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青衣快速往前踏出两步,宁天赐急之下一把拉住她的手臂,低声道,“是她救了你,不要节外生枝,害了她也会害了你自己”

宁天灵顺着看下去,的确是极其飘逸的字体,简直不像是绣上去的,更像是用笔墨书写上去的。

“为什么?为什么?”如若溪不信,她紧紧抱住幕青衣,似乎是将全身的力气都附在了幕青衣的身上,十年以来,她阅人无数,每个人的表,眼神,甚至眉毛所传达的讯息她都能够读的懂,何况这般强忍,克制的幕青衣,心中又怎会没她?

“是呀,从圣谕下达之时起,贵妃娘娘和三皇子就跪在殿外不肯起身呢,这可如何是好?”伏公公搓着手担忧起来。

“走,去殿前请安”公主抬头挺胸,目不斜视的走出了公主府。紫竹和小云立即扔下手中的衣物跟了出去。

幕青衣一怔,好熟悉的眼神!可是一时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不必废话”幕青衣打断他,厌恶他如此阴阳怪气的声调。

“呵!”秉梁肆意的笑了起来,指着自己道,“强抢民女?草菅人命?你知道我是谁么?”,见幕青衣无动于衷,他接着说,“我是当今左相秉之赋的独子,是当今贵妃的侄子,更是当今三皇子的表亲”

“我又不是在找他,我是在看两边的百姓”公主狡辩着,并扭过头去佯装起兴奋跟老百姓挥手致意。

“所以呀”紫竹将手指移动旁边的青叶旁,继续说,“就有了这‘箫声叶’一说,按照字面上的解释,这种叶子既然叫‘箫声叶’,应该是能够吹出声音的,公主试试看”

“你在这里坐了多久?”幕青衣看了看窗沿,心想若是想要赏月,何必坐在窗沿上。

“这个,就不用你管了”宁天灵心虚的辩解道。

“你—”紫竹觉得独孤烟过于无礼猖狂了。

过了半晌,独孤烟开口,说了一句,“她知道你的身份么?”

“既然公主府不欢迎,我回驸马府吃就是”,幕青衣放下筷子站起身来。

“嗯?”幕青衣从幻想中回过神来,觉得有些奇怪,听他语气好像这位洛太医认识她并知道她要来一般,不宜多想,进去再说,于是点头补充了一句,“多谢”

宁天灵很快就安静下来,回想起刚才撞开门的那一幕,开始怀疑起自己最初的想法了,莫非他们真的不像她想的那样?

“其他人调的药酒我可不用”公主了然知意,插上一句。

“皇上——”婉玲珑猛然抬头,警惕的看向皇上,“天赐可是您的亲生儿子”

“公主——”辰明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你在说气话么?你还是不肯原谅我”

“直觉,女人的直觉”宁天灵一掌拍在幕青衣面前的桌子上,桌上的水壶水杯被震的哐当作响。

“我叫你变,看你能不能变成秃头?”宁天灵扯住独孤烟的两条辫子,独孤烟吃痛的啊了一声,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倒是宁天灵的话提醒了她,于是她迅速幻化成一匹饿狼,张开大嘴,不料宁天灵不吃这一招,握紧拳头,朝向狼鼻就是一拳,独孤烟捂着鼻子被打回了原型。

“小丫头,解不了吧?”白老头嘲笑道,其实对于白头翁来说,他也是矛盾的,一方面他盼望着有人能够帮他解开棋局,让他能够从这一望无际的黄沙中走出去,另一方面如果一个小丫头就解开了困他多年的棋局,他反而有些不愿不甘心。

“灵儿——”

幕青衣拉过公主,问道,“灵儿,你没事吧?”

···

“哦,我是父王最不争气的小儿子”宁天游温和的补充道。

“你敢?”公主被激怒,抓起水杯想泼过去,却被幕青衣眼疾手快压制住,公主又迅速挥过来另一只手,又被幕青衣折住手臂挟制住,俩人很快拳脚相加···

“这又不难,姑娘自从下楼起视线就没有离开过门边,当时门边就站着几个人,姑娘凌空飞舞后,大家都拥到中间去看,门边只剩下这一人,而姑娘的视线还在这里,很明显,就是他啰”,宁天灵指着洛一晨,笃定的说道。

“师父,师父”公主摇动着洛一晨的手臂,示意他下。

“你——你——谁让你来证明我的清白了?你这是想让人认为本公主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公主气急,怎么每次跟他狡辩起来,说话都不利索。

“妈妈什么事?”小翠赶紧走下楼来。

此时公主正在将一只绣球甩在高处让兽兽去抢,兽兽一张嘴便将绣球含在嘴里,逗得公主哈哈大笑。

“原来你就是驸马”公主擦了一把脸上的眼泪,露出凶意,“果然没让我失望,今天我还一直在想,如果你是个胆小鬼或者一个可怜兮兮的人,我把你打死了,我还觉得太过残忍,但是看到你是这样的人,我果然放心了,你就是把你碎尸万段我也不会犹豫半分”,说着公主就上前动起手来,她自小在皇宫跟随不少将军和江湖术士学过武功,学的虽然杂乱,功夫底子还是不错的,值得一提的是,除了九哥外,其他十八个哥哥都不曾是她的对手。

“嗯”洛一晨点了点头。

洛一晨摇摇头,她不饿,她吃的红果能够让她抵御饥饿数十天,甚至根据她内力的增长保持更久。

洛一晨见他挡路,欲出功打开他,男子也是练武之人,一看便知惹怒了这位奇怪的高手,立即伸手制止说,“别,别这样,你要走我肯定拦不住你,但是你现在这样出去,人家肯定以为你是疯子,而且你又不能说话,会被宁国的人当成乱民抓起来的”

就在众人还没来得及呼出“小心”二字之时,公主已躺在了驸马的怀里,至于过程,在场的任何一位都没有看清,甚至有人擦了擦眼睛,怀疑自己刚刚眼花了。

“我怎么了?酒壶呢?”公主晕晕乎乎的半醒半醉状态问道。

“我们回去”幕青衣轻声答。

“等等”沈晟轩赶紧上前拦住他们,“你要带她去哪里?”

“沈将军是么?”幕青衣明知故问道,“将军久经沙场,朝中之事不甚了解,在下名叫幕青衣,是当朝驸马,想必在场的各位也都认识,如果将军还有不明白之处,可向伏公公请教,本驸马现在要带公主回去休息,还请将军让路”

“你,你们—”沈晟轩顿时语塞,幕青衣既已重申自己名正顺的身份,任何人自然是没有任何理由可以阻拦的。所以,也只能让了开来。

见没人再有异议,幕青衣便扶着宁天灵走出了大殿,直往公主府方向。

路过御花园时,一阵凉风吹过,宁天灵似有几分清醒,睁开眼睛大叫道,“这是哪里?怎么不喝了?人呢?都给我出来!本公主还没敬完呢···”

看着她喋喋不休的兴奋劲,幕青衣握住她手臂的手猛然使上了劲,宁天灵吃疼的叫了起来,“好疼,好疼好疼—”。

“还知道疼么?”幕青衣冷眉一挑,痛心疾道,“不过见了个旧人罢了,值得你这样得意忘形么?”

“疼死我了”宁天灵正在挣扎着,忽而又看到旁边花丛中开的正茂的‘牵牛花’,注意力迅速被转移,兴奋叫起,“酒杯···还有美酒···”

只见她跳起双脚,一边两眼放光的喊着,一边将另一只尚处于自由状态的手臂径直伸长,一把扯下了好几条花藤,放在眼前端视了一眼就往嘴里送,幕青衣赶紧将其拦下。

感觉到有人在掰自己的手臂,抢自己的东西,宁天灵立马不爽了,双手加上双脚开始还击,很快整个人都纠缠到了幕青衣的身上。

“松开!”幕青衣不得已,又重新挟住她的一只手臂,加重力度想逼她松开手上脏兮兮的花瓣。

“好好好,给你给你”宁天灵疼到眼泪都快流出来了,握住花瓣的手缓缓递了回来,幕青衣心想,还是这一招有效,于是就慢慢放松了手腕的力度。

可是,可是,宁天灵的脸色突然就转变了,刚刚还是娇弱可怜的讨饶,现在却露出了一丝狡黠的笑,幕青衣大感不妙。

“砰”的一拳,为迟已晚,幕青衣的眼睛上顿时出现了一个拳头大小的黑眼圈,宁天灵得逞般的拍手傻笑,“给你个大头鬼,哈哈···”

“宁!天!灵!”幕青衣怒吼一声,一把将她扛了起来,“看我今天怎么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