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漂亮,你没有选错人。”林菲轻声地说完这句话,缓缓地垂下了眼帘。我傻傻地望着她的眼睛,在她眼神滑落的那一瞬间,我心中忽然升起一股无法言喻的忧伤,仿佛此时的我们,只是在冷漠地见证着一段人生的落幕。

“是啊,命运总能证明自己的。”林菲有些感慨地说着,缓缓地低下了头,嘴角浮起淡淡的笑意,“我现在知道你为什么会来见我了,你其实是想来对过去的自己说一声再见,然后无牵无挂地开始新的生活,进入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对吗?”

“我几乎没有过,可是……我曾经听我的朋友叙述过这样的感受。”林菲说。

!----&“我……我有些话想跟你说。”沉默了半晌之后,我说。

我拨通了手机上最近的来电,接电话的是林菲。

我们入闸的时候,还只是七点不到,飞机还有一个多小时才起飞,无聊的等待让我有机会看清楚陈嫣的两位朋友。她们的确是优雅而美丽的,处身在这乏味的场景里,倒仿佛是给周围描上了一抹淡彩,让整个场景忽然间鲜活起来。我斜靠在椅子上,饶有兴味地望着她们,并时不时与她们说上一两句玩笑的话。时间就这么一分一秒地过去,即将登机的时候,陈嫣已按捺不住内心的兴奋,她站了起来,走到玻璃墙边,探头张望着早已就位的客机。我为这孩子气的举动而莞尔,我想取笑她两句,可当我看见她脸上的阳光与红晕,却忽然心中一动,默默无言。

不久以后,汤珊就搬离了布鲁斯街,在其后的日子里,我间中听见汤珊的消息,她跟小穆分了手,嫁了一个三十几岁,事业有成的男人,一个年头还没满,她已经做了孩子的母亲了。

“呃……你这丫头……”唐叔的呼吸一窒,脸上透出三分血色,尴尬地笑着说,“不是结婚,是我和明明的餐馆明天就开张了,借这机会跟大伙通报一声,欢迎各位光临,从初一到十五,酒水全免,以后也一律八折,请大伙儿多多捧场。”

简杰屋里的景象让我有些无精打采,陈嫣却还是兴致勃勃,她从冰箱里拿出一瓶果汁,毫不手软地贴在了我脸上。刺骨的冰凉让我条件反射地跳了起来。陈嫣得意地格格笑着,在我发作之前,又在我受凉的脸上温柔地吻了一下。这一吻,让我小小的愠怒刹那间烟消云散。

“康宏他……”我踌躇着开了口,我想说点什么去终结静默,而康宏是我与她之间唯一的话题。

我与林菲进了一家咖啡馆,林菲坐在我的对面,右手托着腮,透过身边的橱窗,默默地望着清冷的长街。

爱情因盲目而纯粹吗?如果是的话,那就永远盲目地爱着,也不失为一件美好的事。可惜的是,盲目而纯粹的爱情,跟我们的人一样,是会在岁月中老去,老得面目全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