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甚是欢喜,恨不得在床上打两三个滚,文然细细问清楚了周边的位置,开始整理东西。我缠着漂亮的招待姐姐要了一把油纸伞,好奇的东西瞧瞧,文然看了敲我脑袋,“让你失望了吧!这东西可不能吃的!”

文然眨眨眼,神秘的说,“这就是为什么那次范爷爷想撮合范晨和宁清的原因——哎呀!其实我很迫不及待的想看他们两个闹翻天的样子!”

他拉起我的手,警告,“不许再甩开了听到没有?嗯?”他的眼睛明亮,坚定,让我不容置疑他的真心。

他摊开手掌,红红一片,慷慨的说,“不打不行呀,我不争气呀!师傅那个戒尺据说是祖传的,上面不知道有多少人的血泪史呢,被这东西挨上,值得!来来,进来说话。”

他给我们看了他师姐的留学法国的日记,“晚上七点依然阳光明媚的欧洲春天,没有逼仄的高楼,没有拥挤的人群,我恍惚着,听着身边的人吐着‘oui,Bonjour’。一对恋人,在路中央热吻,不顾身后排龙的车队和吵闹的喇叭,似曾相识的电影情景,原来这里,真的是法国了呵!”

“哦!终于来了,我们的小师妹!终于今年有个女生过来了!太不容易了!我有生之年居然能看到师傅收女徒弟!死而无憾了!”

大概就是这么多,大家就不要好奇为什么两个人这么别扭,其实他们俩算好的了,不过是小孩子之间的过招,要是写成温暖的弦更让人无语呢!作者不是后妈,虐不起来!

第二天坐在开往路环岛的公交车上,不用半个小时就来到了圣方济各教堂,蓝天下,教堂的外墙越发洁白。伸手去触历经了几百年的教堂,虽然斑驳,但溢满了岁月的磨练和等待。也许,我们每一人都这样执著的等待过。

“你知道吗?小言,后来一个家庭并不是很宽裕的人给我红包,可怜之色瞬时让我瞧不起自己,我坚持推辞不收,但是仍然一心一意的给他妻子治疗,我永远都忘不了他们夫妻俩对我的感恩戴德,那一刻我居然有想哭的冲动!”

我立刻认栽,文然这个家伙太聪明了,太了解女生心了,但是嘴上还是不服气,“我就是喜欢帅哥怎么样!你!快给我去洗澡去,逾期不候!”

但是没有人知道,范公子有了一个别名叫“柏诰农”,除了被称为“不干净东西”的“胡彩妮”同学!——

然后,宁言小姐和梁琳在那天晚上睡觉时候知道了老徐的秘密,那厮会说梦话,居然喊出了“报告!向右转!”之类的让人汗颜的话。再后来,她们三个相熟起来,才发现原来温柔淑女的宁言小姐其实是一大尾巴狼,貌似温婉贤良的梁琳其实是一个狐狸,而非常英俊酷似男生的老徐同志其实对美有一种可怕的执着。

“有一个女孩从小就是众人的焦点,她美术、舞蹈、声乐样样都拿的出手,学习成绩也是遥遥领先,她从未受过半点挫折和委屈,家中娇宠老师关爱一直让她一帆风顺。上了高中后自然是男生追逐的焦点,她总是婉转的拒绝,相处倒也无事。但是有一天莫名的却传出她和校园里一个风流才子的流言蜚语,多半都是恶意的中伤和诽谤,最后闹的连老师和家长都惊动了,她被从没有打过她的父亲扇了平生的第一巴掌。当天晚上学校画室中,一个以爱的名义让她陷入流言中并以命相挟的男孩向她示爱,当时血溅三尺,她被吓坏了,仓惶茫然的逃出学校,却不知去向何处,惊吓委屈后悔无助感让她第一次尝到生不如死的感觉。

文然边走边跟我讲述范晨故事——传奇式的女子,旧上海富豪的女儿,曾留学德国,回来时候正巧抗战,差阳错的救了一个地下党,就是范晨的爷爷,毅然抛弃家产和地位,远上延安,成为当时少有的翻译,解放后范爷爷在中央军委任职,范则远赴国外谈判建交事宜,文革时期,范家被打成右派,直到后来平反,范爷爷、范均不愿意再涉及政治,选择定居南京,即便如此,仍是享有极高的声望和威信。两人有三子,均是人中之龙,在政军商界都是出了名的大人物——范晨就是老三的独生子,也是范家的老幺——范最宝贝的孙子。

“有呀!文然呀!”宁清拍案而起,义愤填膺。

这样的习惯是失恋后养成的吧?——我现在依然能记得宁清失恋后撕心裂肺的痛哭声,她紧紧的抱着我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是断断续续的喊着“小言,我好痛,真的好痛呀!”。瞬间的无力感,平时再怎么强悍的女生,也是一个憧憬渴望爱的小女人,但是宁清是个敢爱敢恨的人,而自己却总是裹足不前——爱这个字眼,对自己来说还是过于沉重了吧!

睡不着了,索坐起来,努力的回想后来发生的事情——只记得早上极其懒散的爬起来,听见钥匙转动门把的声音,未加思索就叫出了文然的名字,然后就是轻轻的脚步声,穿戴整齐已经准备出门的文然折返回来,掩不住的一脸疲惫却是神彩飞扬,现在回想起来那哪是什么神采飞扬呀,分明就是一只偷了腥的猫在诡异的笑。他站在门口嘱咐我,“小言,桌上有早餐,乖乖在家不准乱跑,等我中午回来。”——那种语调现在想起来还真暧昧的慌,不过当时我的抱怨是“我又没钥匙我跑去哪呀?”他又是一下轻笑,转身走了。

帅哥很明显的气虚了,气喘吁吁的,很干脆的就坐在一旁的花坛上了,我就如一个作业没有完成的小学生,默默的站在他的旁边,等待——

文然,你走的无声无息的,如你来此一样,没有一点征兆。对你来说,也许每个人都是每个人的过客,不能驻留不能停步,对我你亦是如此,但是你就如此的吝啬的不能对我说一句再见,让我们之间的有个完美的结束,而不是留我无法释然。

范,范家公子——范晨?!额滴神呀!

“你!”——某女晕倒!

“没有,当时还是两层的小破楼里上课。”他十分笃定。

重点是全部男生都是相貌身材合格的优质男,现在如此丑态,估计此生也只得见几次。

想起小表弟中饭都没有吃,马上让他去买面包先垫点,其他人纷纷效仿,一时间候诊大厅安静的只剩下咀嚼的声音。

今天下午他告诉我有事不能来了,原来是跑这儿腐败来了,我回瞪他:“干嘛管我呀!”

握住原子笔的手也很好看,白净修长的——如果要说我二十多年来养成了什么恋物癖,一定是恋手癖。

彻底的无语了,完全低级的错误,心里悲鸣,玩人还是最终自己被玩,以后千万不能班门弄斧,自找笑料。

已经被灌的有点上头的我硬是再次举杯轮一圈敬酒,长辈的祝福话无非就是“好好学习,争取考研”之类的,乏味却挺实在的。

她先是做无厘头乱窜状,随即又黯然,感慨道,“文然真好,这样的男人去哪找?”

见我没有反应,她也很识趣的闭了嘴。然后转到男装柜,我觉得奇怪,“清清,宁远哥哥好像不是现在生日吧?”她点头,“我是给赵锡轩买的。”

顿时有点介意,“清清,你付出的也太多了吧!”

宁清的愣了一下,笑得勉强,“小言,如果我说赵锡轩对我并不是那么好你信么?”

我点点头,她似自言自语,“其实爱情没有公平可言,因为爱本来就是我们自己的事情,对赵锡轩,我只想尽我所能的对他好,这样就够了!”然后又是自嘲的一笑,转身挑衣服。

一份无奈,但更多的是感动,感动于宁清面对爱情的时候可以如此的执着和坚定,感动于文然给我的,总是尽他所能的对我好,再好一点。

心里涌出一股甜蜜,加入宁清的行列。

和宁清相携,她端一杯咖啡,我拿一杯红茶,嘻嘻笑笑的来到和文然约定的地方,他果然已经在一旁等我们了。正准备要上车,宁清电话响了,她的表情忽然狂喜起来,挂了电话后,她抱抱我,冲着文然挥手,“抱歉,先走了,约会去了!”然后头也不回的打车走人,剩下我和文然面面相觑。

上车后,文然感慨,“范同学今晚可以吃好睡好了。”然后就着我的手凑过来喝我那杯红茶,我嗔笑,“小心别洒了,你的漂亮的格子毛衣!”

他笑嘻嘻亲我一下,看到我提着好几个袋子,做沉思状,“杰西吃那么多会消化不良的。”伸手过来就要看,我护住,推搡他,“先开车,回去给你看。”——

文然家今天设的是家宴,美其名曰“十一时候亲戚聚聚”,但是也是相当的正式,不过幸好大家都熟识,不熟识的圈圈麻将搓下来也熟识了。

果然他家有一只正宗的德国牧羊犬,皮毛油亮,看上去十分乖巧。我和文然并肩走进去的时候,杰西一下子冲到他面前摇尾巴撒娇,我玩心大起,蹲下来逗弄狗,还问他,“这是母的?”文然握握杰西的爪子,笑道,“公的!”我的手就悬在杰西的脑袋上,当时只有一个念头——文大帅哥,你实在是男女老少人畜通吃呀!

文然的妈妈和舅妈在打牌,文然把我领过去,他妈妈一下子眼睛就贼亮,甩了牌就过来说,“小言呀,长这么漂亮了呀!有男朋友了没?我们部里今年新进了几个男生,都不错,要不要给你介绍一下!”舅妈在一旁掩口笑,“小姑,你不愧是我们师院当年第一媒婆,宝刀未老呀!”他妈妈点头,“职业病呀,改不了了!”

文然脸色难看,急忙打断,“妈,你可别乱搞,宁言可是我女朋友!”说完倏的一下,脸就红起来了,他慌忙拉着我离开。舅妈和他妈妈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他妈妈疑惑的问舅妈,“我一直以为这臭小子喜欢的是男人呢,我都做好心理准备了!”然后两人很无良的暴笑,文然的脸更红,一直红到耳。

忽然,杰西大叫起来,然后就是范公子千里之外的怒吼,“叫什么叫?不认识你大爷了?”

我和文然齐齐向外看去,杰西冲着狗大爷——范公子狂吠,范公子被堵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文然吹了声口哨,杰西跑过来献殷勤,范公子“呜呜”的抽泣,“连狗崽子都欺负我,什么世道!没天理呀!”

文然笑道,“人品问题,怨不了别人!”

范公子有理,“人品值为正无穷也是一件让人苦恼的事情呀!”

文然把杰西的爪子递给我,一本正经的问道,“我上次让你查的那件事怎么样了?别告诉我你一顿饭吃的给忘了?”

范公子义愤填膺,“怎么可能!只要是有关宁清的事我都会奋不顾身,赴汤蹈火的去做的!——当然,这是不同的含义!”

我和文然都点头——不用你解释我们都知道你什么含义,不过是茶余饭后的谈资,给你范公子找点乐子罢了!

范公子收起笑嘻嘻的面孔,压低声音,“你知道嘛,省中的院长有意把女儿介绍给赵锡轩,事实上是想把女儿嫁给他!”

我吃惊,“范晨你确定?”

他点头,继续,“肯定不会错的,我从在省中高层的朋友那打听来的,他说赵锡轩这个小子不简单,虽然出身不怎么样,但是人灵活又会来事,是我们院长内定的研究生和女婿。”

文然思索了一下,“范晨,赵锡轩所有的情况你都知道么?”

范晨像是背书一样念到,“男,25岁,省中的住院医师,心血管科室的,d大医学部毕业,老家是绍兴,父母均是农民,还有一个已婚的姐姐,家庭实在是比较困难。认识宁清的时候是大四的实习生舞会上,之后两个人就交往,现在也有半年了——要我说他们俩发展到哪一步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