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谷隽侧头听了一会,说:“是蚕祖在和我说话。嗯,祂说白虎属金,正好可以克制这个幻境。”

有莘不破大叫着。被九尾卷进来的这个空间里,上下左右、放眼所见全是火!空中弥漫着燠热的气息,脚下没有任何落脚处——除了一个个火球。有莘不破鬼叫着,因为他的鞋底早就被烧穿了,如果没有从季丹雒明那里学来的护身气甲,现在只怕早已成为一对红烧蹄子。

涂山氏冷笑道:“一条半死不活的软虫,再加上一条半身瘫痪的大虫,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朱雀一现即逝,人们还没看清楚这最明艳的始祖幻兽在人间展现的羽翼,祂已经随风逝去。

桑谷隽道:“不仅是做一个蚕茧在这里而已,如果我猜得没错,叔父应该在里面。”看于公孺婴惊讶中有不解之色,便解释道:“这是我家用以羁縻强敌的法门,天蚕蚕茧内,五感闭绝。被困在里面的人不但无法出来,甚至无法感知外界的一切情况。但这法门只能困敌,不能伤敌,而且寓‘与敌俱困’之意,施法者同样与外界断绝五感,不到功力耗尽,自己也无法颇茧而出。”说到这里不由心中大忧:“所以这功夫只有在遇到比自己强大的敌人,意图拖延对方的时候才有用。到底是什么人这么了得,把叔父逼到这种地步?”

两人正自对峙,有莘不破举目不见雒灵,心中大急,喝问道:“雒灵呢?你把她怎么样了?”

只有命运,才能设下最完美的陷阱。

桑谷隽闻言笑道:“嘿嘿,你说得对。既然知道有莘伯伯和季丹大侠都在那里,就算把我的腿打断了,我用双手爬也要爬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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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一个声音在她脑中响起:“你这样子,走到几时?”

“这叫斗智!”一向崇尚斗力的有莘不破不知羞耻地说。

“你,您是太一宗嫡传,对不对?”

有莘羖笑了笑,并不说话,因为有莘不破这个问题也不是一两句话能够说清楚的。但他制住血婴儿的手掌却开始收拢。

“我说过,你杀不了我的。”雷旭又走了上来,鼻子贴近有莘不破的鼻子,“要不要再试试?”

雷旭淡淡道:“无所谓,反正要拿下那有莘不破我一个人就够了。其实我不懂师尊为什么要这么劳师动众的。明明我一个人就能干完的事情,还要动用这么多人干什么!”

停下来想一想,他突然发现,当初激励着自己一路走来的念头,早被自己忘记了。

桑鏖望闻说亦不由得不动容,起身问道:“明攻大夏易解,契后根基,却如何暗毁?”

“他们那个掉队的同伴,叫江离的,好像闯到小扶桑园去了。也罢,听说秀女很开心,只要她开心就好。最近她饮食渐少,越来越让我担心了。”

江离顺着一条弯弯曲曲的小路走着。

“拳头?”

有莘不破也不生气,说:“撇了车队是气话,气话,说说而已,说说而已……这个,……我已经想出了两个办法了,任何一个都行。”

巍峒微微俯身,作出攻击的姿态,一阵土潮登时狂卷过来,三弹指间便卷到三人眼前不到十丈处。江离急道:“退!”龙爪秃鹰抓起于公孺婴,飞向高空;狻猊背着芈压,放开四脚狂奔;江离却被土潮淹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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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近前来,于公孺婴只觉眼前一亮,暗叫道:“好神兽,好盗魁!”

“不必,商队中另有高人潜伏。”

芈方道:“难道你有把握打败我?”

“狻猊?那算什么。”但有莘仍回马向中队驰去。到了附近,只觉眼前一亮:只见一头神俊的猛兽全然不畏江离的藤鞭,一次次被逼退,又一次次勇敢地扑上。这只狻猊年纪还小,但已经显露出兽王应有的无限活力。

苍长老道:“但这样的话我们就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铜车!没有本钱也没有货物!怎么做生意?还是少买几辆吧。下次回来再购齐。”

“是与否,你们心中自知。现在只说赌约。”

有莘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

“有莘不破,再不起来,我杀了你!”

但紫蟗腐烂的身躯却没人愿意去碰,因为那恶臭谁也受不了,因此只是远远扬起一些砂土把它掩盖了。日已过午,没有掩盖实的烂肉堆中,钻出一只老鼠大小的紫色怪兽。这只小怪兽嗅着札蠃被晒干了的血迹,挖出札蠃被砍下的断臂,舔着咬着蹭着,呜呜哀叫着。野猫林的生灵听到这哀叫,无不惊悚。

就地处决?就是杀了他吧。去年雒灵就见过刑鬼处决门人,那门人无声无息地就不动了,然后尸体无缘无故地就不见了。那就是处决吧。

札蠃称是,当下点拨人马。紫蟗寨本有银角马二百来号,铜角马六百有余,杂兽上千。荒原外和无忧城两处大战,银角马折损近百,铜角马折损过半。方才冲皓点精拣锐,又带去五十银角骑士,七十铜角骑士。札蠃出寨,将余下的银角、铜角尽起,共两百骑,又点了杂兽骑兵三百余,余者留下守寨。

“你有这个精力?”

有莘不破挠挠头,不解地道:“这件事情孺婴兄也能胜任啊!而且更合适,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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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雁完全融入回忆之中,仿佛自己所叙述的场面正一一出现在面前:“里面那些男人惊呆了,当他们看到我再一次出现在内城的时候。看到他们的嘴脸,我知道他们和外城那些进门就抹裤子上床的痞子没什么两样。除了那个一直还在假正经的于公之斯。可是,这些臭男人连一个有用的都没有,看到他们提起于公之斯就又敬又怕的样子,我连对他们使心机都懒了。一个个都是没用的软脚猫。……直到我遇到了你,那时候,你可真年轻,年轻得什么都不懂……”

陶函的货物早已被洗劫一空,连铜车也大部分遭到了破坏。

“因为我要拿回我的东西?”

“呜——”狍鸮恐怖地吼叫着,它的怪力卷起的狂风刮得连身在远处的江离也如受刀割,但和狍鸮近在咫尺的于公孺婴仍默默地站在那里,稳得就像是铸死在地面的铜柱,动也不动地守在银环蛇的前面,有好几次狍鸮的怪手几乎和他擦面而过。

江离见狍鸮竟然能够以内息代替外息行功,已吃了一惊,而自己布下的十八关连环扣也没挡得住片刻,心下更加骇然。眼见狍鸮巨手袭来,手未到,劲风已经逼得自己透不过气来。完全觉醒以后的狍鸮,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是全力以赴,仗着身坚体硬,看准了目标,不管偷袭,不理干扰,每一招都不遗余力。

江离笑了笑,说:“寨主怎么这么沉不住气?”

“好了好了,别说他了,我们……你怎么还有闲心思说别人,……难道,你不想……”

于公斛宁一听胀得满脸通红。

“嘿嘿。”有莘笑道,“学这项本事本来是想孝敬我爷爷的,他最近两年老犯风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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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师父只答应借他十年。我说过,那是一颗没有成熟的果子,谁也不知道吃了之后会发生什么事情。如果任由这颗果实无限期地留在人间,说不定会产生很大的祸患。”

“伽楼罗线虽在,但陶函之海却已失去,这……”于公之斯说着,忧形于色。显然,对于江离所说的天劫,他已经完全相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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