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脚下去,惨叫声四起,整个酆都城都被这惨叫声充斥了,再看看前面,冲上前来那些没有被踢飞的阴兵,却在我一脚下没能幸免,全都被踩得魂飞魄散。

江离随即回应:“你不是想以此来羞辱我们吗?那么你猜猜,今天到底是能羞辱得了我,还是我羞辱你。”

说完牵着我的手迈步前行,将前方围堵得死死的阴兵视作空气。

从金鸡岭离开前往酆都城有些距离,我们一路上遇到不少跟我们一同赶路的阴间人员,其中不乏衣着华丽之人,不过他们却根本顾不得我们,只顾着着急赶路。

我手心捏了把汗,这样下去,时间可耗不起,我基本上走的都是大路,和看上去比较安全的路,这些细支小路,我都没敢进去。

有了二爷爷的劝说,虽有疑惑大家还是慢慢散开回了各自家。

刚才那些饿狼恶狗虽然被花斑豹子吓退,但是依旧在山岭四处隐蔽着,我们下山岭时,它们虎视眈眈,不过江离从喉咙发出几个奇怪音符后,它们飞也似地远离了我们。

奶奶顿了几秒说:“你幺爷爷都跟我说了,我劝过你爹,还指望着能帮你爹瞒下来,但是你爹不听,他害了那么多人,死了也好,免得活着遭人唾骂。”

江离上前对二爷爷说:“纸包不住火,不管怎么做都难挡悠悠众口,找个合适的时机,跟他们说了这事儿就行。”

小女孩父亲指了指小女孩说:“她叫雯雯,我的女儿。”

我看着这些晦涩难懂的文字时,江离对着那些单膝跪地的天兵淡淡恩了声,而后道:“此处阴兵,胆敢妄动,全部诛杀!”

这法咒之前江离老在我面前念,一来二去我也就记了下来,现在情急之下来不及细想,随口就念出了这法咒。

江离曾经跟我讲过道教法咒的运行道理,就是向上天借力,将阴阳两种气运用到极致,但是一般的法咒只能勾动小范畴的阴阳气,最大不超过身体周围十米。

却被二爷爷怒斥声喝住:“龟儿子,你要是敢走出这屋子,老子今天打断你的腿。”

在二爷爷他们眼中,老先生已经是死人一个,现在听说会来村子里,马上就把昨晚上的事情忘了个干干净净,赶忙回屋去准备了起来。

这个小女孩依旧用她那天真无邪的眼神看着二爷爷,二爷爷愣了几秒竟然呵呵笑了声:“女娃娃,你赶快出去,你还想杀死我,要不是我看你只是个小化生子,早就把你赶走了,赶快走,不要呆在我家了。”

爷爷的棺材就停放在外面,我们也被刚才的阵势吓得不行,没有立即去处理爷爷的棺材,而是回屋休息了一阵,休息期间,我问江离:“师父,他们说的那个姓周的人,是谁啊?”

他说过,天师威严不可亵渎,但现在这蒋天师竟然用惊雷去劈我爷爷的尸体,这已经不单单只是亵渎爷爷的尸体了,他亵渎的更是道教千百年来的尊严。

咚咚咚。

二爷爷叹了口气:“哎,最好是这样。”

我这才明白过来,难怪他们能无声无息就运走了爷爷的棺材,其实根本没有运走,而是将爷爷棺材运到了坟茔地下面的九宫阵中。

江离说:“找地宫藓、乌鸦喙、这两样东西,只有这三样东西才能救回你奶奶,不然光靠那搭桥之术,是远远不够的。”

那会儿我不懂爹为什么这么生气,长大了想想,他生气是应该的。

我对奶奶万分信任,以为是幺爷爷是偷跑进来想要害奶奶的,就明明白白跟奶奶说:“奶奶,我看见幺爷爷从窗子跑了。”

二爷爷和江离他们的目标就是准备把这些游魂野鬼全都送到下面去,要是他们走了,这借尸还魂的诱局就少了一半的作用。

我们在路上都没有说话,只有江离跟在棺材后面,背负金钱剑,并着手指念,“荡荡游魂,何处留存。三魂早降,七魄来临。河边野处,庙宇村庄。宫廷牢狱,坟墓山林……”

我看着二爷爷远去,然后回屋跟江离说了。

那些游魂野鬼已经上前,却见二爷爷突然双手扰动起来,结成一个复杂印法,轰隆一声就往前打了出去。

进了这里,江离神色也不如之前那么轻松,多了几分凝重,低头问我:“能感受出你爹在哪儿吗?”

江离面带微笑,对着上方城隍爷行了个道礼,礼貌至极,而后说,“本人天师道第六十九代传人江离,受阳人托付,特来向城隍爷求明一事。”

“看见没?千万不能看河水。”江离再一次叮嘱。

江离并不是小气的人,他从来就没有跟我奶奶计较过什么,微微笑了笑说:“既然陈萧叫我一声师父,我就一定不会让他爹出事的,您在家安心等着就是。”

这这次,我又开始做那个梦了。

但是就在他们刚要转身的时候,我肚子里咕噜一声,然后鼻中流出了鼻血,我伸手摸了下,弄得满脸都是。

江离随后跟我说了几句一会儿见到阴间那些人要说的话,然后拍拍肩膀让我去灵堂。

二爷爷眨巴眨巴眼盯了会儿江离,说:“他们跟你说了这事儿啊?这事儿没啥好说的,那个老瞎子跟他们俩说的事情都实现了,但是跟我说的事情没实现,我就一直没说,你要是问了,我告诉你也没事儿。”

我马上屁颠屁颠跑去把江离带来的那些东西全都拿了过来,江离有备用的道袍,他取出一件披在身上,吱呀打开大门,端了把椅子坐在了门外,又回头看了我一眼:“你可以继续去睡觉,我守着,要是害怕的话,就站在我后面。”

江离释然点点头:“您是说,那个老瞎子算出晚上有豹子来,又知道陈萧他爷爷要睡外面,就专门过来救他的?”

中宫是九宫阵的阵眼所在,也是最为重要的地方。

我有些无语,跟着江离走了约莫十来分钟,终于见到了第一个岔路口,岔路口不知通往何处,江离停下脚步,皱了皱眉:“你爷爷到底是怎么在别人毫不知晓的情况下挖出这么大的一个九宫阵来的?有些令人费解。”

爹又说:“棺材下面热得很,他们把我爹身上的油都烤出来了,顺着棺材流了下去,这些人到底要干啥?”

爷爷下葬时的棺材分明是红色的,而现在却变成了黑金交融的棺材,黑色的棺材上,镂刻着不少金线。

只是我不明白奶奶他要给我找媳妇儿,给我爹娘的照片做啥。

江离仔细打量一番,又拿在手里摆弄,却只字不提,倒也显得神秘兮兮。江离把石头又放回原处,啥也没说走到饭桌前,继续吃饭。

多半感觉到我在注意他,江离说:“这叫打坐,打坐要领是五心朝天,手掌心、脚掌心一共四心,加上头顶,一共五心,五心朝天能最快平心静气,地上太脏,所以我只用三心朝天,你也可以试试。”

江离告诉我:“刚才有人在勾你的魂,懂得勾魂只有方士、道士之流,或者是阴间的勾魂使者,刚才鬼魂群里混进了会勾魂的人,希望不要是阴间的人。”

我捡起身旁的石头想要打那猴子,那猴子朝我肚子上扑来,我的肚子正好滚动起来,猴子也突然停住了,发出刺耳的叫声,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江离一手捞上岸了。

爹和二爷爷看见江离背上脑袋裂开的爷爷,当时就失声,二爷爷过了会儿才指着爷爷问:“我兄弟咋了?咋会这样?”

江离听了我这话,诧异盯着我,然后笑了笑:“看不出你小子眼光够敏锐的。张端公给你娘找了个风水这么差的坟墓,冥婚的事情也是张端公安排的,他自己最也躺进了棺材里,这一切不是偶然,风水和冥婚的事情一定是有关联的,那个跟你娘冥婚的男人的身份,我有些好奇。”

这对我们家来说,是一件奇耻大辱的事情,但是在别人眼里看来,这是多么的滑稽。

我吓得慌忙往前,拔腿就跑了。

认干爹在农村是很普遍的事情,一般小孩体弱多病,就会认龙王爷做干爹,然后龙王爷就保佑小孩,这就是江离口中说的因果。

另外,吊死的人死后很多会大小便失禁,那股粪便味是张端公死后才排出来的。

爹不解打量这个男人,始终没想起来他是谁,不过别人都发问了,爹还是回答了他:“因果报应,陈萧他娘结阴婚生的娃,就怕是个化生子。”

还没出门,我爹咬着牙说:“行,只要能解决了这事,我就同意烧了她。”

我嘿嘿一笑。

那中年男人眼睛一愣,瞪了我老半天,然后虎着脸,直言不讳当着面对王端公说:“王叔,这事儿开不得玩笑,这小娃娃看起来还没咱家小林子大,这不是来添乱的吗。”

王端公却讳莫如深笑了笑,对我谦逊有礼地说:“那天送小林子回来的那头豹子,就是这小兄弟的,小兄弟,你快把你豹子给镇长看看。”

我都不知道那豹子在哪儿?它什么时候出来,什么时候消失,根本不受我掌控,尴尬到了极点,嘀咕说了句:“它这会儿不出来。”

那中年男人及其不相信我,不过都到这会儿了,也死马当做活马医,不耐烦地说了句:“那就进屋看看吧,要是处理不了,赶快请别人,莫浪费时间。”&!--over--&&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