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珞见状忖道:“这饰物果然就是宝库的钥匙,这么说来,骆青峰定然就是三叔的儿子,那我还要不要杀他?他早知道这宝藏的昔年往事,却yi直深藏不露,分明早就包藏了祸心,害死豆子,推我下谷,想来实在可恨,我可不管你是不是三叔的儿子,既然做了伤天害理的事,便须付出代价。”杨珞想到此处,心意立决,又点燃了火把,慢慢向里走去。这里果然立着很多架子,每个架子又分成上中下三层,每yi层都yi个挨yi个地放满了四四方方的铁盒子。杨珞yi面观望,yi面忖道:“这些铁盒中的物事定是比外面的宝贝更加珍异百倍,那却还能是什么?我杨珞可真是孤陋寡闻了。”思量间杨珞已走到了石屋的尽头,这里除了众多的铁盒之外,再没有特别的物事。杨珞环顾四周,忍不住想要打开铁盒来瞧瞧,他手刚伸出去,忽然想道:“慢点,这铁盒中要是有什么机关,我可吃不消,还是小心点好。”他退回大厅,随手取了块宝石,照准yi个盒子,抖手掷了出去,但听得“当当”接连两声脆响,铁盒子摔到地上,散了开来,盒内掉出yi本书和yi些白色的小块,然后便没了动静。

杨珞放下了绢册,脑海中默想自己所修习的心法口诀,与玄天神功yiyi印证,突然发现玄天神功所行线路虽奇,却并不冲逆自己所习内功的真气,两功各行其道,竟能相安无事。杨珞百思不得其解,忖道:“天下武功虽然门派众多,但说到内功却是大同小异,万变不离其宗,从来没听说过有两种内功能够同时修炼,却不互相抵触的,我看多半是我弄错了。”他虽如此想,心中却总有些挂牵,好奇得很,有心想要尝试yi下,又深知yi旦出了岔子,必定走火入魔,这绝地之中,无人相助,那就得送了性命。

豆子看看他们两人都没事,问道:“大哥,你们是怎么搞的?怎么会弄成这样?”

小炮满腹狐疑地向前跨了几步,探出头去看那钢爪的后面,只见yi条粗如儿臂的钢丝索紧紧缠在钢爪上,另yi头不知连着对面的孤峰上的哪处,夜色中看不分明,整条钢索已连通了两座山峰,在晚风中轻轻地晃悠。

珈儿见他二人争执,又道:“你们别吵,珞哥哥yi定会想出办法来的。”

杨珞见他爬了两步,身体便开始在风中晃晃悠悠,怕他有所闪失,忙跟在他身后,道:“你别怕,我在下面接着你,保准没事。”

杨珞忙答应了,跟着那女孩进了旁边的yi间屋子。这屋中仅有yi张木桌,yi把竹椅,yi张木床和yi口木箱,桌上yi个小瓦罐里插了两朵鲜花,墙上还挂了yi副刺绣,上面yi只小猫正在扑着蝴蝶,模样生动得很。杨珞暗忖道:“这屋子虽然简陋,但却布置得甚是雅致,看来这聂姑娘定是个心灵手巧的人。”他想到这里,忍不住抬头仔细打量那聂梦阑,但见她明眸皓齿,皮肤白皙,笑起来两个小酒窝时隐时现,原来却也是个美人。

杨珞又打断了他,道:“她她她,她什么她?我问你,她是女的对不对?”

杨珞与众人再聊了yi会,但觉眼皮yi阵阵发沉,他连日劳顿,早已疲惫不堪,此时心中已松了,再也支撑不住,跟众人打了个招呼,便自呼呼睡去。

杨珞道:“你们有所不知。”当下将前日发生的事yi五yi十地跟众人说了。

毛信远道:“大哥,我若不说,马上就要死了,又怎能拿到那赏钱?就算拿到了,又哪里有命花?”毛信高闻言默然不语。

他还要再说,这边雁静如早已打断了他,道:“呸呸呸,尽拍马屁,臭不可闻。他有什么了不起的,还没有跟人打呢,就已经想好怎么跑了,真是个天生做贼的德行。”

珈儿道:“真的,我保证没有骗你。”

杨珞见状,心道:“我想浑赖,却想不到你比我还赖。”又说道:“小姐,你先莫要激动。不错,我们是杀了yi只白虎,不过天下又不是只有yi只白虎,小姐怎么知道我们杀的便是你养的小白?”

那女孩嗔道:“我懒得来听你们鬼扯,杨大哥差我来叫你们去呢。”

峰儿道:“峰儿领会得的。姊姊尽管放心。”

红英道:“小青,你怎么了,怎么不理我呀?”

“醒了,醒了,峰儿醒了。”雪儿看见峰儿睁开了眼睛,忍不住欢叫起来。

骆达皱了皱眉,道:“他姐弟二人该不会又闹别扭了吧,回去定要好好地惩罚他们。”

沈辛的脑袋摇得象个拨浪鼓yi样,道:“我还不困呢,你只管睡你的,不必理我。”杨珞睡意正浓,也懒得多言,翻了个身便又沉沉睡去。

第二日黎明时分,yi声鸡鸣声将杨珞惊醒。这时天才蒙蒙亮,桌上的油灯早就燃尽,沈辛趴在桌子上呼呼地睡得正酣。

杨珞翻身坐起,摇了摇头,道:“还说不困,困得连床都找不着了。”起身拿了条被子,想替他盖上。谁知沈辛却忽然坐了起来,绷直了身子,瞪大了眼睛,道:“你要做什么?”

杨珞yi愣,道:“做什么?当然是替你盖个被子了,我还能做什么?”

沈辛望了望他手中的被子,尴尬地笑了笑,道:“杨兄,不好意思,我方才做了个恶梦,梦见那秦重宽又来拿我呢。”

杨珞道:“不妨事,你还是到床上再多睡yi会吧。”

沈辛揉了揉眼睛,道:“不睡了,不睡了,现在哪还有空闲睡觉呀。杨兄,你过来,坐在我面前,小弟我要开工了。”

杨珞不解地道:“开工?开什么工?”

沈辛狡黠地笑道:“少时你自然明白。”

杨珞依他所言,在他面前坐下,只见他探手入怀,这样那样地掏出yi大堆物事来。

杨珞看得眼睛发直,说道:“沈兄弟,你怎地象个变戏法的yi般,怀中竟然装得下这许多东西。”

沈辛yi笑,不答他话,取过yi种黄|色的药膏,在他脸上涂抹起来。

杨珞道:“沈兄弟,你莫非是要替我易容么?”

沈辛道:“正是。”

杨珞道:“想不到你还会这门奇特的功夫。”

沈辛道:“那有什么?凡是玩意儿我都会,你刚才说的变戏法儿,我也擅长得很呢。”

沈辛虽在不停地说话,手上却没闲着,yi会涂涂抹抹,yi会描描画画,yi会又粘粘贴贴,忙活了小半个时辰,总算是大功告成。沈辛将手yi拍,道:“行了。虽然不是很像,却也差不太多。”随手拿了个铜镜递到杨珞面前。

杨珞往镜子里面yi瞧,只见yi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子,蜡黄的脸,八字眉,塌鼻子,神态老成,活脱脱正是那嚣张的点苍掌门人徐泰然。

杨珞yi愣,道:“如何要将我扮成这厮鸟的模样?”

沈辛笑道:“我拿了他的名帖,不扮成他却扮成何人?”伸手又递过yi把长剑,看来也是那徐泰然的随身之物。

杨珞转脸向他望去,只见他笑嘻嘻地冲着自己不停地眨眼,知道那徐泰然必定已着了他的道儿,心中大为舒畅,回头又仔细照了照镜子,但觉这假的徐泰然惟妙惟肖,连神情都是yi般模样,不禁对沈辛深感佩服,道:“沈兄弟,你这易容的功夫可真是yi绝,我想就连徐泰然自己也认不出来呢。”

沈辛得意洋洋,将桌上的东西收入怀中,道:“好了,我们这就走吧。”

杨珞道:“要走了么?可是你还没易容改扮呢。”

沈辛随口道:“我早就改扮好啦。”

杨珞闻言yi愣,沈辛连忙又道:“我扮的是你门下弟子,籍籍无名,易不易容都是yi样,别再多说了,我们还是快些上路吧。”说罢拉了杨珞便向外走去。

杨珞从未到过华山,只是听说华山道路险峻,群峰奇特雄伟,心中早已悠然神往,今日yi见,果然名不虚传,yi路上啧啧地赞不绝口。

待走到华山派门口,杨珞忽然“哎哟”yi声,停了下来,道:“沈兄弟,我们是不是太招摇了?似这等人物,识得他的人必定很多,只怕很容易便会露出破绽。”

沈辛道:“杨兄尽管放心,小弟自信这世上还没有几个人能识穿我的易容术,杨兄只须尽量少开口说话,定然可以蒙混过关。”

杨珞点了点头,向前走了几步,忽又停住了,道:“还是不行,若是那真的徐泰然来了,岂不是yi定穿帮?”

沈辛哈哈笑道:“杨兄大可放心,徐泰然和他的随从现下还在客栈中睡大觉呢,不到明天这个时候,他们是决计不会醒的了。”

杨珞大喜,放心大胆地向前走去,yi面走yi面寻思道:“那徐泰然既是yi派掌门,武功必高,江湖经验也必定丰富得很,居然也着了他的道儿,这位沈兄弟可是大大的不简单,再者这般行事虽然是无伤大雅,终究是带着三分邪气,他可千万不要是什么邪派人物才好。”

两人走到门口,沈辛献上名帖,早有弟子殷勤地过来将两人带到聚义堂中。杨珞暗道:“我既然扮了yi派的掌门人,便须扮得象些,免得露了马脚。”当下大摇大摆地寻了个位子坐下,装模作样地品起茶来。

沈辛肚中暗暗好笑,忖道:“给你穿上龙袍,你还真象太子,居然有板有眼地摆起谱来。我可就命苦了,扮什么随从,居然还只能站着,早知道也随便弄个什么掌门人的当当。”

过了yi会,堂中的人众渐渐多了起来,每有yi人进来,沈辛便在边上小声提示此人的姓名身份,杨珞压低了嗓门,照本宣科,随意寒暄,竟然也应对得从容不迫,天衣无缝。再过得片刻,聚义堂中已是济济yi堂,后来的人连找个位子站也难了。

众人正在议论纷纷,忽见yi名华山弟子快步走了进来,大声道:“家师有命,这聚义堂实在太过狭小,闷热难当,实在是委屈了各位武林英雄,我等已在迎客松前的空地上布下数百座椅,敬奉茶点,请各位英雄移驾前往。”

群豪在这堂中早已憋得不耐烦,闻言轰然叫好,yi起向外涌去。

沈辛见状忙道:“杨兄,咱们也快些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