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明白那种叫人恨不得立刻死了的疼怎么消失了?

青年的眉头跳动一下,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之色。

廖厂长也没有多问,只是摆手:“都是革命同志,谢啥谢啊,你认真工作就是对我们最好的回报了。”

秦采震惊的拉了秦桑一把。

刘建国脸上带着笑看着秦桑吃饭。

“往后家里有事咱们多担着点吧。”

大家都理解沈宜的想法。

这下子就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我跟你一起去吧。”

穿着中山装的男人一板一眼的复述资料上的记录。

刘二奶奶感慨了一句:“你姐啊就是心眼太好了。”

秦桑苦笑一声:“我原来也没想到秦振中不是咱爷的亲儿子,我就想着就算是秦振中杀了人,王美凤卖了咱妈,可是,到底还是血脉亲人,秦振中和王美凤进了监狱,剩下秦宝和秦月,这可都是咱们的负担,如果咱奶不管,不知道村子里的人要说啥,可要管,咱们多憋屈,而且,那两个也不是善茬,咱们管了,往后不知道生出多少事来。”

秦振平却是深深的看了秦桑一眼。

秦采狠狠的给了自己一个耳光:“我是你生的,你养的,竟然信不过你,我该打,该打。”

刘文革一口气说完,气的面红耳赤:“真是猪狗不如的东西,廖厂长,小秦同志是咱们厂里的工人,是咱们的革命同志,咱们得帮帮她的。”

刚迈步走到堂屋门口的沈宜也停下步子,满脸不解心疼的看着秦桑。

呆下去也好,如果他们还会呆下去,那以后他们将面对无数的指责,无数的白眼和歧视,还有数不尽的闲言碎语。

“俺们是革委会的,不需要搜查证。”那个青年气坏了,一把推开秦采就要进去。

青年长了一双很漂亮的桃花眼,比树上的桃花还要好看。

刘铁头明白了。

她推开车门:“看到了吗?”

她没说上工农兵大学的事情,因为她知道,她高中毕业的时候,就要恢复高考了。

第二天,秦雅起床之后就发现秦桑似乎精神了好多,她挺高兴的,跟秦桑说再住两天就能回家了。

秦桑点头,摸出口袋里的烟递给老大爷:“麻烦您了,这烟也不怎么好,您别嫌弃啊。”

他点了一根烟抽着打量沈宜:“是你家有人犯事了?”

可现在她已经明白了,沈宜的身体是叫秦振中给下药害的,沈宜那一世突然去世,也是因为她要告诉秦桑一些有关她身世的秘密,结果惹急了秦振中,秦振中就直接了结了沈宜,叫她没有机会告诉秦桑藏宝的地方。

秦振中看到那张纸上写的内容,顿时身体一软跌倒到地上。

左老叹了一声:“真没想到秦振中是这种人,唉,原来还以为他是个老实忠厚的,谁想到……也是我们老眼昏花,看错了人。”

秦振中咳了几声睁开眼睛,一脸的迷茫:“咋这么冷?秀枝你干啥?泼俺水干啥?

前弯村王秀枝家

秦采连声道谢,又把钱知生送出病房。

喊完没一会儿,就有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开了院门,简宁低头看看这个小姑娘,觉得长的挺可爱漂亮的,他就想跟小姑娘说句话。

随着司机下来的,还有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

在屋里坐着的一个中年妇女接过孝帽走了。

沈宜急匆匆从屋里出来,就看到院子里站了好几个人:“赵二狗咋了?咋就死了?”

刘建国一挥鞭子赶着牛车走的快了好多。

秦桑上学早,中间又跳过级,今年正好读高二,下半年就是高三,明年夏高中毕业,想要上大学的话,她就该抓紧时间找门路,如果不读大学的话,也该想想以后要干嘛,毕竟高中毕业是可以进工厂的。

秦月赶紧把油灯挪过来,就看到秦宝的粥碗里好几个臭板虫,她一看这个,再想旬才她吃的粥,恶心的全给吐了。

深吸了一口气,秦桑咬牙坚持。

秦雅还是硬把那块蛋糕塞给了沈宜:“吃过了也得吃,对了,我姐咋样了?有没有好点?”

她盘腿坐在床上,一张瘦小的脸在阳光下显出异样的瓷白,那张脸白的就像透明的一样,让她整个人更显脆弱。

暖暖的阳光透过玻璃窗子照进病房中,靠窗子的病床上白色的被子下边瘦瘦弱弱的女孩紧闭着眼睛,眉头皱的死紧,睡的很不安稳。

秦桑摆了摆手:“我嗓子不好,医生说过不能吃甜食。”

刘建国点头,交待秦雅照顾好秦桑就去交费办住院手续。

从厂区出来,秦桑放慢了脚步。

她走在三月的春风里,暖风拂面,鼻端是醉人的花香,叫她忍不住想闭上眼睛多享受一下春风拂过的温暖。

走在七十年代的街道上,秦桑入眼可及的地方多数都是砖瓦平房,青砖黛瓦,很有几分古旧的感觉。

零星的有二三层的小楼,也显的十分古朴。

街上的行人穿着或灰或绿的衣服,步履却有些悠闲。

有骑自行车的青年经过,车铃声变成了悦耳的音乐。

天边一缕晚霞在落日的余晖下慢慢破碎,等到夜晚的时候,就会碎成点点星光。

秦桑走过青石铺就的巷子,只觉得心中一片安然。

这个时代虽然有各种不便利,与后世的繁华相差不知道多少,可却也有其动人的地方。

从小巷中穿出来,就到了县城最宽的那条街上,秦桑看着墙上还有一些大字,脚步顿了顿,她才想转个弯,就听到一片喧哗。

繁杂的声音由远及近。

秦桑站在路边,就看到一群人朝这边走过来。

路边的行人也都停下脚步远远的张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