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哟喂,您估计要死不瞑目了,惭愧惭愧,亏您还那么疼我,您那点血脉却断送我手里头,那个啥皇帝要逛妓院,皇帝他老婆要吃醋这事我真没法控制啊。

我一直有一种闹不明白的情绪,就是我与殷傲霜其实大半时间几乎都不怎么照面,照面也是不说话的,但是为何我们之间会形成这么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纠葛呢?

高高兴兴也不待他家管家进去通报,我便直入他家的内堂,结果就看到宇文岚与她相对而立,亲密的正在交谈。

可叹我当初眼高于顶,实在难以看透,世人的眼光。

我搭着他的手一笑:“您老可是这宫里头三朝元老,您跪我一个前朝罪孽,岂不是要我折寿么?您要是这么跪着,那我这罪孽之人岂不是更得跪着了不是?”

纵欲的结果可想而知,第二日醒来日上三竿太阳照屁股了,其实这太阳有没有照屁股我并不太清楚,醒来的时候硕大的龙床四周帐子围着,外头依然黑魆魆一片,我还以为依然是晚上。

我从床底下爬出来犹自不知道自己失踪了一夜皇宫里头乱了套父皇差点砍了我宫里的上下一群人脑袋,只是揉着眼睛无辜的唤了一声,倒把父皇生生给吓了一跳。

今晚他倒是笑的真多。

紧绷的脸部线条说明,我的讨好明显没能拍到他尊贵的臀部,反而似乎哪里惹到他老人家不快了,这令我分外的沮丧。

大魏朝百姓的日子过的挺滋润是吧,太他母亲的有钱了。

民众的眼睛,果然是雪亮的,民众的愤怒,更是强大的,我已经不是第一次感受到这股力量了。

现如今我算多少明白,这猛兽么,哪个都是将尾巴夹在屁股底下见不着光的,露出来的那不叫高人,露不出来的那才叫成精!

我此刻只有痛心疾的回想一下,我愚蠢的投网行为是怎么产生展以及结束的。

唔,延寿殿哪个宫人那么勤快,为何就连一只蚂蚁都木有呢?

木有蚂蚁好歹给个地缝也是好的,契合的那么完美干嘛?

一只手搭在我肩膀上,温柔的可以滴出水来的声音继续打断我的臆想:“爱妃?怎么,可是身子软得起不来?那让朕来扶你起来吧!”

爱妃你个老母!

我豁然抬头,龇牙冲着就在几寸外的俊脸一笑,格外夸张的道:“哎呀,是陛下呀,不敢当不敢当,小的这低贱鄙俗的身子怎么能够当得起您高贵的龙爪呢,别别别,小的惶恐,小的分外惶恐!”

我撅起个屁股往外侧一骨碌,避开了宇文岚伸出来的手,却身子歪了歪,重心不稳的趴在地上,四肢着地,分外狼狈。

我这突然的避开令宇文岚温润的脸庞一顿,剑眉下的眼,顿时浓黑了几分,若潮汐翻涌了起来。

凭我对他的了解,这是他怒的前兆。

我却嘿嘿朝他一笑,溜了眼他身后跪了一地满脸惊诧的人们:“陛下英明神武,小的卑贱,您这抚慰的顺序错了!”

宇文岚保持着一种半蹲踞的姿势,宽大的袍子上狰狞的古兽纹勃然仰头,这令他犹如一头蓄势待的猛兽,面容风云际会,却不显山不露水,只是伸出手平展在我面前:“过来!”

平和的语调,山雨欲来的隐忍。

我本能的要伸手,可是在最后一刻咬住了下唇没动弹。

身后骤然有人尖声道:“陛下!”

宇文岚没动,只伸手固执的盯着我。

“陛下!”尖利声再一次响起。

我瞥了瞥他身后头殷傲霜快要溢出血来的眼,白的脸,微凸的肚子,对着宇文岚又是一龇牙:“嘿嘿,陛下,您的爱妃在后头涅,好歹人还有身子呢,跪久了伤了龙种可不好吧!”

宇文岚瞧着我的眼动了动,不知为何嘴角突然弯了下,这才收手慢悠悠起身,淡然道:“都平身吧!”

大家伙这才悉悉索索的爬起来,崔公公及念兹赶紧上来一左一右将我搀扶了起来。

殷傲霜突然上前几步站在宇文岚面前,白着脸道:“陛下,恕臣妾不恭,但是这皇家体统不可姑息,陛下何时有了皇后?臣妾怎么不知道?这种事情,乃宗庙社稷之大事,陛下万万不可以乱说!”

宇文岚挑了下眉,面容淡淡的甚至都没有情绪:“谨妃何时对朕的后宫那么有心了?朕怎么不记得给过你统管后宫的权力了?你有什么资格管朕?”

很早以前我就在宇文岚面前吃过瘪琢磨出一个道理,那就是这个人只要不高兴,说话无需怒,连脸皮子都可以不动一分,却能够把你气的一佛出窍二佛升天。

瞧着他轻描淡写三句话,让殷傲霜的脸色一白再白,我恍惚间记起,那次我知道了是殷傲霜与他一起出席了诗文会,在会上珠帘合璧一鸣惊人,使得那一阵子上下多少人都在谈论这对金童玉女的文采。

我气不打一处来,找到宇文岚的府上,结果看到他与她正在院子里品茶赏花,那一幕刺激了我,轮着鞭子就朝殷傲霜身上招呼,结果鞭头都还没触及到她衣角,已经被宇文岚一伸手捏住冷着脸问我:“公主莅临是来做客的?还是来撒野的?做客请便,撒野就请回吧,臣招待不起!”

我指着殷傲霜鼻子质问他:“你是父皇指给本公主的驸马,你怎么可以和这个女人勾三搭四!谁许你和她去诗文会的?”

宇文岚睨了我一眼:“公主慎言,这等污秽之语,不该出自公主之口,污了口也贬了身份,下官要与谁交往,此乃下官的自由,况这个诗文会的请柬乃是公主自己愿意给的,下官并未强求!”

我怒道:“你又没有和我说是她,如果是她,我才不会给你另一张帖子呢!”

宇文岚冷淡的一笑:“傲霜乃臣好友,诗词歌赋都很拿手,臣倒是不知道,公主也有这吟诗作曲的雅兴?”

我被噎得一句话也说不出,如意公主吃喝玩乐都会,可是世家推崇的诗文曲赋我确实真的不擅长。

如今想想,甚是唏嘘,我这公主没什么文采,也难怪人不待见我。

可是如今这一幕又令我瞧着怪,风水轮流转,今儿个他怎么噎起当初维护的甚紧的殷傲霜来了?

殷傲霜被噎得脸上一阵青白,捧着肚子在那儿喘气,宇文岚却并没有再多理睬,又转向我:“看够了没?舒畅了不?”

我半张了嘴愣了下,突然福至心灵脱口道:“陛下,夫妻吵架床头吵床尾和,您可别拿我做挡箭牌,我身上没几两肉,不够你们夫妻俩剐的啊!”

我这么一说,宇文岚眉头一皱,伸手就要来拉我:“满嘴跑马车,又想什么呢你,晚上不准吃肉,脑袋都成肉糜了!”

啊啊啊,不要吧,我这才见着肉沫子一个晚上啊:“陛下,您这就不应该了,小的这些年吃的都是草啊,草,您老行行好吧,这才刚吃上肉啊!”

宇文岚弯了下嘴角:“怎么?承认你脑袋里头都是草了?”

他母亲的不带这么玩我的!

我悲愤的表情显然愉悦了皇帝大人,他伸手过来敲我的脑袋:“榆木疙瘩木头脑袋,哼,小笨蛋!”

他母亲的是可忍孰不可忍,我一下子炸呼起来,一巴掌扇开他的手,几步跳近一旁的殷傲霜,拉起她的手诚挚的道:“娘娘,您千万不要误会,小的昨晚真的在和陛下讲经论道,您的夫君对佛学造诣之深,实在令小的自愧不如,故而小的觉着还应该好生参悟一番,您博学多才,还是由您来和他推心置腹的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