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第一件事,无论你日后练得多高的武功,你不得危害武林苍生;第二件事,无论将来你我处于怎样的环境当中,你不得伤害一个叫做宁天灵的女人”

“前辈有事尽管吩咐,在下对前辈当年的事迹钦佩不已,如果我能做到,我定当不遗余力,况且我此次前来是有求于前辈的,我的命都掌握在您的手上,又何必行如此大礼”幕青衣好相劝,白衣女子终于为之动容,慢慢舒展开了身子,幕青衣趁机将她扶起。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姑姑以为通上绳索他就能进山么?这绳索这么窄,他哪里能够爬的过去,怕是爬到一半就摔成肉泥吧!”小姑娘笑的前俯后仰。

幕青衣拍了拍胸脯,还好距离不远,否则可能真的会掉下去,正在庆幸之余,忽而目光扫到了自己的右手上,也就是岩石靠角的地方,一双幽怨的眼睛正在直勾勾的瞪着她。

“这绝不可能,昨天晚上很晚的时候我去给独姑娘送茶点,那时她还是一个人在房间里,我可以作证的”宁天游据理力争。

闻声不像是灵儿,幕青衣定了定眼,“原来是你”

这样想着,宁天灵觉得自己的心里舒服了许多,既然他想沉默到底,她站在这里也只能徒增尴尬,今天就当是自己倒霉,自讨了没趣,或许睡一觉醒来就能忘了,于是她转过身子想要离开。

幕青衣无奈的摇了摇头,拂开她的手掌,上面果然是湿了一片。

可是此时,皇上却是异常冷静,他漆黑而深邃的眼眸里波澜不惊,反而是将目光投向幕青衣所处的营帐方向。

“怎么回事?是我的力道不够吗?”宁天灵看向辰明问道。

“你们都说我穿的不好看,我又何必自讨没趣,况且这么重的衣服,我穿的都难受死了,回去我一定将它扔进火池里,永生不复相见!”宁天灵狠狠的踩了一脚脱在地上的衣服。

如若溪见不便推辞,就提笔写了起来:‘引歌长啸浮云剑试天下,白衣染霜华,当年醉花荫下红颜刹那,菱花泪朱砂,犹记歌里繁华梦里烟花,凭谁错牵挂,黄鹤楼空萧条羁旅天涯,青丝成白,流年偷换凭此想起,驿边桥头低眉耳语,碧落黄泉红尘落尽难寻,回百年去,镜湖翠微低云垂佳人帐前暗描眉,谁在问君胡不归,此不过烟花碎爱别离酒浇千杯,浅斟朱颜睡,轻寒暮雪何相随此去经年人独悲,只道此生应不悔,姗姗雁字去又回荼蘼花开无由醉,只是欠了谁,一滴朱砂泪’

“难道不是?”独孤烟犀利的眼神再次投射过来。

“不是”幕青衣拿起勺羹在碗里搅拌了几下。独孤烟觉得有些失望,说个谎又不会死人,可他就是无趣到连说谎都不屑于,可也正因为是了解他的秉性,便不再与他置气。

紫竹拿胳膊肘了一下小云,示意她要住嘴,没想到小云更加肆意,接着说道,“公主呀,驸马有没有把你怎么样,你应该最清楚的呀,难道你一点感觉都没有?”

“嗯?···”宁天灵晕晕乎乎的看着幕青衣,又低头看了看自己,一眼的迷茫,还是没理会到幕青衣的意思,幕青衣只得自己伸手去帮她整理。

“哎哟?看来你们今天吃的不是国宴,而是雄心豹子胆呀,连你一个病秧子都敢来教训本太子了?”太子将手上的酒杯砸到地上,瞪大眼睛怒喊道,“既然你们都这样说了,今天本太子还真是要来个强人所难,沈将军这杯酒,谁都不能代,还非得驸马喝了不可!”

宁天赐呆呆站在原地,脑海中开始回荡起自己从小到大的景,从父王手把手教他写字到宣他入朝辅政,这一幕幕都让他钦佩至极,可是,可是他的父王当真无过么?这样想着,他的脑海中又充斥进另外的一层画面,他第一次问起母亲的时候,父王不明觉厉的眼神吓到他胆战心惊,还有许多次他来请安之时,都偶遇一些江湖邪士被伏公公从偏门带出,还有···

“哦,原来是这样”紫竹会意了,笑着说,“不过也能证明驸马是想公主了,一出狱就念着你,这才用‘千里传音’找你呢”

如若溪的声声泣问,明显的触动到了幕青衣的内心,只见他握住如若溪手臂的力气越来越大,他的额头上也逐渐渗出汗珠。

“驸马爷,您还是先回一趟驸马府吧,如姑娘在府中等候许久了”小李子说的有些急,幕青衣这才察觉他今天有些反常,在平时毛躁慌乱的基础上,还增加了几分不安。

“出了什么事?难不成父王今天没有上朝?”公主好奇说道,寻思着从自己记事以来,父王从未缺过早朝呀!

“欲加之罪,你一心想要我死,这自然是个绝佳的机会,有什么招式就使出来吧”幕青衣淡然答道。

幕青衣被推进蓬面人对面的牢房,狱卒上好锁,辰明站在牢外,斜眼看着幕青衣,幕青衣轻笑道,“天监铸造坚不可摧,为尊重皇亲私隐,内部素来不需狱卒单独看守,难道你怕我遁地跑了不成?”

幕青衣还沉浸在手中的伤悲,如若溪已然跃身而起,紧紧的抱住了他,如梦似幻的喃语道,“洛一晨,真的是你么?”

幕青衣见他脚上的鞋都跑掉了一只,深感事的严重性,立即问道,“怎么了?”

咚咚咚的敲门声,阻断了宁天灵的清梦。

“独孤烟!”幕青衣眉头紧凝,独孤烟赶紧伸出食指挡在她嘴边,“嘘,你不用担心,这是我们俩人一辈子的秘密,就算我死了,都不会对外人说出来”

“像女鬼”幕青衣脱口而出。

果然,不一会儿幕青衣便从书房走了出来。

经过多加揣测之后,还是伏公公提了个醒,“莫非不是公主想吃那邻国点心?”。

“什么?”幕青衣装作不明白。

“心死了,就救不活了”洛太医深深地叹了一句。

宁天灵停住脚步,回头挑眉道,“当然不是,我是来看你死了没有的”

“好姐姐,你说说嘛,让我也跟着学学”小云跟着紫竹后面死缠烂打,好话说尽。

“你说什么?”皇帝眉头紧然皱起,额头的皱纹深陷,显得深沉而严肃。

“我不知道”公主站起身来,冷风吹着她单薄的衣服,她回头对辰明说,“但是我一定会找到那个让我内心真正喜悦和幸福的人”

幕青衣不经意的勾起了嘴角,她开始好奇起来,面前的这个人,她没有倾国倾城、绝世无双的相貌,没有繁丽雍容的装扮,没有娇媚无骨的身姿,甚至没有含笑含俏的眼神,但是一旦靠近,竟会让她觉得此生都不想放开。

见她们师徒两人说话,宁天灵兀自走到幕青衣跟前,本想抬起手拍拍他肩膀,小小炫耀一番,可是幕青衣面无表的坐在马上,毫不会意。于是宁天灵拍了拍幕青衣跨在马上的腿,傲娇的说,“本公主今天表现怎么样?”

幕青衣抬起头,缓缓站起身,右腿的刀刃被逼出来了,但是仍然难以使上力气,踉跄了两下才勉强站稳。

“老匹夫,你是不是疯了,放开我!”婉玲珑挣扎着。

幕青衣明白公主的抱怨,只是大局为重,如果现在就放手一搏,婉玲珑必然容易逃走,这里的地势她比谁都熟悉,只要打草惊蛇,被人识破身份,到时再抓人可就难了。于是幕青衣拉过公主躺下,而自己翻身在其上方,四目相对,公主尴尬至极。

“那,我这些东西——”

“驸马有所不知,父王他不允许我随便走动,除了这大殿和藏书阁以外,我就只能待在我的寝宫”宁天游露出些许落寞,转过身自语道“我甚至连我的哥哥们都认不全,也只有灵儿偶尔来路过冷宫的时候来看看我陪我玩”

幕青衣皱着眉头看向公主,公主刚想说“没事的”,可看到幕青衣的表,这三个字被活活憋了回去,她还没见过他把眉头拧成结,这是第一次,还真有些吓到她了。

“好吧”宁天灵将脸凑到如若溪面前,“那我就说啰”,见如若溪表坚定,继而走到洛一晨身前,来回打量了一圈,指着洛一晨对如若溪说,“因为这个人,他已经成婚了”

第二日,天一亮,公主便把小云叫进来,吩咐道,“小云,快去驸马府,把驸马召进宫”

尽管挨了一巴掌,可是有事相求,幕青衣还是不得不走进公主府,公主的闺房门窗紧闭,幕青衣站在门前犹豫着还是没有进去,想起她刚才哭了的模样,怕是不能再惊吓到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