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奴扯了一把囚奴,恭声道:“小的们自是对帮主、对霜小姐忠心不二。”

重返乐山后,断帅深感此生难再有所发展,只好寄望在儿子断浪身上,遂每日专心授其剑法,希望儿子他日成才,虽因年纪幼小,未获授家传绝学蚀日剑法,但对于一般剑法及其余武艺,断浪依然孜孜不倦地苦练,一来是因他天□□武,二来,是因为他年纪虽少,已自知命苦。

这也是纵然雄霸对她极好,比之亲生女儿犹有过之,但她依然不愿与雄霸过于接近,并不是因为所追求的目标不同与处事的理念不合,更多是因为被人试图驯养的本能反感。

秦霜静静观看,这就是天霜拳么?她以前从未想过,单纯的武技也能达到这种地步,竟已经有了一丝天人感应的玄妙,借助地理之势,将拳法的威势发挥的淋漓尽致。

雄霸挥手笑道:“去吧,先去挑件自己喜欢的兵器,明日一早,直接去山巅武场见我。”

秦霜微微颔首,文丑丑总是明里暗里倾向她,虽不敢违背雄霸意思,却也总尽可能地透露一二。秦霜虽不能理解文丑丑的心思,却也记在心中。

身后的少年忙不迭地谄媚附和:“老爷这名字起得好,起的真正好,和小小姐真真是绝配。”

秦心微微侧头,轻轻道:“不是那块饼了。”

卖饼的大娘吃了一惊,一抬头,却看见一个小小的人儿站在摊子前,小脸没有丝毫血色,连唇色都淡到几无,似乎站都站不稳,惟有一双眼睛,清寒如雪,望着自己。

女人随在后面:“既然是逃命,为什么还要带上这个累赘?”尖锐的声音令秦心望向她,心底有个词语被轻轻划去,忍耐了多久了,在这最急迫的时刻,终于说出了心里话了吗?

男人大笑,旁边的妇人也笑:“这孩子真是精灵古怪。”

如果不是她曾百年清修,这般境况足以让她发疯。而一个成人的意识局促在一个婴儿体内,使她不似寻常婴儿会哭善笑,与人亲近,加上体弱多病,她并不得父母钟爱。每天草草喂食后,母亲就将她一个人放在炕上任其发呆。而父亲,更是极少看顾。这种境况下,连她自己也没有意识到,她已经心魔暗生,前生的镜心无暇,悄然化为冷酷无情。

聂风怯生生地扯了扯秦霜的衣袖:“姐姐你身体不好么?”

断浪冷哼道:“她是大小姐,自然娇贵些。”

见聂风不解地看着断浪,小脸微皱,颇为可爱,秦霜浅浅一笑,为聂风介绍:“他叫断浪,是南麟剑首之子。南麟剑首在江湖上,与北饮狂刀乃是齐名。”

聂风“啊”了一声:“两月前有个穿红衣服的大叔来找我爹,说是南麟剑首,要和我爹决斗。我爹没答应,他吃了顿饭就走了。那时,我娘还在。”提到颜盈,聂风神色转黯,小脑袋也垂了下去。

秦霜轻轻地拍了拍他,这是她除了雄霸,首度主动与人做出这样的接触:“你娘现在在天下会,等我师父和你爹决斗完了,你便随我回天下会,去看娘可好?”

聂风眼睛一亮,终究嗫喏道:“我要跟着爹爹。”他虽然年纪小,也知道娘是私奔去的,那个诱她私奔的男人只怕就是今日和爹爹决斗的天下会帮主雄霸,他要是去了天下会,爹爹又该如何自处?爹爹可是只剩下他了。

秦霜也不再劝,她虽然因为对聂风有莫名的好感,做出和往日不同的积极姿态,但亦不会勉强,抬头对断浪道:“你快回庄子去罢。我师父马上就到,他不喜欢你,让他看见,对你却不好。”

断浪本来已经感到委屈,又听秦霜这般说,愤愤地嚷道:“不好便不好,不就是要摔死我么?我爹会为我报仇的,要你这般假惺惺。”

秦霜微微一怔,见断浪满脸别扭,又看他目光不住望向聂风牵着自己的手,掩不住的羡慕和嫉妒,心中了然。

放开聂风,走近断浪,为他整了整适才打架后弄乱的衣服,皱眉道:“不要用自己的生死来威胁别人,因为别人才不会在意。去吧,等什么时候你真正继承了你们断家的火麟剑,便可以来天下会找我。不要白拾去了我的铃铛。”

断浪脸色发红,原来自己的举动她一切都看在眼中。秦霜见他还要说,举起食指放在唇上比了个噤声的姿势,转头看向上方。那上面,雄霸已经到了!

秦霜安抚效果非常明显,断浪也不是笨到不可救药,向秦霜点点头,匆匆去了,却没有直接回庄,而是绕了一条路。秦霜微微点头,对未来的再见有了几分期许。

断家庄就在大佛顶上后方,雄霸得到囚奴的回报,出了庄子,也不绕路,直接自佛头上骤然下落,声势比之先前聂人王更为浩大。

聂人王恨雄霸入骨,更不废话,反手拔出雪饮刀,纵身跃上半空,举刀向雄霸直劈,刀势异常凌厉,甫一出手,已是傲寒六诀之“惊寒一瞥!”

雄霸轻飘飘一掌印下,正是排云掌第十式“殃云天降”,挟着无敌气劲,居高临下,化为巨掌,便要将聂人王困死。

两大高手甫一交手,便各出绝招!

秦霜和聂风站在佛足上,视角有限。聂风满脸担忧,扯扯秦霜,欲问又止。

秦霜也不再费力观看,一则两大高手奇招迭出,她的境界未到,记忆太过费神。再则雄霸虽以三大绝技自诩,但却似乎只打算授她天霜拳,第一次是无意也罢了,再次如此,却难免让师徒生了嫌隙。对聂风道:“你无需担心,今日你父亲纵然落败,也无性命之忧。”

聂风见她说得笃定,不禁诧然。

陡然传来一个嘶哑的声音:“高手相争,凶险倍至,上面这两位一个霸气浑然,一个虎视凶猛,小施主如何这般笃定呢?”

秦霜一把将聂风拉到身后,手按剑柄,徐徐转身,却见是一个身材肥仲的和尚,面目极是平凡,让人过目即忘,但说出这番话已经透出不凡。

见秦霜戒备,和尚苦笑道:“贫僧不过是个游方的和尚,来此瞻仰我佛,暂时在前面乐阳村小庙中存身。偶然路过,听见女施主所言,多了句口,倒叫女施主受惊了。”

秦霜一挑眉:“我的确受惊,大师不开声,我竟然没有察觉。先前我已经命人清过场,不知我该说是下奴无能,还是大师高明呢?”同见聂风一样,她第一眼看这和尚也有种特别的感觉,却是特别的……讨厌!&!--over--&&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