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生死不明的妈妈,想到那一世她们姐妹七个一直都误会妈妈,秦桑就算是历经了无数世,心里还有几分沉痛。

“咋了?这是咋了?”

秦雅这个时候也从屋子里跑了出来。

早起有两合面的馒头,还有菜汤以及鸡蛋汤和咸菜。

外边站着的那几个青年叫秦采说的脸色很不好看。

这个人……

秦桑身体晃了两下,伸手扶住沙发背。

过了很久,那个小伙子才反应过来:“喂,我说你……”

秦桑将她还是一个学生的事情说了出来:“我还得上学,不能像正式工一样每天都在厂子里,我想和您商量一下,以后您这里有什么需要翻译的文件,我带到学校翻译,厂子里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我也会跟老师说明,再过来干工作,您看这样行吗?”

把笔记本递给秦桑,秦雅就问秦桑想吃什么。

看门的大爷原先还在门口的小屋里坐着,看到秦桑站在门口不走,他就直接出来:“我说姑娘,你是找人还是干啥呢?”

刘明很痛快的就答应了。

也是秦振中一家太过招摇,拿着沈宜的家传宝想要卖了换钱,结果引来无穷的后患。

而秦振中比她镇定一些:“公安同志,真的没有这回事,俺们真没杀人,俺们顶了天也就是乱搞男女关系。”

秦桑因为这一激动咳了好几声,脸上刚恢复的血色也没了,整个人摇摇欲坠就差倒下了。

秦振中说到这里惨叫几声,紧紧抓着脖子上的肉大喊:“叫喊说完,别拘俺,俺要报仇,报仇。”

秦桑也没强求,笑着躺了回去。

王司机终于把车开到了医院里,秦雅和秦采扶着秦桑从车里出来。

简宁扶着杨老走的更快了。

“快点。”秦雅催了一声。

赵二狗的娘在屋里哭的下不来炕,赵二狗的爹蹲在院子里抹泪,他几个姐姐哭的死去活来。

她起身打开窗户,泥土的气息夹杂着一种花香从窗外飘进来。

秦采一把把王美凤推下来:“大伯娘,这牛车小,可坐不下这么多人,你上去了,是不是想叫我们下来?你想叫哪个下来啊?是想叫我奶下来,还是想叫我姐下来?”

他咳了一声,赶紧一甩鞭子认真的赶起车来。

秦振中赞赏的看了一眼秦月:“小月说的对,这事咱不能往外嚷嚷,你们都给我把嘴闭严实了,谁要是敢出去说,回头我就打断他的狗腿,还有,往后在老太婆跟前给我放尊重点,好好的讨好她,对小桑几个也好一点,最好能摸清楚老太婆把东西放哪了。”

秦桑看沈宜没啥事也就安心了,等到沈宜吃过饭,她就说要休息,再次躺下闭着眼睛养神。

她把盒子放回炕洞里,再把炕上恢复原样,又揉了揉脸,把脸上的凝重给散掉,这才穿鞋下炕。

秦采陪着笑脸道谢,又跟着钱医生出去拿药。

要不是秦宝,秦桑哪能折腾成这样,半条命都没了啊。

她垂下眼睑,过了一会儿抬头脸上带了点讨好的笑:“我知道这回的事我爹娘还有小宝都不对,可咱们是一家人,一家骨肉至亲,咋能就跟仇人似的呢?我也知道你们生气,这不是特地来赔罪了么,你们要是气不过就打我一顿,等消了气,咱们还得来往呢。”

钱医生叫刘建国把秦桑放到床上,一边检查一边问:“怎么回事?”

“啥断绝书?”

秦采听了这话也是一惊,然后看向秦桑。

秦桑看了她一眼:“我想跟大伯一家断绝关系。”

秦采瞪圆了眼睛,气哼哼道:“什么大伯,秦振中也佩咱们叫他大伯?他不是咱们的大伯,和咱们没一点关系。”

“小采。”秦振平沉下脸来。

秦采回视秦振平,丝毫不惧:“五叔,俺没瞎说,不信您问俺奶去,俺奶原来不想说的,可知道俺妈叫秦振中给卖了的时候,就气的把啥都说了,秦振中他不是俺爷的亲生儿子,是俺前边那个奶奶怀的野种,俺前边那个奶奶在嫁俺爷之前就怀上了,她瞒着俺爷嫁过来,俺爷也是后来才知道的,那时候俺前边那个奶奶早没了……”

“什么?”

秦振平今天一天真的受了大惊了。

先是知道葛红叫秦振中两口子给卖了,这还没平缓下来呢,就又听到这么一个劲爆的消息,他差点没吓出魂来。

“你说什么?你奶说的?俺咋就不知道呢?”

秦振平一迭声的追问。

秦采冷哼一声:“您比俺爸还小呢,俺爸都不知道,您咋知道的?”

“你爷,你爷既然知道,为啥,为啥还养你大伯这么多年?”

秦振平根本不理解他三叔是咋想的,也不明白沈宜为什么瞒了这么多年。

“俺爷知道的时候都养了秦振中好几年了,再说前头那个奶奶早没了,俺爷心善,想着要是不管秦振中,一个小孩子肯定要冻饿而死的,就不忍心,俺奶也是,也是俺爷临终之前才她的,那时候秦振中都娶妻生子了,俺奶能咋样?到处嚷嚷叫人知道俺爷叫人戴了绿帽子?”

秦采说的干净利落,眼中含着不屑与鄙夷:“秦振中和俺爸的脾气禀性差的远着呢,俺爸多厚道的人啊,俺爷也是心眼好的,他要不是野种,咋就一脸的点都不像俺爸和俺爷呢?”

这……

秦振平想想也真是这么个理儿呢。

他再想想沈宜平素的为人,怎么想都不像是在这种事上瞎说的。

秦振平还真就信了秦采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