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组组长笑笑说:“要我说,后者居多,当年那些老革命,哪个不是农家子弟?革命胜利了,个个都惦记着自己家那一亩二分地呢,加上老人要照顾和老婆孩子热炕头的传统思想,回家务农也正常,这个关支队长就很典型,八十年代初,咱们国家给抗战时期的老革命调整补补贴,按年头计算,他那什么抗战证书还是证明信丢了,死活找不到,非得他原部队长证明才认可,庞大德职务高吧?没用,人家当年还是他手下的兵呢,能证明他是抗战时期参加革命的人不少,但规定不能破,他还行,跑到北京找到当年的旅政委给出了证明信,这才把他靠上补贴线。”

“怕我们以为你别有目的啊?”曲冰洁笑吟吟的接了一句。

黄家鹤半信半疑,左思右想了好大一会儿,凭着阅历,虽说还不能断定女儿说的一夫一妻是否真实,但他想明白了刘立远此说的用意,人家那是谢绝的意思。把自己想明白的道理说给女儿听,女儿跟他争辩了几句,气的跺脚回屋了。

我出了一身冷汗。九妹的队友说,下午训练的时候,九妹可能是体力透支,溺水,现在正在医院治疗,没有生命危险。

人少了,老头的话匣子反倒打开了,有几次,我都感觉到累了,老头还意犹未尽的样子,有些话儿是重复的,遇到闻所未闻的新鲜事儿,我忙不迭的记录下来。我的录音笔被曲冰洁她们带走了,我不敢恭维自己的记性,怕疏漏了,只好记下来,然后再行整理。

“光是野兔没把握,加上獾子野黄羊山鸡,差不离能逮够数。”队员小心翼翼的回答。

“不一定,文思如涌的时候,有过一天1万字的记录,脑子里没货了,干坐着熬时间,一个字也出不来。”

一场大雪,将马坡岭银装素裹起来,满山的栗子林、核桃树和成片的弥胡桃树的枝条上,覆了一指多厚的积雪,很是壮观。马坡岭上游击队的营区屋檐下,内外冷热一激,还倒挂了一排一排的冰凌,清澈透明。

“这个方法真不错,电视片表达的更充分。”曲冰洁与我同路返回省委大院,路上告诉我说:“我十一见到谭部长的母亲了——杜鹃。”

回北京第二天,我在**呆了一整天,早上去的,到晚上八点多才离开,陪我奶奶。要是我爸他们记性没错的话,我奶奶今年高寿83岁,北京城少见的高寿老人。奶奶患的不是什么大病,爷爷去世后,每年一到九月份,她就会出现气闷、喘气不畅的状况,在医院躺上个把月,一切又完好如初,专家查了几次,没有查出什么病源,用药很谨慎。在医院住院期间,我奶奶很反常,一向不挑不捡的老太太,从来不吃医院提供的营养配餐,非得吃家里送来的饭菜,而且,住院期间以及出院后,会断断续续出现失语状况。这一点令医生百思不得其解。

“军舰上的火炮也很要命,一旦跑出咱们的射程,它的舰炮射程远,对咱们的炮阵地就是天大的威胁,就是打不沉它,也务必要重创***,叫它无力还击。”

“我没胡说啊。”刘立远辩解着,关了门,走过去跟政委动手动脚的忙乎,嘴巴贴着政委烫手的脸蛋小声说,“生一个班不多呀,我还想让你生一个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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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缺油?”

“明白!”众人异口同声,挺胸。

“对呀,团长,你没见着,好多连队一到吃饭的时候,跟过年一样,热闹不说,好吃的比咱们多的多。”

曲冰洁不反对我的这个看法,起码没有反驳,很难得。

“刘团长你回来了,我正好要找你。”特派员不冷不热的伸出手。

刘立远知道藏着掖着不是办法,一看这情形,没准会连累政委跟他一起挨尅,赶紧站起来,抢先回答道:“报告司令员,独立团现有作战单位九个营、一个机炮连、一个骑兵连、一个警卫连。非作战单位有卫生队,补给队和教导大队——独立团全员3386人,刘立远报告完毕,请指示!”

“吉野,哦,这个师团长,军衔上是不是一颗豆?”刘立远知道鬼子佐一级的军衔,对日军一颗豆的军衔不甚明了。

除了政委,独立团团部,包括副团长在内,所有人都调不动他,调他也没有,为此,他曾顶过胡副团长一次,他慷慨有声说:报告副团长,我不是传令兵,我的职责是保护长的安全。

刘立远伸手,与蒋团长相握:“来——我们共同御敌!”

商量的结果,如果丰实立妮确有结婚的意思,政委同意不请示上级,但必须要有他们的结婚申请,口头的不行,书面的才行。

开平战役后,独立团就大张旗鼓的驻扎在十里铺、赵庄和象山村,与成联队建制的鬼子生过数次大规模的碰撞,胜多负少。四三年冬天来临之际,鬼子清平驻军,苦于清开线别截断,终于放弃虎视南苑西北部的重镇——清平,回撤开平。

政委狠狠瞪了谭健一眼,挥手命令:“预备队——上!”

周师傅不善言语,把推子硬是塞进他的褡裢里,说:“你们兄弟多,用的着,刀口没刃了拿过来,我给你磨刃。”

刘立远的第一个目标,就是瘫痪铁路运输。洋河铁路桥毫无波澜的被炸毁。依靠公路绕行运出粮食和物资,是鬼子没有余地的唯一选择,这恰恰是刘立远期待的效果。

指导员听明白了刘立远的意思,陷入沉思。虽然艰难,甚至可以说困难重重,但刘立远读懂了指导员脸上的焦虑和期盼,她渴望完成上级组织交给她的任务。

指导员盯着说完就背着手离开的刘立远后背,恨得直咬牙。

惟有指导员态度坚定的反对,当刘立远谭健带杜鹃从清平“见红”返回马坡岭,她与刘立远面对面的摊牌:我们不是非要求你们加入游击队,你们可以继续留在马坡岭,但不能再自作主张下山。

这两个看似很有针对性的小队,在此后一系列的战斗中,着实挥了惊人的作用。

他不大会唱歌,但喜欢这个调子,非跟指导员要来小调的歌词,没人的时候,也忘情的小声哼哼几句。

他一枪撂翻大佐,顺手把滚在桌子上的戒子揣进怀里,接着甩手又是两枪,毙了门口抢步进来的鬼子兵,他在墙壁上蘸着鬼子的血水,又一次书写了“杀鬼子者刘立远也”几个鲜红夺目的字样。本来他是想把金店的老板一并收拾了,一扭头,现金店老板竟然瑟瑟缩在桌子底下尿了一裤子,便右脚踢踢老板的屁股,学着日本人骂了一句“巴嘎压路”,才甩手出门。

“投降的才算俘虏,鬼子没投降,拿着刀也是武器。”刘立远没当回事,抖搂开背在身上的崭新军毯,塞给指导员:“这是我给你挑来的,新的,可惜没有适合你的靴子,没关系,回头我到清平给你想办法弄。”

四支步枪的火力跟几十个鬼子交火,悬殊不是一般的大,但在村西这条狭窄的路面上,却是风调雨顺的顺畅,加上七八处在铁皮桶里噼噼啪啪炸响的鞭炮,真真假假的糊弄人。四个训练有素,隐藏的又及其诡秘的狙击手,在枪枪夺命的精确打击下,着实震慑了趾气高扬的小鬼子。十里铺试图冲出来交战的日军,在失去优势炮火和机枪支援后,一下子龟缩进民房和土墙后,只是零星的射击,试探枪手的位置。待援。

指导员破例,次日叫胡柱子到炊事班炖了两只山鸡,陪刘立远原平等人喝酒犒劳。二十多个游击队员,此次能南岗脱困,和原平丰实等四人在鬼子背后,生生狙杀出一道口子有关。功不可没。

“报告司令,村里没人。”勤务兵汗津津跑来报告。

指导员欲言又止。刘立远则是冷笑不屑。

他们此次潜入清平,并非是象山游击队安排的军事行动,就是单一的寻鬼子晦气来的,不论官兵,遇到就杀,每个鬼子都是他们狙杀的目标。院子里的骚乱一开始,善于近身搏击的丰实和原平,几个窜跃,便由敞开的院门进入。刘立远在原平二人起步的同时,也敏捷的攀上一户稍高的屋脊,枪,横向院内。

女指导员撇了他一眼,没印象的摇头:“是吗?”

他纵身跳下已然坍塌了一半的阁楼,湮没在漆黑的夜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