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还不够清静?”他笑得不怀好意,但随即又说,“你看了秀芳刊在五家华人报纸上的启示了吧?想不到你还挺会笼络人心的,他们要你去观礼,耀扬明着不跟我讨人,心里却也认定我刻薄你。现在我也想通,毕竟是你帮我说服耀扬加入成业,我这个人奖惩分明,测试你这段时间,也知道你并无二心和破坏欲,就不打算再为难你。不如,你去香港露个脸,让耀扬知道一下我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

“陈硕,你的潇洒自若一向让我很欣赏,但一个人潇洒过头,是会碰钉子的。”张守辉的眼神中透着狠毒的光,然后他嗤笑,“耀扬居然住在你那里,宙风的人找他都找疯了,真是笑话,大笑话!”

“行了你!”我不再看他,“有些事也要懂得适可而止。”

“留下我干嘛?你知道我这种人,根本不适合呆在你身边。”我苦笑,“你想再给我安插个什么角色?助手?还是──地下床伴?这种化敌为友的戏码我不会演,也不想演。而且,郑耀扬不会缺人,不缺任何人,我不想自讨没趣。”

“那你现在为什么要管?为什么不干脆坚守你的原则到底?”我整个人激动起来,“你以为这是帮我?你凭什么这么以为!”

“脑子倒不笨。”有一个掏出枪来,靠过来抵住我的腰。

“我会觉得很恶心。”他很坦白。

我坦白,这场戏演到这个分上,似乎有些太不值了,再下去会把自己搭进去。

“洗澡。”如果我再说要去外边,八成迎接我的又是一场恶战。

“有,很大的区别。”

“你找我?”最终是他先开的口。

我一低头,额上的头发几乎碰上他的:“还不只这么简单呢!”说着伸出么指轻巧地擦过他的嘴唇,然后把手指含到自己的嘴里吮吸:“有湖蟹的味道。”

看我被整得灰头土脸,他郑耀扬就浑身舒爽。看来是太久没有出现好玩具供他消遣了,我属于自投罗网型,没有办法避免衰事,但风险始终与机遇并存。

可恶!他已经发现了──我的敏感区。

但我没有想到,倒霉的事会这么快临到头,当然还有主角郑耀扬。

“你能啊。”

“浑蛋。”我低咒。

“我向你保证,你不会喜欢一个大男人在你床上的。”

一个高大的人影上台去,光看身形和下巴轮廓就知道是个成熟漂亮的男人,大家不禁兴奋地起哄,呼喊得更热烈,口哨声不断,都猜测起接下来在众目睽睽之下娱乐大家的另一位被整人士是哪位。

“他就是对我胃口,我跟他说了,要派你们几个过去帮他,他怎么会不明白我的意思,我将来把成业送他他会不要?他不是不要成业,而是懒得跟这里一班老朽争,他已有了他自己的一方天地,他的宙风,如今香港有几人不知!”语气竟透着遗憾和感叹。

她轻抚我的脸:“小意思小意思。你好像瘦了,在哪儿受苦受难哪?”她豪爽地拍拍我的胸膛,“不过身材还是这么棒,正好,做伴郎最合适,物尽其用。宙风大批未婚女想要结识你,陈硕,你会因此成为万众瞩目的黄金单身汉。”

“多谢抬举。”

我回头,正好与郑耀扬的目光在空中相遇,随即避开……

50

因为要开车的缘故,挡住了宣称要罚我酒的秀芳。

她看我的确长途跋涉精神不济,也只好作罢,笑着问我:“现在住哪儿呢?”

“丽月宫的套房。”我没有说就是郑耀扬那个专用套间。

“不如搬回来仍旧住海景别墅吧?”秀芳提议。

“暂时这样就好,住哪儿不都一样。”

“怎么一样?怎么会一样!我现在住海景,你是不想跟我碰着面还是怎么着?”看来秀芳已经正式入住,成为女主人。

我苦笑:“我考虑一下。”

“这还像句话。”她坐下来突然对我眨眨眼,“耀扬一回来,你也失踪了,没有必然联系吧?”

我平静地看了看她:“没有。”

“那就好,我还以为你和耀扬有什么矛盾了呢。看你们两个不爽快,我多憋气呀。”

“我跟他……只是有时候意见不合,能有什么矛盾。”

“所以你才肯回来宙风!我就知道你这个人,嘴巴硬得要死,心是挺软的。”

我对她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了解我啦?”

她很有女人味地说了句:“你们这些男人,谁搞得懂!一个比一个麻烦。”

等我回头看,郑耀扬已经不在视线范围内了。进门没有打招呼,离开也就没有必要道别,趁着月色当空,我也决定回去补眠。

第二天醒来已经不早了,时差倒来倒去真是折磨人。九点整有人敲门,门外居然站着服务生,我说:“我没有叫客房服务。”

“噢,是郑先生替您预订的早餐。”服务生后还有一个举着托盘的。

我就这样享用了配制合理的早餐,一杯咖啡后,神清气爽地去宙风报到,首先是去见郑耀扬。

他立在落地玻璃边,一身深灰,有一股凛凛之威,回头看到我他疲倦地笑笑,很明显,他昨晚没有睡好。

一副公事化的口吻道:“办公室腾出来了,张冀云在那儿守着,你看看还有什么需要的,到时候让秘书去办。”

“乔安娜?”老实说,对她的热情奔放我印象深刻,但现在我是故意这么问的,也不知为什么,就是不想让郑耀扬觉得我万事服贴。

郑耀扬冷笑:“如你所愿,下午我就会派她过去你那边。”

“多谢。”我转身去开门,突然又回头问,“我还是董事局成员吗?”

“那得视你对宙风的贡献程度再作决定。”

“好,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