然背转身对着自己,根本就没看自己这满身的大汗和在雪窝里滚动后的狼狈,一时间便也没有了在雪窝里打滚的兴致,虽然刚才滚的正欢,但安然不看,再欢也没有了滚动的意义。

安然上前几步,骑上灰驴,说道:“走吧,前面再走不远应该有处集镇,去哪里弄些吃的,要是天没黑就再走些路,到了乌集在让你好好歇两天。”

“哦”,安然看了看那头驴,有些惊异。

虽然是燕国的世子,可燕国的世子,……那也是世子不是?

周曲吃起东西来吃的很慢,那种慢条斯理的慢,安然一口气喝了两碗小米粥又吃了一屉包子,他才把面前的那碗鱼片粥喝完,然后拿起筷子从刚端上来还冒着热气的包子里夹出来一个咬了一口,看了看安然面前的两个空碗,周曲轻轻的,慢慢的说道:“我是个孤儿,从小饿怕了,后来被苏先生领回修经处的,所以哪怕现在不少吃的,我每一口饭也会吃的很仔细,慢慢的体会事物从嘴里咽下的感觉。”

现在从老师和苏先生拿到的银子已经解决了自己和陈子贤做生意的资金问题,但那是后路的问题,他甚至已经做好了准备,做好了失去老师的关爱、苏先生及皇帝的器重之后跌落尘埃,做回世间普通小修者的准备。

陈子贤放下手中的筷子,静静的看着安然。

没有一件事情可以无休止的持续下去,公主盯着安然看了不长也不短的时间,许是心里对安然的情绪有了些判断,也看的有些眼酸了,才移开目光,对身后的小宫女挥了挥手,示意她先去别的地方等一等。

公主皱了皱眉,沉声道:“敲重些。”

听到这话,安然忍不住仔细的看着老师的脸,看的很认真,当他从老师的脸上看到说完这话露出的微笑时,因为手里拿着的这块牌子而沉甸甸的心轻松了些。

周曲愣愣的看着安然的眼睛和脸,疑惑不解片刻后,便转身去准备热水和给艾墨儿传信去了。

听到这里,连安然都对这个让陈子贤哆嗦着并称之为妖精、疯子的女人起了好奇心了,提起酒坛站起来,又给陈子贤倒了碗酒。

这本就是两个人在同一件事上的不同的思想认知碰撞在一起后必然的结果。

安然点了点头,先在回想起来,那天最终让沈放倒在了自己脚下,是有运气和外界因素的原因在的,能帮到自己的外界因素也可以归于运气一类里,但再好的运气,也有用完的一天。

安然停顿了一下,舔了舔嘴唇,道:“然而再强大的修者也终究不能永恒,这便又有了时间的约束,只是这种约束相对于普通人而言,又弱了很多,那么再按照方才的推论,是不是当强大到一定程度的时候,时间便会失去约束力呢?这些限制也好约束也罢都可以理解为条框,那么它们为什么会存在,又从什么时候开始存在的呢?”

“那便来试试,看看反思的结果,有时候压力也是促使人进步的一个关键要素。”李伤淡淡的说道:“用刀把你会的全部对我使出来。”

当树上枝头的叶子逐渐枯黄,纷纷掉落在地上又经过秋雨与时间的侵蚀,变成泥,只留下空挡的树枝在寒风中摇摆时,秋已残,冬将至。

从道门的掌教到长老,再到同门,私下里谈论年轻一代最多的永远只有两个名字,一个叫赵庆之,一个叫吴江月。

“就是真落了锁,我真要进去,母亲又怎会忍心不开门呢。”

艾墨儿笑道:“那你快些好起来,便再也看不到这炖鸡,也不用喝这鸡汤了。”

两个孩子的哭叫声,终于引来了路人的注意……

有从她身边经过,正谈论秘闻艳事的路人看到她那副神情模样而改变了话题,改为猜测是谁家的少年郎,让这美丽可人的女子孤零的立于雨中。

她抿着嘴唇,默默的走上前,从安然手里接过那把雨伞,两只手撑着站在安然的身后,不去看转过头来的安然脸上的表情以及眼神,眼睛看着前面,那个灰衣男子。

“现在除了这个你还有更好的应对吗?他们既然想要增加与我们谈判时的筹码,那么我们也往上增加一些。至于死去的人,大燕国会记住他们的鲜血和他们的忠诚的。”慕容雪的声音渐渐的透出了冷淡,说完不再说话,静静的看着顾小楼。

“我家小王爷在前面的画舫上有请安先生过去一叙,小王爷说,在画舫里看到安先生在洛水边漫游,有道是相请不如偶遇,还请先生莫要推却。”

两人执手下楼,微笑着在屋檐下像之前那些人一样,弯着腰快步的向前走着,不多时便走到了路口,一阵马蹄声传来,雨中的街道因为没有了神都城该有的喧嚣,马蹄他在石板路上的声音显得格外的清晰。

安然皱了皱眉,心道原来是病了,怪不得这几天在神都那几个常去的地方都没看到她,待避过了出来的丫鬟,过了一会儿,直接推开房门进到了屋内。

“我不会问、也不关心是谁派你来的,所以你不必过于紧张。”安然悠悠的看着黑衣人,“因为我知道我问了你也不会说,再说你能知道多少我想要知道的东西都是未知,从你们行事手段和行动失败后所做的选择,便不难得出。”

陈子贤又往后退了两步,他知道这两个人不是冲他来的,但也没准备逃跑,想着先看看怎么样,虽说自己帮不上手,但危及的时候大叫喊人还是可以的。

“李先生只问小先生的修行,其余小先生的事情,李先生从来不过问,只是昨天说了,如果小先生银子不够花,可以说一声,他那边有。”周曲不紧不慢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