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来就是小孩子,达米安。”布鲁斯道,“你也是小孩子。”

可惜这样的运气,董事长本人未必受用。

那戴着红帽子、有雪白头发和大胡子的老人总在平安夜驾驶着一辆由驯鹿拉的车,一路叮当作响,背后大大的口袋里装着给全世界小孩的礼物,每到一家,他就从烟囱悄悄潜入,把孩子们许愿的礼物放在圣诞树下,或者放在床角挂好的袜子里。

小小的宝宝跑过老父亲身侧,穿着棉花鼓鼓的瓢虫马甲,整个儿都趴在阳台门上,透过玻璃,看见外头纷飞的绒绒雪花,漫天都是,因为风大,飘扬着像起舞的精灵。

托尼笑了一声。

这两个人耗得起,数以亿计的民众耗不起。

看着真让人心疼。

这样吵闹又颠簸,她早摆脱了睡意,装甲下的蓝眼珠子滴溜溜地转,此刻眼前如果没有开老父亲用来哄小孩的ar版蜘蛛侠新闻,一下就能看见站在门口的史蒂夫。

任托尼有多丰富的想象力,大概也没想到随随便便路遇一个被牛啃衣服的,对方都能出身英国皇家绅士裁缝店。

穿西装的青年戴了黑框眼镜,西装上的浅色条纹跟领带的粗条纹搭配得很好,牛津鞋擦得锃亮,不过因为踏进草原,沾了一点草屑和泥土。

毕竟把新鲜食材做成半成品再让董事长加热,还满面笑容称赞厨艺技能满点的体贴,不是每个保姆都能有。

她顺手关上房门,脱掉外套,进浴室飞快地洗个澡,换了干净柔软的睡衣,躺在床上却毫无睡意。

娜塔莎从小被当作特工培养,一出“红房子”就杀出了“黑寡妇”的威名,比谁都要冷静,也比谁都要狠心,这样温柔的时刻实在不多。

换句话说,这样的美丽有多危险,用命一试才知道。

篡改安保系统无非为了闯进别墅。

他也不是完全不管公司的事情——这种以微型晶体管为驱动力驱使马达运作的新科技产品研发成功之后,要投入美方使用,从设计到测试的数据由他亲自管控。

哈皮一抬头,直接在后视镜里对上了董事长的视线。

临走前,连个包袱也不必打、带着悬戒走天下的至尊法师说要付这几天的食宿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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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还有些杂音,韦勒瑞恩面无表情地歪了头,用左手和右肩堵住耳朵,旋钮面屏准备跳往下一个光闪。

小小的宝宝当即被老父亲捉了,放在高高的台子上坐着,被严肃地教育,爸爸全世界只有一个。

洛基听他担忧父亲的言语,听得想打呵欠,还不如看个幼儿翻书。

“那么。”托尼拾掇完女儿,发现没回史蒂芬的话,抬眼望站在阳台前看风景的奇异博士,咳嗽一声清嗓,道,“不在地球又怎么样?”

黛茜马上警惕地用左手抱了右手,往后坐回去,连带着彩虹小马也重新抱在了怀里。

洛基轻轻“嘶”一声,两道眉拧在一处,等那阵浑身脱力的难受劲儿过去,才缓慢地从胸腔深处呼出一口气。

洛基脸上的笑意渐渐就消失了。

他们两个互怼,尴尬的只有两面夹心的托尔。

刚睡醒的泪包趴在爸爸怀里,哭是渐渐地不哭了,白嫩的脸蛋残留着泪痕,她正用手抠爸爸衣服上的图案玩。

黛茜兴高采烈地跑着,跟外头的人玩捉迷藏,光害怕后头有人追,小脚突然一绊,圆滚滚的小身子面团似的要“啪”一声拍倒在地上。

托尼一闭眼,抬手关了手机,躺倒在床上,任由胸膛前软绵绵的幼儿饼摊平开来,在上头压着。

“你要跟斯塔克先生道歉,波比。”教授看看对客人无礼了的学生,“斯科特说得不错,你的炫技毫无意义。”

老太太出门之前,还精心地在镜子面前打扮过,那梳子理顺了蓬蓬的白头发,还擦点口红,喷上香水。

但泽维尔看起来不像个慈善家。

托尼一开始还记得自己在天上,后劲渐渐上脑,天旋地转,转到最后在装甲里直接睡了过去,即便有贾维斯导航,还是一头从半空栽下,在别人的屋顶摔了个倒栽葱。

托尼想一想,没有拒绝这位法师主动镇宅的建议。

“我今天要出门一趟。”托尼斜他一眼,“你呢?”

如果不把心比到他鼻孔里,大概还能容忍得久一点。

氪星这个词对地球上土生土长的超级英雄来说太过陌生,第一个有反应的反而是托尔。

克拉克低头翻翻笔记:“关于前一段时间的事故……”

他到底于心不忍,矮了身子跟这小的一起坐在地上,把面包掰了一点给她。

拿苹果堵了托尔哈哈哈哈哈哈的嘴是一回事,他自己高不高兴又是另一回事。

惊喜的一声叫就这么来的。

“所以现在有一个法师在监视我们。”托尔道,又去问托尼,“地球人不是最擅长编写法律?你们有那个人类……法……”

“……”连托尼也有些许动容。

她随即有些嫌弃,眼睛一眨,流露出些无意识的经典斯塔克式表情——真是跟托尼像了个十成十——为着那月球表面的可怜的蛋。

原本可以背着武器乘彩虹桥顺顺当当交差,没想到在乘彩虹桥返回阿斯加德时出了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