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平之犹豫再三,最后放下手中长剑,朝余人彦的脸上狠狠扇了几巴掌,又用脚踢他肚子,招呼着,“喂,快醒醒!”

左冷禅斥责道,“放肆,林少侠是我嵩山派盟友,休要无礼!还不快向林少侠道歉!”

林平之的脑子里一片空白。他好像看到自己灵魂离了躯壳,游离在空气,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体在另一个男人怀中婉转娇吟,那副放浪的丑态,比最下~贱的娼~妓还淫~荡不堪。

他最瞧不起姓岳的以君子自居,其实骨子里却是不折不扣的卑鄙小人。每每面对那张伪善的脸孔,总有一种想要摧毁这虚伪造作的冲动。

岳不群舞动长剑,以一敌四,岳夫人则护着女儿与和两个敌人缠斗。他二人剑术极精,虽以少敌多,却未败落。

傍晚时分,王元霸便忧心冲冲召来林平之询问道,“听说今日你在城中遇到了余沧海?”

三人说说笑笑,沿着街市一路行来,见街市正南边有一座二层小楼,略显老旧,淹没在民房屋舍间,但门口宾客络绎不绝,十分热闹,仔细看着,多数是女宾。

王元霸望着他远去的背景,恨意难平。对岳不群拱手,“岳先生,你救助我女儿女婿,收容我的外孙,恩同再造,咱们华山派和金刀门从此便是一家,休要再分彼此。来来来,大家到我家去,不住他一年半载的,谁也不许离开洛阳一步。”目光落在林平之身上,眼眶已经湿了。

林平之回到房中,回忆起前世似乎有些片段变得不一样。他心不在焉收拾行装,只带了两件换洗的衣裳,都是到华山之后置备的,款式老旧,材料粗糙。他自幼锦衣玉食,对穿着打扮极为挑剔,自宫之后更是爱极了繁复华丽装扮,现在这素净一身,搁在以前,他是看都不会看一眼的。

林平之想了想又问,“这左飞英武功了得,只是不知道性情如何?”

“那人武功气势森严,纵横千里,与嵩山派有几份相似。但他剑法变化莫测,招式诡异多变,又有衡山派的风采。”

丛不弃一双眼睛紧紧盯着林平之,似要把他看穿一般,“封师兄,依我看这姓林的小子眉目清秀的,像个大姑娘似的。”

令狐冲在一旁只觉得心痛不已,心痛林平之为人污辱,更心痛陆大有跟岳灵珊的冷漠自私,平日里那个热情单纯的小师妹怎么变成这样?若是换成自己,就是拼了这条性命不顾,也要跟那人斗上一斗,绝不能让同门手足受欺。

令狐冲正听岳灵珊说起陆大有的事来,得知林师弟再次受伤,忧心不已,谁曾想这林师弟竟然出现在思过崖顶,不禁又是惊喜,又是担心。

岳不群坐在床边,搭在他手腕上,只觉得真气涩滞,或有似无,果真是受了极重的内伤,不似做假,安慰道,“平之,你别怕,现在陆大有这孽徒已死,不管他与那晚的神秘人是否同伙,都不能再害你。”

他的声音又轻又柔,可听到耳中,却如令他寒毛直立,“你、你不敢杀我!别忘了这里是华山派!若是被人发现你残害同门,定然不会放过你!”

“只要你想要,我绝无二话。”

话音刚落,便将他打横抱起,放到床榻之上,伸手便去解他衣带。

直到声音在耳边听起,英白罗才回过神来,红着一张脸说,“林、林师弟,你、你昨晚去哪里了?二师兄快把整个华山派都翻遍了!”

令狐冲红着脸应声道,“定当遵从太师叔教诲。”

那二人齐声赞同,“就是就是,可见真是预谋已久的。不过林师弟大可不必担心,现在咱们华山派守的跟铁桶一般,这人若是再敢来,定要他有去无回。”

劳德诺建议,“师父,这几日要不要多派些师兄弟们守夜,以防外人偷袭?”

劳德诺只觉得二人之间暧昧之极,哪里师兄弟说着话就拉上手的,忍不住问道,“大师兄他跟你说什么了?”

心里这样想着,手下的动作越发轻柔,生怕弄疼了他,“林师弟,这几日你就好生将养着,伤口不要沾水。”

阿沅恨声说,“原以为那姓风的小子不过是嗜武成痴的痴人,谁知道这人包藏祸心,脑袋里装了这不三不四的心思,实在可恨!”

那女子点点头,“确有耳闻,这些年总有人找他斗剑,就连我们这些山野中人也略知一二。”

那妇人应了一声,低下头四处寻找什么,却见方才挣扎间将竹篓摔在地上,好不容易采来的草药也散落大半。

封不平冷笑一声,“岳不群,你自己要做伪君子,便要把华山派都教成假仁假义之辈吗?”

陆大有道,“我也是这样想,师父见你是为他出力,一定不会怪你擅自下崖,或许还会免了你思过一事。”

他见岳灵珊剑法迅捷变幻多端,心道都说华山派宁女侠剑法无双,不逊其夫,如今看来传闻果真不假。只是这小丫头修练时日尚浅,无法领会其中奥义。他重打精神,长剑翻飞,向岳灵珊面门而去。

鲁连荣冷笑道,“只因我等是客,你们华山派才以礼相待,倘若这里不是华山,是不是便要挥剑斩我的人头了?”

林平之突然捉住她肩膀,低声道,“师姐,小心!”

林平之只觉得这大小姐实在是娇蛮任性的紧,拱手道,“师姐与大师兄青梅竹马,若是因为平之起了嫌隙反而不美。”

风清扬摇摇头,“这其中缘由,就连那位林夫人也不知道。他只知道林远图是他俗家姓名,他从少林寺还俗之后已是江湖中小有名气的少年侠客,他的儿子却是当年出家之时与人私生之子,想必他也是因此发现自己六根未净才决定还俗。”

只听风清扬继续说,“若要修练辟邪剑法,必须自宫,否则只有□焚身,全身僵瘫而死。他早就……为了掩人耳目,他粘假胡子,刻意放低声音,其实内里与女子无二,早想脱离了江湖,扮做女身。那日我在乌台山遇到他,他本是刻意引山贼出现,却不曾想被我撞见,只得将错就错。前些时日朝廷围剿倭寇,他不幸中伏才会受伤,为免追杀才不得不又换上女装,却不曾想被有心人利用,引我上钩……”

想来也是命中注定有些孽缘。那日天色已晚,他本想尽快下山投宿,却遇到山贼强抢民女。他正是年轻气盛,路遇不平拔刀相助,将那女子从山贼手里解救出来。那女子聪慧机敏,遇事沉稳冷静,令他印象颇深。交谈之后才知道,她名叫阿沅,孀居于山下,靠采药为生。他至今还记得,阿沅那双眼睛灵动狡黠,仿佛山中狐仙幻化。她为声名着想,谢绝他送他回家的好意,他也不再勉强。只是那张秀美端丽的面庞,却深深的印入脑中。

作者有话要说:好喜欢tx平妹!!!

令狐冲喃喃自语,“那日在回雁楼中与他交手,拆了至少十招,这次怎地反到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