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我入股的吧!”安源坚持道,“黄少,你不会也这样俗气吧?去银行贷款还要利息的。借我的钱,不过是周转一下。我放在银行还要承受通货膨胀的损失,投资给你,我很放心啊!”

公司刚刚成立的时候,很难合适的人才。有工作经验的人不看好刚刚成立的公司,没有工作经验的又不能给公司带来效益。所以夏疆虹在负责人事这块的时候,费了很多的心思。可以说,赵娜与卢惠都是她死皮赖脸把人家求过来的。

黄泽出的位置最靠近电梯开关处,他忙按住了开。一个女生使劲挤了进来,一看黄泽出,立马笑道:“领导早啊!”

当初谈房租的时候,黄泽出用他那张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脸,讨价还价,把价格压到最低点。房东太太当时被他迷惑了,事后有些反悔,也找不到名目来追讨房租。

一栋是专门的茶水点心,一栋是中餐,而另外一栋,则是西式的点心与餐食。在寸土寸金的淮中市,这般规划太过于奢侈。

黄泽出睡饱了从房间里除了,反应不亚于宋平凡,哇哇大叫,直夸安源能干。安源被他们一打岔,反而没有精力去伤感。

安源推他:“感冒了离我远一点,别传染给我了。”

安源咳咳:“男人不是应该开车来接?”

秦初零忍不住蹙了蹙眉,心想,这个世界上还有比你更加话唠的人啊?

对秦初零那股子舍不得的心疼依旧强烈,安源就不停滴告诉自己:拔个毒瘤还疼得死去活来呢,何况爱了十年的男人?可是,毒瘤留在身上,会一直痛下去,拔了才能有新的生机。

秦初零洗澡一向就慢,所以安源百无聊赖地坐在床上,翻床头的杂志。

总结自己的前半辈子,安源只想用两个字总结:憋屈!

黄泽出自小跟着安源混大的,学得不知天高地厚,借了一笔钱,三个月前回到了淮中市,开了一家小小公司。

挂了电话,秦初零穿戴好,下楼就餐,顺便告诉前台,他的房间需要打扫。

想到这里,安源就觉得特别好笑。卧底,那是余则成那种精英才能干好的活儿,她就一米虫,自小依傍着家中长大,在学校里睡觉打游戏追秦初零,从来不读书不看报,说她是卧底,简直太抬举她了。

安源叹了一口气:“家里没有菜了,只有一点剩饭,我炒饭给你吃。不过,你要答应我,这个周末出去理,你看自己都成什么样子了!”

宋平凡忙点头:“你先给我弄吃的,旁的都好说啊!”

安源给宋平凡弄了吃的,洗了澡已经快一点了,明天早上五点半便要起床上班。天气越来越冷,她却从未有过翘班的念头,这种对明天充满了期盼的日子让安源很舒适。

第二天早上一到办公室,就听到夏疆虹说:“源源,快年底了,过年放假的计划做出来,到大家的邮箱里吧!”

如今大家都混熟了,女孩子们又喜欢叫昵称,所以都叫安源为源源。

不成想,一年就这样过去了。去年秦氏集团的新年酒会仿佛是昨天,安源还记得美酒的滋味,一晃,她与秦初零离婚都一个月了。甲方公司愿意付三成的预付款,所以黄泽出的资金暂时不短缺,不需要用安源的钱。秦初零说的那些东西,安源没有要。

刘叔打个好几次电话给她,安源都说先放在他那里,还让他不要跟外婆说起自己离婚的事情。刘叔自然会答应,又问安源为什么会离婚,有没有跟先生太太说过等等,还说上次少爷还问安源最近好不好。

安源打马虎眼地糊弄了过去。

如今是年底了,娘家那边该有个交代了!

今天正好是周五,下了班安源就准备回去一趟,把自己和秦初零的事情说清楚。最坏的结果,就是父母跟她解除亲属关系。这个结果,安源不是很在乎,但是她怕外婆会伤心。

这么多年,她真的没有觉得安东方与袁回诗是她的爸妈。

安东方对安源十分客气,如果深想一点,有些冷漠;袁回诗脾气不好,一点小事就对安源大骂;哥哥安稳是个谦谦君子,安源判断不出他对自己感情的真假。一家人,唯有外婆对她很好。

安源有时候想,她是不是捡回来的孩子。可是她跟母亲袁回诗长得一模一样,自己又否定了这个想法。

一上午,安源把自己找到的几个项目刷选了一下,现明阳市的那个湿地公园很有希望,顿时把自己找到的资料都给卢惠,让她过几天去趟明阳市,见见甲方的工程负责人。

卢惠最近一直在江洲出差,那里也有个湿地公园在建,貌似很有希望。

然后又开始把放假的方案做好,到所有人的邮箱里,开始整理工资表。等一些弄好了,又是午饭时间了。

订了饭,夏疆虹下楼去拿。

下午的时候,安源抽空给哥哥安稳打了一个电话,问他最近会不会在家。安稳在电脑那头笑了:“源源,我现在在澳洲呢。有什么事情等我回去再说吧,你最近好吗?妈妈还问你什么时候来家吃饭呢。”

这话绝对不是妈妈袁回诗问得,肯定是安稳自己编的。安源没有拆穿,寒暄了几句,又给袁回诗打了电话。

袁回诗的秘书接的,说袁总正在开会,一会儿给她回电。安源心想,还是给安东方打一个吧。电话倒是通了,不过是一个非常甜美的女人接的,不太像安东方的秘书,安源问道:“请问是安东方先生的电话么?”

对方对安源有些忌讳,冷漠问道:“你是谁啊?”

“我是他女儿安源!”安源静静说道。这种语气,只怕是安东方的保养的女人吧!豪门中对这种事情向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弄得人尽皆知,大家都是认可的,安源也没有觉得惊讶。

从小到大,安东方的女人就多,袁回诗总是当没有看见,安源何必多管闲事啊。

半晌,安东方才接电话,没有一丝尴尬,问道:“源源,什么事情啊?”

“爸爸,我离婚了!”安源笑道。

安东方一愣,心底莫名地空了一下,难不成秦家知道了安源的身世,还是知道了自己安排的卧底?想到这里,安东方压抑自己不愿意跟安源说话的冲动,强装地问道:“为什么啊源源,秦家欺负你了?”

“爸爸,这个您不应该问我吧?”安源笑呵呵道,“自从您一次又一次知道了秦家的标底,就应该会想到这里结果吧?”

是啊,卧底不是安源,不代表不存在啊。安源心中早有这样的猜想,娘家的人从来不在乎她的婆家是否过得好。安源没有太多的抱怨。他们生养了自己,让自己二十几年衣食无忧,便是最大的恩德。

她没有资格去怨父母。

听到安源的话,安东方在电话那头露出狰狞的表情,声音还是平和:“源源,我不明白你什么意思?离婚这么大的事情,秦家也不跟我们打个招呼,太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你放心吧,爸爸会给你讨回公道的。”

“谢谢爸爸。”安源依旧在笑,微微苦涩,“您能顺便把这事帮我告诉妈妈么?”

安东方说好。

挂了电话,安源有些失神,心里的苦涩一点点泅开。半晌,她摇头笑了笑,转身去倒水喝,开始下午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