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uppyeyes,钱恒并不是没听过这个词,吴君总说,一旦被人用这种眼神看着,想到自己全然被对方依赖着,就对对方的任何要求都完全没有办法拒绝。从前的钱恒对此嗤之以鼻,这有什么不好拒绝的?被盯两下就受不了,怎么做合伙人?

顾北青有些愤慨:“真不愧是知名演员,演技真是精湛,她竟然还有脸这么美化自己?她给你看过什么证据吗?一定给不出,我这里却是有徐俊抑郁症诊断时间,还有心理医生的佐证,包括徐俊和白星萌的聊天记录,那里白星萌可一点不无辜,用词激烈,特别喜欢用侮辱性的用语,骂徐俊是孬种、废物,动辄让他去死。”

语言是没有用的,关键要让老板看到你的行动!

“你看到了吗?我昨天刚吃了瓜说徐俊原来和白星萌真的结婚过,结果这个瓜还没消化,就看到徐俊发了遗书。”

最终,成瑶忍辱负重,终于安抚了钱恒尊贵的情绪。

再接下去,就是呛水,然后溺水了。

看不出钱恒竟然还想要办公室禁忌play啊,这么刺激!

钱恒果然抬起了头,他皱了皱眉,语气冷然:“下不为例。”

就在董敏无助的时候,她扫到了站在她身后的成瑶,平日里疑神疑鬼的董敏,这一刻竟然完全没有询问为什么成瑶会出现在君恒,她只是冲上来,握住了成瑶的手:“你在的话,是不是钱恒也在,求求你,让我和钱恒见一面,我真的有重要的事……”

说到此处,白星萌顿了顿,然后她想了想,加了一句:“就像你的老板钱恒。”

她想真正地接触到案子,然而时间久了,最开始的不甘心也被现实磨平了棱角。直到此刻被钱恒这样提及,成瑶才意识到,自己不知不觉间,似乎都默认了这种职场的潜规则——女生向来比男生更难接触到核心的工作。

成瑶万般后悔地想,自己果然不该把他想得太好。

“……”这位朋友,有你在,谁还敢说话啊?

“你不知道包锐的外号叫夜场包?只要是聚会,他就是半身不遂,也要挣扎着坐轮椅来的,现在就是扭伤个脚而已,驻个拐杖就行了。”

成瑶终于可以汇报她的研究成果:“……所以,因为互联网行业准入限制,一定有一个团团在线全资控股的全内资公司,持有这张网络视听许可证,持牌公司和外资公司签订全面技术支持的协议控制,从而达到vie境外上市的方式。”成瑶拿着一堆材料,整个人非常激动,“视频业务是目前团团在线的主营业务之一,也是被境外投资者普遍看好的业务,几乎可以确定,这个持牌公司对上市至关重要,而视频业务开展于婚姻期间,用来获取牌照的公司肯定也成立于婚姻期间,就是15家里的其中一家……”

成瑶一头雾水,看了看钱恒,钱恒的嘴角抽了抽,显然,要不是注意形象,此刻的他恐怕是想翻一个白眼的:“vie是variableinterestentities的首字母缩写,按照英文直译就是“可变利益实体”,在我们国内被称为“协议控制”,意思是,境外注册的上市实体与境内的业务运营实体相分离,境外的上市实体通过协议的方式控制境内的业务实体,业务实体就是上市实体的vie。”

于是她耿直地当着钱恒的面,把这一桌菜全部吃完了。

对于白星萌的这番剖白,成瑶作为女生,很是同情,一段爱情和婚姻逝去,却发现当初一切甜言蜜语的背后,都是满目疮痍的算计?试问谁能淡然?

“……”成瑶想,我速效救心丸呢……

“我真没看见。”

“那就让别人报警,把她带走。我很忙,挂了。”

钱恒回房间之前,给了成瑶灌了最后一碗毒鸡汤,“希望你好好工作,没有我,也能过上喝依云的生活。”

这个案件当时影响很大,媒体也有跟进,判决结果几乎和人们熟知的公序良俗完全违背,背叛了婚姻的人得到了有利的判决,而遵守婚姻承诺的人却一无所有。

成瑶二话没说,拎着包,也冲进了房里:“合租就合租。”成瑶把包甩在了沙发上,鼓足气势道,“但我事先有几点和你声明,别把工作带到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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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君却毫不怕死地继续道:“何况你不是一直讨厌成瑶是个关系户,趁这个机会把她开除不是更好?名正言顺啊。”

钱恒咳了咳,没有对视吴君探究的眼神,他低头翻了翻文件:“哦,因为这次出现这种事,也不全是成瑶的责任,我也有疏忽。”

“啊?”

吴君惊讶了,钱恒竟然主动承认自己工作中有疏忽???他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又掐了自己一把。

“靠!好痛!”吴君龇牙咧嘴道,“我竟然不是在做梦?你竟然会犯错?那你说说你哪里有错?”

钱恒转开眼神,一本正经道:“我以自己的标准来预估成瑶这些助理律师的能力,没有事先警告她小心白星萌。对这件事,我也应该承担一部分责任,没有辞退她,也是这个原因。一旦下次我教过她了,她还犯下这类错误,直接开除。”

吴君脸上露出些意味深长的表情:“行吧,谁让你是我们君恒接活的头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他掏出手机,“让我先来看看,到底找哪几个带头闹事的粉头开刀,把这些带节奏攻击君恒,人肉、辱骂成瑶的证据全部公证,然后起诉……”

结果他的话还没说完,突然就像卡壳般顿住了,脸色也一改平时的调笑模样,而是凝重了起来,整个人都像蒙上了一层黑气。

“怎么?”吴君公关手腕了得,能让他露出这般表情的,钱恒也十分意外,“是有什么不好处理的吗?”

“没有。”吴君放下了手机,眼睛里带了点狠意,“有人从成瑶一路人肉扒皮攻击了成惜,还挖出了和邓明那点事,现在把她也拖进来一起攻击辱骂了。”

提起邓明,钱恒脸上露出了毫不掩饰的鄙夷:“白星萌新的代理律师是邓明,没准又是他私下搞的鬼,毕竟业务能力不行,成天沽名钓誉参加什么‘律师来了’,‘律师帮帮忙’这种综艺节目,在公众舆论面前做足工作,宣扬‘业界良心’这种人设,结果背地里什么违法边缘的事情都干得出来,技不如人,成天就知道歪门邪道,靠着玩转舆论,靠舆论施压影响判决。”

“就是这个垃圾。”吴君提起邓明,同样也咬牙切齿,“当初明明是他上了几档综艺,有了点知名度,认识了个野模,一来二去勾搭成奸,结果对方怀孕了,他嫌弃成惜结婚几年一直没能生孩子,结果就这么提了离婚,又怕影响到自己形象,就靠着自己媒体的那点资源,捏造了事实,给成惜泼脏水,断章取义拍了几张成惜做义工时候抱着智力缺陷的大男孩的照片,然后找了几个所谓同学来爆料说成惜大学时男女关系就混乱,因此引导舆论说她是出轨,找了水军带节奏,结果这帮白痴一样的网友竟然信了!”

“也不一定是信不信,只是想要趁着热点事件发泄自己的情绪而已,不然网络暴民的概念怎么来的?”

吴君把领导扯了扯松散,声音低沉而带了怒意:“成惜什么时候出轨过?她大学里只是追她的男生多,但还不是死心塌地地跟着邓明!当时邓明算个屁,农村出来的凤凰男,一穷二白,就靠一张嘴花言巧语。长得那个尖嘴猴腮样,你觉得他和我能比吗?!”

钱恒了然而同情地看了一眼吴君,如每一次一般非常配合地摇头道:“不能比。”

“我就是……”

钱恒直接打断了吴君,面无表情地抢白道:“你就是脸被车祸现场碾过了,也比他强。”

“他的专业知识……”

“他的专业知识和你差了十万八千里,去个西天取经都比不上。”

“我就算……”

“你就算以后老年痴呆了思维都比他活跃。”

“他那个身材……”

“他那个身材,把全身肌肉量加起来,还没你下面大……”

“……”

吴君瞪着钱恒,钱恒毫无诚意地摊了摊手:“不好意思,我也没办法,记忆力太好了,你说了一次我就背下来了,只是没想到你每次台词也不更新一下。”

“……”

“总之这件事我会解决的。”吴君放弃怒视钱恒,抿了抿唇,“我马上着手去处理。”

“必要的时候发个声明。”

“什么?”

“就说和白星萌的案件,全都是我一个人代理负责的,关于案件的所有决定,都是我做出的,其余律师只是负责执行我的指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