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想了想,不大确定的说道:“他也没说,不过……他是跟着公子扶苏府上的家奴出去的,估摸着,大概是去公子扶苏府上了。”

“呃……我……”蒙恬微怔,本能的看了公子扶苏一眼,见他微微垂眸正专心致志的看书,便将手里的剑给了姜妙之,言道:“那……我教你,拿着。”

蒙恬见她这般,一时间手足无措,两手微抬,想扶她起身,可又不敢碰她,只好僵着,吞吞吐吐的说道:“我……我……不是,淳于姑娘,你还是叫我大叔吧,可别叫我师父,听着怪别扭的……”

还别说,这个淳于元弼,嘴还真挺大的,都快赶上她两个嘴大了。

噗,这位小哥可能需要“脑子”这种东西……

淳于越微微一愣,而后便又板着脸,轻斥道:“妙之,你怎么这副打扮?”

小厮挨了拳头,抬手捂着脑袋,一脸懵逼的摇头,姜妙之气极,拂袖而去,在酒楼里四下打听皆未果,索性出去找,却是一出去便望见了姜思聪。

侍卫旋即转身进府,直奔后院儿去,彼时蒙恬正在后院儿与淳于元弼下棋,颇有雅兴,相谈甚欢。

姜妙之狐疑,适才在公子府之时,听闻公子扶苏一早便进宫了,她便很是狐疑,那个袭玉,自称“奴婢”,分明是宫里头带出来的人,言行举止又颇有气势,一看便知必定是公子府大丫鬟这般的人物,倘若公子扶苏一早便出门了,她又怎么可能丝毫不知情。

言罢直起身,看了姜妙之一眼,见是生脸,却并未多言,只道:“姑娘先坐,我家公子尚在后院,待奴婢前去通传,还请姑娘稍候片刻。”

“嗯,”姜妙之一本正经的点头。

齐中尉连忙拿起书案上的几根胡须,又抬手揉了揉下巴,方才被扯了胡须时那酸爽,啧啧啧,怕是这辈子都忘不了。

“知道了,”姜妙之漫不经心的摆了摆手,道:“你下去吧。”

前几日那般害她,而今竟会好心为她煲汤,只怕这汤里头添了什么佐料吧,姜妙之面带微笑走去食案前坐下,回道:“姐姐好心,我岂会嫌弃,只是我这几日养伤,光吃不动,都长胖了,实在不敢再吃这些养人的东西。”

可是没办法,眼下只有跳下去才能活命,这样颠着迟早颠出内伤来。

不过细细一想,今日游船赏荷之事疑点重重,而今再看果然不假。

渐渐的收回手,姜妙之终是回过身,点着头心不在焉的说道:“哦……走吧。”

淳于妙缘闻言暗暗攥紧了拳头,姜妙之坐在慎氏身后,看得一清二楚,却不见她垂眸之时,目中那一丝狠厉之色。

姜妙之拿起筷子,正要开吃,这时屋门忽然被开了一条缝,姜妙之抬眸看去,只见姜思聪站在门外,正透过门缝可怜巴巴的盯着她看,半张着嘴吐出舌头,分明是馋了。

姜妙之当即回了汀园,直奔着慎氏的屋子去,汀奴果然在此,慎氏侧卧在软榻上,汀奴正为她揉肩。

淳于妙绣见机不妙,当即反驳道:“妙之,照你这么说,凶手就是我们池园的人了?池园每日来来往往那么多人,谁知道偷你珠钗的到底是不是池园的人!”

姜妙之微微躬身,伸手唤它过来,那松狮立马摇着尾巴奔过来,胖嘟嘟的身子,满身的毛随之晃动,真真是愈看愈讨喜。

俩人看着姜妙之,仍一脸操蛋的表情,姜妙之道:“我是李丞相未来的儿媳妇,你们要是把我饿坏了,李丞相不会放过你们的。”

姜妙之亦是眼疾手快,坐在地上将芈氏稳住。

大惠氏见她神色张皇,自知异常,连忙问:“什么事慌慌张张的?”

碧池至汀园之时,姜妙之还未起身,她便将月季花安放在姜妙之屋中,叮嘱汀月几句,随后便回池园交差了去。

淳于妙纾这时又转向大惠氏,依然可怜巴巴的看着她,怯懦道:“你们……你们为什么要吵架……我害怕……妙纾好害怕……”

对了,说起蒙恬,为何没见着他的身影……

“啊!”淳于妙绮连连后退,一个踉跄,险些跌倒,幸得一人搀扶,却是摔在来人怀中。

淳于越闻言亦是转身看向身后,这时方知自己挡住了这小丫头,是以连忙朝旁边让了让。

丞相夫人微微颔,这便越过人群进了府,沭阳公主搀扶着她,李长浮紧随其后,望见姜妙之亦站在人群当中,记起当日赔罪之事,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是以转眸剜了姜妙之一眼。

淳于妙绮彼时已站起身,拉着姜妙之的手,温婉唤:“妙之妹妹。”

“有菊花茶、梅花茶、桂花茶还有荷花茶,都挺养人的。”

赵高又惊又怒,冷哼一声,当即扔下手里的玉笄转身走了。

开着的抽屉依次是吴萸、全蝎、蜈蚣、天麻、僵蚕、胆南星、朱砂、白芍、生甘草。

彼时姜衍已走至慎氏跟前,当即给慎氏躬身行了个礼,慎氏却趁势转头看向姜妙之,给她使了个眼色,分明是在示意她疏离姜衍。

姜妙之听着颇不解,去年去西园给淳于子楼送东西?什么意思?去年西园还没有变成禁地?淳于子楼又为何住在西园?

晏氏冷哼一声,并不言语,只待大惠氏解释,谁知大惠氏却避过此事,反是给身后丫鬟洺沚使了个眼色,洺沚便递给她一支珠钗,大惠氏接过后,随即示出,望向姜妙之,质问道:“妙之,我问你,这支珠钗,是不是你的?”

姜妙之不假思索,当即回道:“我最近想吃鱼,便想自己上街去买两条回来,你没见我昨天晚上出去的时候带了只竹篓子?可天色已晚,街上卖的鱼看着也不新鲜,正好旁边儿有卖鱼竿子的,我便买了一支亲自去渭水边钓鱼,哪知鱼没钓着,自己反倒坐那儿睡着了,”这谎话编得如此天衣无缝,自是姜妙之早已准备好应付她们的。

小鲜肉看着她,问道:“你不是他的人,昨天为什么不告诉我?”

小鲜肉瞥她一眼,冷笑一声,道:“我怎知你所言是真是假。”

五房慎氏:扶余国奴隶,实为慎子之女。[汀园]

汀月皱眉,道:“该不会又是五小姐挑拨离间?”

“不可能,”姜妙之一口否定,道:“妙绣素来视我为眼中钉,若是她与二姐挑拨,二姐必是不会信的。”

汀月怔怔,惊道:“难道是三小姐?!”

姜妙之未语,汀月便也闭上嘴,不再多说什么。

彼时淳于妙绮出了汀园,正往桥园去,途径后院的长廊,忽见淳于妙缘站在后院的老槐树下,也不知正对老槐树下挂着的秋千摩挲着什么。

淳于妙绮伸长了脖子看了一眼,忽见她一手抓着秋千的麻绳,一手握着匕,似乎正在割着秋千绳。

她皱了皱眉,低声问道:“她在干什么?”

桥奴站在一旁,惊道:“看着像是在割绳子!”

淳于妙绮顿了顿,道:“那秋千是谁挂上去的?”

桥奴想了想,道:“很早便有了,只是很少有人会坐上去。”

桥奴话音方落,淳于妙绮旋即面无表情的问道:“妙之是不是常坐?”

桥奴言道:“这些日子确是常看见六姑娘有事没事坐上去晃两下。”

她说罢陡然反应过来,面露惊色,望着淳于妙绮怔怔的说道:“三小姐莫不是要害六姑娘?!”

淳于妙绮也已猜出了淳于妙缘此举的用意,便冷笑一声,言说道:“生死有命,倘若妙之当真命不该绝,即便她从秋千上摔下去,那也死不了。”

言罢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言外之意,便是不会去制止淳于妙缘,也绝不会去告诉姜妙之,那个秋千坐不得。

也是,她如今正怀疑姜妙之与公子扶苏不清不白,又岂会在意她是死是活,怕是还巴不得她死于非命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