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伊挚!他,他……”

江离插口道:“那么芈城主如何才肯答应芈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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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马尾眨着眼睛,见弟弟点头,高兴地说:“呵呵,呵呵,呵呵。”

“补天非一日之功,等你或我功成之日,只怕他们早已人事全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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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禁捂住最敏感的鼻子。以朋友的身份而言,他本来不应该这么不识情趣地闯进来的。不过,此时此刻,他并不是来看他的朋友这么简单。

“真的?”

有莘不破笑道:“这堆破木头也算宝贝?”昊长老道:“或许有什么窍门,陶函之海现在看来也很不起眼啊。”有莘不破点了点头,道:“也是,这是木头做的,江离多半知道怎么摆弄。一起拿回去吧。”阿三插嘴道:“这车子比门来得宽大啊,我们怎么弄出去?也不知道他们当初怎么弄进来的。难道是拆了进来组装?”有莘不破笑骂道:“拆车不如拆门,刚才是怕把屋里的宝物弄坏,现在尽管大胆地干!门太小就把门拆了,还不行就把墙拆了。拆墙会不会?”阿三忙应道:“会!会!”

商议间,探子回报:“陶函商队掉了头,不朝本寨而来,反向西边去了,已经过了一线天。”

篝火已经燃起,队伍已经聚集。月光很亮,篝火更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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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公斛宁却仍呆在那里。以前杀死妖怪和强盗的时候会给他带来一种虚幻的荣誉感,但为了灭口而残杀这样一个女人却让他生出一种残酷的罪恶感。他突然感到,自己这双手已经完全被这个卑贱女人的血染污了。

“你还记得我很详细地追问你关于你们在大荒原的行走的细节吗?”石雁不回答,反而又问了一句。

“突然,一股很强的气把整个小无量阁的人压得几乎无法呼吸。我忽然想起,那是爹爹说过的‘五丁开山’功夫,檗城主终于出手了!”

无忧城,大风堡,小无量阁。陶函之海就安放在这里。

然而她还是挺立着,怯生生地挺立在狍鸮和于公孺婴之间。

狍鸮道:“什么人?”

“这可不是什么见得人的事情,我若撒这谎,那是于人无益,于己有害。”

卫兵们看到了天威的恐怖,但他们已经镇定下来——令他们镇定的不是檗有阗的威严和于公之斯的胜利,而是来自妖怪们的威胁!当后方开始燃烧起熊熊烈火,但更清晰地明白除了大风堡再也没有生路以后,妖怪们像疯了一样像大风堡狂扑过来。箭发如雨,尸堆成山,血染如霞。

又是一声巨响,城门已经出现一条裂缝。

“所有事宜,限日落之前回报。”

苍长老一边指挥商会子弟射杀妖怪,一边埋怨:“檗有阗太失策了!他怎么可以放弃外城!”

“对。所以它的效用并不像传说中的那样——看看老不死的样子就知道了。”

札蠃坐在屋檐下,从袍底摸出一壶酒,一只杯子轻酌淡饮。其实,他也是一个很有雅兴的人。在这静静的夜里,陪着一个废了的男人,寂寞地看那夜空。

“我们会死?”有莘不破疑虑说,“你说的第三个秘密就是我们会死?”

半个多月前他随着一个商队逃出这个即将遭劫的灾难之城,眼见就要踏入葛国国界,却被一个方士抓住了,逼问了许多他不大记得的事情。在没能问出有用的信息以后,这个方士决定到这头“猎物”的老窝——无忧城来寻找线索。回无忧城对老不死来说是最可怕的噩梦,他用尽各种激烈的言语和动作,求方士不要把他带回去。先是乞求,被拒绝后是怒骂,见怒骂没法惹恼这个城府极深的方士,又表示愿意把所知道的事情都向对方坦白——可惜他残存的记忆完全满足不了方士的胃口,而他越不肯回无忧城,对方就越认定他心里有鬼,越认定秘密藏在无忧城的某处。至于老不死所说的“天劫”,听在对方的耳中不过是一个囚犯为了避免回到监狱所编造出来的无稽之谈。

于公斛宁早已收起火热的眼光,但仍时不时偷上一眼。于公之斯眼光虽然锐利,但口中应答着檗有阗,心里想着札蠃,对儿子的这小动作并未注意。江离冷眼旁观,若无其事。

“妻死子亡的人,哪有什么好的。”听到于公之斯的话,檗有阗忙说:“孺婴贤侄天纵奇才,报仇降妖,必然无恙。来来来,今年来了不少大有名望的人物,快随我入厅,待我引见。”

江离板起脸来,说:“谁说我不走!”有莘一愣,江离又说:“我想走的,可惜又害怕。”

盗党尽退,有莘不破这才倒曳长矛,大摇大摆地往回走。戟早就断了,这根矛是临阵抢来的。他跳上车来,第一句话就问江离:“怎样?”

“对,听说他十多年前收服了这头畜生,开山立寨,就以这怪兽为名号,在强盗里面算是很有名气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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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世界亿万武者当中,有三个传说中的人物登上了武道的颠峰。排在第一位的,是虚无飘渺的血剑宗。他的人和他的剑,只存在于传说当中。如果不是那一座荒弃了数十年的十方城,如果不是那一堆高耸如山的枯骨,也许现在不会有人相信这样一个人的存在,这样一柄剑的存在。

“这是什么剑法?”干虎问自己。他从来不知道子莫首会这样一路剑法,或者说他根本不知道这个世界上存在着这样一路剑法。

桑谷隽怒道:“你笑我蚕丛无宝么!”

有莘不破笑道:“你们三个大小头脑兵器都断了,还哪里找好兵刃去,嘿嘿,来来,小爷我赤手空拳和你玩玩。”

突然桑谷隽胯下神兽一声怒吼,桑谷隽急道:“地骨,怎么了?”

有莘不破笑道:“你家的小狗病了,快带去看医生,别在这里现世了!”

桑谷隽怒道:“胡说什么!这是我的地狼!”

有莘不破道:“明明就是一只土狗,还地狼呢!”

桑谷隽固然大怒,那地狼仿佛通灵似的,更恨的咬牙切齿,突然狂吼一声,吐出一颗尤自带血的牙齿。桑谷隽急道:“不可,你还不到换牙期……”但那地狼仿佛完全没听到,一颗接一颗地把牙齿吐向空中。桑谷隽叹了一口气,不等那些狼齿落地,便一颗一颗地接在掌中。那地狼高大如马,牙长逾寸。桑谷隽划破手掌,以血凝牙,把三十六颗新齿链成一支骨鞭。

有莘不破看得兴趣盎然,苍长老才来得及叫声“小心”,桑谷隽早冲上前来,喝道:“试试我的神兵‘地牙’!”鬼王刀遇到劲敌,长鸣助威。有莘不破打得兴起,拼尽全力,猛地座下银角风马四蹄一软,窝在地上。

桑谷隽哈哈大笑,也不追击,挥鞭指着有莘不破道:“换匹坐骑来。”

于公孺婴一言不发地纵身下马,一挥鞭,座下风马向有莘不破跑去。有莘不破飞身上马,来斗桑谷隽,不三个回合,那风马承受不住背上的大力,四蹄一软,又窝倒在地。桑谷隽微笑着并不催促,那地狼嘴边犹带新血,却裂开了嘴,似乎也在讥嘲着有莘不破。

芈压对雒灵说:“雒灵姐姐,咱们下来。”凑到狻猊耳边哄道:“好狻猊,乖宝宝,咱们帮帮有莘哥哥,你才是兽中王者!不能让那不入流的土狗耍神气!”

狻猊震天一吼,仿佛听懂了芈压的话,冲了过去,一俯身,把有莘背了起来,张牙舞爪向地狼扑去。

这一战,兵器相抗,神兽相敌!

芈压手舞足蹈,既为有莘不破打气,更为狻猊鼓劲!

于公孺婴眼见桑谷隽刺砸扫劈,挡架遮拦,全无半点破绽,暗暗喝彩。雒灵听有莘不破固然越战越勇,而桑谷隽的心声也全没半分疲态,不由有些担心,突然想到:“他其实未必便输,我干嘛这样着急?”江离则仍然安坐车中,仿佛对这场打斗毫无兴趣。

那桔皮脸眼见少主久战不下,悄悄取弓,对准有莘不破射出一支冷箭,却听一个雄壮的声音喝道:“贼子无礼!”这句话才听到两个字,便见那冷箭中途断成两截,跟着胸前一痛,被那射断自己冷箭的羽箭射中,掉下马来——正是于公孺婴的手段!

芈压见对方偷袭,于公孺婴出手,哪肯不凑这个热闹?捏个口诀,呼的放出一条火龙,纵飞而上,旋身而下,直袭桑谷隽面门。于公孺婴怒道:“胡闹!”

桑谷隽听得背后爱将惨呼,本已有些分心,被火龙一扑,脸一斜,一鞭挡偏了,登时让收势不住的有莘不破一刀劈中左肩,翻身落地。

有莘不破叹道:“可惜可惜。本来就快分出胜负了。”却见一朵蓝花不知从何处来,在半空中随风飘荡,落在桑谷隽肩头上,不多时长成一丛深蓝,血也止住了。

有莘不破道:“今日胜负未分,待你养好伤,咱们改日打过。打不赢你,这巫女峰我就不过去了!”

桑谷隽哼了一声,翻身骑上“地骨”,救起那桔皮脸,绝尘而去。

有莘不破看着桑谷隽消失在傲然独秀的巫女峰下,兀自赞叹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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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蹄躲在灌木丛里,看得血脉贲张。“什么时候,我也一定要练成这样的本事!公开地叫阵!勇敢地决斗!”

他突然想起一事,摸了摸胸口,里面藏着那天趁着季连火巫离城时偷到手的一本练功诀要。眼看双方人马散尽,巫女峰下风止尘歇,陶函车阵辕门紧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