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都是带着断绝他征召云深念头的准备登门的。

“不会你也要住进毓秀斋吧?”

她不好进去,就依着最后一桌背靠的窗子往里瞄,这一瞄,心立时怦怦跳动,催促她扶上窗棂向前小迈一步。她爹爹端端坐在那,衣着雅洁,修长匀称的手指静静翻着轻薄的书页,微微而动,越衬得人宁静岿然,举动温润。

紧紧捏着被子,手指发白,咬唇,不让胸口酸涩的气愤冒出来,“怪不得爹爹这几天对我这样好,原来是想着就此别过,得好好打发我。”

“爹爹,天色晚了,买个灯笼吧。”

厮见后,方知晏敬儒和刘彦仁是去集文斋的,那里要出几册绝版古书。

感知到沈清都情绪的突然变化,沈云深也抱紧他,用细软的声音叫他,“爹爹……”

白皙匀称的手穿过她腋下,施力把人从窗外拔过来。

既然他要想,她便许他想。

少年很好,风姿再旖旎,也天然清新。

“云深。”

斯文人握拳掩唇,无声展出金子般得逞的笑。

脚跟压在爹爹后腰,脚背挣直,白玉珠儿似的脚趾蜷缩,仰头媚喘,“嗯……爹爹……我不行了……”

沈清都取过几本书,隔些距离,分成等高的两摞,把沈云深小心放上去坐着,双手虚掐着她的腰,用力而疯狂地吻她,从嘴唇到脸颊,到脖颈,到耳后,吻得她随他仰躲,气喘微微,呼吸切切,趁机哑声道,“深儿,你身子好烫,热呢?”

晏敬儒回首又向沈清都笑,“怪不得琴南再三磨着我邀你来掌教女学,原是他深知云深经你一手教导,很有闺阁宰相的见识。”

鹦鹉不一定能哄到她,但爹爹一定能。

嫌擦得不够干净,最后捧着她爹爹的脸,从鼻尖吻到唇上,吻、舔、吞、咽,没有情欲,只要吻到她认为干净了为止。

沈清都对她的话比较敏感,乍听怪像说他好好看,心热一瞬又知自己会错了意,心潮息落,有些怅然。

“去见晏爷爷了。”沈清都极其自然地接过话。

沈云深冷眼旁观,心里嘀咕,这些官家小姐真没出息。

这次晏云琴南忽一而再再而三致信力荐,铁口直断此番沈清都绝不推辞,也不由得他不动心,“倒是琴南,把你这个世外散人给叨唠了出来。”

额,也不是挡了回去,是当场丢给了她——要她中意才好。

下巴倏地被挑起。

沈云深娇软的身躯嵌在他怀里,听他低低在耳边语,“给我你刚才的感觉。”

沈清都心慌气短,把人捂抱在怀里,彼此的微喘如相和般,鼓动着紧贴的身体,分不清是挤胀还是满足,总之难舍。

“朝廷要选拔女官,各府学皆新设女学,你琴南叔向晏爷爷荐我去江南任教习。我推辞过一次,你大伯知道了,怨我只求安于一隅,最不当开罪了师尊。”

手臂收紧,大手托着她的后脑,唇瓣摩挲得更用力,舌头探得更深入,扫过她整齐细小的贝齿,勾弄着她柔软的丁香小舌,不放过小口中每一处。每一下触感都直抵心尖,拨动心弦,令他肝胆俱颤,这种感觉真好……

于是懒懒踱进去。

“……”

“云深,过几天就会彻底好了。”

那小东西被打了很不高兴,软软的小手又抓住它,报复似的用力捏了捏,沈清都快被折腾疯了,呼吸都打着颤儿。

但是,轻易因他不允而结束,任他置身事外,独善其身,如何对得起自己近来大起大落的忧喜,如何对得起自己的苦心孤诣,汲汲以求?

其实,沈清都还没想好要说什么,脱口而出是,“你也去挂个簿子,我们给你和两首。”

某人见她走了,脚也不由自主跟着迈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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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都拘谨万分,不自在极了,本想招呼风莲让沈云深先吃,又不忍她多心,就硬着头皮来了。

伦常纲纪,人言嚣嚣,任他有多少堂皇闳辩此时也甘心败下阵来。

略一思索,沈云深也端起笔,不意身后被人推撞,灯上登时印下一滴粗重的墨点。

“嗯。”沈清都当她是习惯性叫他,他也是习惯性应一声。

呼吸顺了,人也冷静了。

“好。”沈清都答应得极干脆。

沈清都径自去了沈云深房间,门开着,门前顿步,轻咳一声,走进去。

头顶飘来一声好听的女声,还有些熟悉。

“紫茶是怎么回事?”

这低头的一笑啊,从嘴角到眼角,那叫个霁月光风,粲然夺目,观者心动神摇,不能自制。

他私心里想他家云深还小,父女俩相依为命这么多年,一时云深要彻底离了这个家,他心里……多少是不好受的。

扶着她上马车后,让她在自己肩上靠稳了。

沈清都有心让沈云深听听千里万里的事,自然也携她同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