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现在这种不明不白的关系可笑不可笑你自己知道,我说过,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下面我让你别太靠近耀扬,可你好像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了。”他苦笑,“当初派你去就是想,也许你能吸引耀扬的注意打入内部,但我没料到他居然为你做到这一步,陈硕,你时常令我吃惊。这次,我倒真想问问你是怎么做到的?”

他突然说:“你不结婚真的没有其他原因?”

“怎么,这算是下最后通牒了?”我站起来在沙发边走动,“我不会再回宙风。你的记性一向很好,没有必要姑息一个曾经的敌人。费斯特,哼,怕是无法摆脱的吧,但我还是感谢你。”

我甩了电话,坐在沙发上整整一个多小时没动,一想到张守辉的心狠手辣也知道问题棘手了。不禁懊恼万分,那个郑耀扬到底在想什么?非得搅个天翻地覆不可吗?!

“去见先生。”他简短地回答。

可能我想到自己要走了,有点激动,仅存的理智使自己脱离了郑耀扬迅猛的进攻,气息早已经紊乱不堪,我知道他也感觉到了我的失控。他搂着我,轻轻用唇擦过我脖下一寸的敏感地带,我抚摸着他的头发,真有些像情人般的缠绵。

“你比我更自大。”我拉他的脖子用力吮吻他的喉结,“我又不是真的想去好莱坞闯逛,要演技干嘛?都已经跟你上床了,我这枚棋子是不是该归隐了?”

他反射性地想要起身,却被我硬生生地压回去,可郑耀扬铁了心要起来,强劲的反抗力道让我费好大劲,直到再也控不住,最后,两人各自平躺要地上粗喘。

他掀开薄被下床,矫健的身躯布满纵情的痕迹,呵,他的情人们可有场火好发啦。郑耀扬又去浴室清洗,然后回来从我衣柜里取出一套干净衣裤,毫不客气地穿上身,他跟我身材差不多。

我摸了根烟点上,把脚搁上茶几,之后轻轻地轻轻地嘘出一口气,我笑了,这次,是在笑我自己。

我笑:“为什么这么说?我是男人,一个和你势均力敌的男人。别说这种话来污辱我。”

回头瞥了眼阿祺,他脸色已经不大好了,显然被郑耀扬这种无聊举动搅浑了,那个成彼得倒一副事不关己浑然不知的样子,看来又是个聪明人。

“不!你准备怎么办……嗯?”他的右手从我背后探进去,滚烫的手掌与我的背脊相磨擦,我顿时遍体生凉,力道刹那流失。

张守辉这次就是要郑耀扬失去宙风。老头子已经失去耐性,收不了那就毁了,很符合他的本性。

暗暗摇头:真只有你会这样觉得。

我也粗重地喘着,根本无暇理会他的疯言疯语,阳台上飘进来的凉风也没办法让我冷静下来。

“不用三小时,我现在就可以答应你。如果你觉得这个办法好,我没有异议。”

大荧光屏上自动冒出“17、81”两个数字,一对男女从人群中分别走上台去,在一片轰闹中两人来到场中,忽然似多年的情侣,当众大方而热情地拥吻在一起,整整十五秒,直到鼓声响起才分开。

我去了,从董事长秘书的高位下落到身份暧昧的“外派人员”,助理曾伟祺和保镖廖京也随行同往。

“显而易见,她能在报上不避讳地公开找你,说明你们三人曾有密切联系。但你为什么一直不向他们透露行踪?到现在却又突然改变主意?”

对她的细心和聪明我有些吃惊:“我的情人我的朋友背叛了我,为逃避现实,避走异乡。佳佳,你这个故事,情节缺乏张力,故事太过老套,顺便告诉你,你猜错了。”

“好好,我检讨。瞧我的想象力!”她叹笑着拍拍头,“还会回来吗?”

“会。”我考虑在这里买一幢房子。

她对我嫣然一笑:“这么说,我们还有下一场球?”

“好,下一场。”

“你可别食言哪陈硕。”她坦率而大胆地说。

一周后,人已经到香港启德机场。已近傍晚,天色还不黑,但街道两旁栉次鳞比的商店都相继开了霓虹灯。原本想打电话去海景别墅,但后来还是决定直拨他的手机号码,对方接起来:“郑耀扬,我陈硕。”

那边过了三钞种才沈声道:“你人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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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香港。”说完这四个字,他和我都不再出声,很久我才说出,“八点,寻香咖啡厅等你。”

他却说:“现在。”

“什么?”

“我就在宙风大楼,现在我下去等你,你马上过来,不是八点,是马上。”

他急的时候总是习惯用命令式口气,我挂掉电话犹豫一下,还是叫了一辆出租车往全香港那幢对我来说最熟悉不过的大厦开去。

“寻香”的咖啡香还是那样纯正,门内幽暗的情调和悠扬的小提琴乐还在继续。我走进去,往四下一看,立即发现了他。显然,他也已经看见了我。

郑耀扬的脸有些憔悴,面部的轮廓在灯光下显得有些柔和,冲淡了他一贯的锐利冷漠,他的眼神此时有点怪异,带着一丝研判和预测,他似乎想重新评估我,随着我脚步的逼近,他难得地避开了我直视的目光。

我在他对面坐下:“怎么不替我叫杯拿铁?”

“怕你放我鸽子,到时岂不浪费一杯好咖啡。”他抬头看着我,像是随口道,“没事吧你?”可他的眼睛出卖了他。

“你希望我有事没事?”

“你说这话什么意思。”语气不经意间又有点冲了,我们之间的和平维持得总是不够长久。

“如果你要我从此消失,我可以帮你这个忙。”身子略倾向前盯着他,“郑耀扬,你到底要不要留我?”

“陈硕,这还真不像是从你嘴里说出来的话。”他眼中瞬间烧得似火,“这是一道令人吃惊的选择题?”

“不管是什么,反正我已经说了我要说的。”

我们都沉默下来,时间也好象突然静止一样。直到郑耀扬开口道:“陈硕,其实我知道──你在法国。”

我微微怔住,随即又恢复常态讥诮道:“有句话我一直想说:张守辉再毒,对你还是好的。”我猛地站起来,“什么都不用说了,算我陈硕不识相。”

三步并两步往外走,郑耀扬却在身后大声吼出来:“陈硕,你站住!”

整个咖啡厅的人都往这边看了,呵,他还是一样喜欢搞噱头。

我怒火中烧,回过头骂过去:“你少给我在那儿摆谱!我不吃这套。从今往后,我们各走各路!”

他冲过来,当众拽住我的手臂:“你根本不懂我的意思。”

“还能有什么意思?你我之间还有什么意思!你他妈把我当什么人?”用力甩开他的手,我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搞得太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