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安源在门后使劲骂道。

这房子里住三个人,安源、秦初零、保姆张阿姨。张阿姨是秦家的老员工了,很受安源婆婆方采薇女士的器重。婚后,婆婆怕安源照顾不好她的宝贝儿子,就把张阿姨调过来给他们。

可能是安源的邪恶遮盖了大人们的视线,躲在安源邪恶阴影下的黄泽出变得人见人爱。他也早熟,高一便开始追女生,用安源做挡箭牌。可是安源自己也追秦初零,反而说不清楚。

安源摔门而去,秦初零把房间里所有能摔的东西摔了个便,还是无法平复满心的怒火。

前台果然打通了秦初零的电话,用英语叽里咕噜地说了一圈。安秀心中翻了一个白眼,都是中国人,都会讲普通话,还用英语交流,显得自己多么崇洋媚外?脑袋瓦特了!

叹了一口气,安源翻了身,趴在床上,看了看自己掌心,似乎没有什么变化,那股子蓝光忽隐忽现,捉摸不透。

秦初零还在洗澡,他做事一向一丝不苟,连洗澡都比别人费水费电。安源不顾浴室里哗哗水流声,睡意拥了上来,眼皮开始打架了。她告诉自己,不能睡,好不容易秦初零回来了,今日把离婚协议拿了,下午就开始自己的新生活。

一旦萌生了这种念头,对新生活的向往变得迫不及待。

对秦初零那股子舍不得的心疼依旧强烈,安源就不停滴告诉自己:拔个毒瘤还疼得死去活来呢,何况爱了十年的男人?可是,毒瘤留在身上,会一直痛下去,拔了才能有新的生机。

那句很俗的话肿么说来着,安源想了想,对,长痛不如短痛!

自己已经二十五岁了,该把自己梦幻般的少女时代打包封存起来,好好开始做个健康的女性了。7788xiaoshuo

健康并不只是身子,还是心理。总是追在一个不愿意多看自己一眼、从未爱过自己的男人身后,算特么滴什么健康?

过了二十五岁,女人的生命轨迹该下垂了。安源只想在自己沦为中年妇女之前,找一个男人爱自己一回,让自己感受一下被人迁就,被人捧在掌心里是怎样的感觉。

想着想着,睡意又来了。

昨晚没有睡好,刚刚又这般疲惫,安源不知不觉中就睡熟了。睡梦中,四周寒气逼体,安源一个劲地打哆嗦,揉了揉起了鸡皮疙瘩的手臂,还是无法忍住寒意。

没有一点光,耳边唯有呼呼的风声,一个苍老又沉稳的声音在低唱,由远及近,又由近及远,苍劲有力,歌声醇厚:“源从掌心出,孽由心底生,切莫为恶,切莫为恶…”

安源冻得神经都快要麻木了,感觉感觉一点温暖的阳光透进来,寒冷的身子渐渐有了一些暖意。安源贪恋这点温暖,一个劲地往阳光那里缩,那个苍老的声音还在唱着:“源从掌心出,孽由心底生,切莫为恶,切莫为恶…”

有个温热的东西拍打安源的脸,耳边除了那个苍劲的声音,还有秦初零焦急地喊:“安源,安源…”

安源浑身难过,听到秦初零的声音,忍不住求救:“秦初零,救我,我好冷…”

“你没事吧?安源,快醒醒,你是不是做噩梦了,安源!”秦初零使劲地晃动安源,想把她晃醒。他刚刚从浴室里出来,就见安源在床上睡着了。睡梦中的脸很文静,没有往日那份泼辣与粗鲁,像个柔美的孩子,忍不住让秦初零心头一动,缓缓躺在她身边。

伸手抱着她的时候,才觉她的身子冷得惊人,好像一块冰凉的铁。秦初零抹了抹自己额头的细汗,愕然抱着安源。房间里暖气很足,甚至有些燥热,天鹅绒的被子更加暖和,她不应该这么冰凉!

秦初零吓了一个激灵,忙推她,就听到她在低声喊:“救我秦初零…”

安源被秦初零摇醒后,脑袋里疼,耳边还是不停有个声音在盘旋:“源从掌心出,孽由心底生,切莫为恶,切莫为恶…”

“没事吧?做恶梦了?哪里不舒服么?”秦初零保住她,低声问道。

安源有些麻木,半晌才反应过来,他们俩都没有穿衣裳,赤身抱在一起,有些诡异。

安源推开他,怒道:“你刚刚对我做什么?”

秦初零冷冷瞟了她一眼。安源把手边的枕头丢了过来,怒吼道:“都要离婚了,你凭什么上我?你当姐没有操守的啊?”

一个一丝不挂的女人,掐着腰问男人干嘛要上她,这种场景不仅仅没有一点威慑力,反而让这个男人更加难忍地想再次要她。秦初零平日里表情单一,此刻也忍不住嘴角噙着一丝笑意:“不冷么?我帮你拿睡袍!”

就这样四两拨千斤地把她打了!

安源自己去拿了睡袍裹上,现自己还焖了米粥,哎呀一声跑了出去。

“火已经关了,粥焖好了,你煎个蛋,我简单的吃点,下午还约了朋友打球。”秦初零跟在安源身后,一边系好睡衣带子,一边说道。

安源一口气堵在心中,但是她也要吃早饭了,于是穿好睡袍,系上围裙开始煎蛋。

今日的天气很好,阳光难得的明媚,厨房里一把把光束,轻尘在起舞。安源煎蛋手艺纯熟,三下两下便弄好了。

而秦初零那孙子,早就穿戴整齐,咖啡色的格子衬衫现在他身量均称有健美。安源把饭菜端上桌子摆好,跟往常一样,两人默默地吃了起来。

见安源很安静,秦初零有些惊诧,平常的她是个话唠,一到吃饭的时候逮着自己就猛说。张阿姨好几次都提醒她,吃饭的时候说话会消化不良。

可是她从来改过自己话唠的毛病,也没有消化不良,突兀的沉默,反而令秦初零有些不适应。

陕西黄米熬粥特别的香稠,秦初零很喜欢,每日必食,从未生厌。搬出去的这三个月,他很是想念,专门跑到粥铺去寻找。可是没有哪一家能做出安源一样的味道,令秦初零有些泄气。

不知不觉他竟然吃了三碗。

安源吃饱了,看着他吃得起劲,忍不住呵呵笑道:“嗳嗳,秦初零,我的手艺有没有进长?”

秦初零没有接话。

“怎么是你来啊?张律师呢?”安源又问道。跟秦初零一起生活,没有自问自答的厚脸皮,真是要憋死,因为非常难得才能听到他说一句话!

“出差去了!”秦初零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