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来到涪江市后，江鼍的心已经渐渐大了，再也不是那个呆在江家湾只想挣两个糊口钱的江木匠了。他也想像着有一天学姚思恩一样，有大把的钱，有成群的女人，有属于自己的小汽车。那时候，他就可以把老婆孩子全弄进城来，学着城里人过日子，做一个永远都不再与泥巴黄土打交道的农民了！
张苏仍然冷冷地说：“姚哥你再不要说那些话！我实在是没脸再见你了！”
兄弟俩揣着钱，买了两瓶酒走到张家三女子家，张家三女子的父亲看到江罡和一个西装革履的人来到自己屋前，心里好一阵受宠若惊，以为是哪里的大干部到他家来了，忙指使三女子去买烟。江罡指着江鼍说：“这是我哥！”张父更加吃惊不小。江鼍从包里掏出一包烟出来，递给张父一只说：“听我兄弟说你们老三人不错，我今天就和他来看看。”张父忙说：“是啊是啊！我这老三可是初中毕业呢！前段时间我过生，江罡说来，结果没来。”江鼍不耐烦说那么多，开口就说：“我兄弟看上你家老三，你家老三也看得上我兄弟，这事就算成了。至于给你们两个老的孝顺，你开口就是。”
很快，电视画面上出现一大群赤身裸体的男女。那些男女捉对儿地抚摸、挑逗、做爱。那嗷嗷嘶叫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江鼍看得眼睛都直了，裤裆里的东西瞬间竖了起来。斯斯将手伸进他的裤裆里，抓住他的下身，浪笑着说：“江哥，过不过瘾？”江鼍呼呼地喘了一口气，狂叫道：“斯斯，哥的心肝呀，哥想日你了！”说着便把斯斯按在了沙上。
江鼍被张苏说得心花怒放，但他仍疑惑地问：“既然装修这么赚钱，姚师弟为啥不去做？”
张苏在窗子上惟一的小孔里看得真真切切，屋里的一举一动都牵动着他的神经。他一边用手按着自己裤裆里的东西，一边在心里为斯斯哀叹，天不找地不找，偏偏找这么个稀泥似的老二！
下午下班后，张苏对所有人说：“今晚我和江师不吃饭，出去有事。”有人笑着说：“你们又去打牙祭了？”张苏“哈哈”一笑：“你们想打牙祭就打吧。”
玉秀大学毕业的第二年，张苏收到了她的一封长信，信中委婉地对张苏这么多年给她的帮助表示感谢，但同时声明她对张苏的人格表示不齿。“在利用别人不可逆转的境遇下达到自己的目的，是一种不齿的行为！”
从那以后，张苏心灰意冷，既不敢再和玉秀交往，也没兴趣上学了。
回屋后，她第一个念头就是打女儿去看江罡在干啥。江波奇怪母亲为啥今天对二爸特别关注。兰凤凰叹了口气说：“我们欠你二爸的呢。”江波不明就里地说：“妈你啥时借二爸的东西？”兰凤凰一时无语。
面挑进碗后，她才风风火火地跑进睡屋里，揭开柜盖，从里面端出一个大瓦盆，用筷子在里面挑起一砣鸡蛋般大小的猪油，又将瓦盆放进柜子里，盖上盖子，挑着猪油回到灶房，分在两个碗上，便对两个孩子喊道：“吃饭了。”
刚回到屋，有两人就悄悄走到张苏面前，低声说：“他们说要打牙祭。”张苏想也没想地说：“想打就打。按人头摊，一人二十元！”于是，就有人跑到门外三十米远处的一个公用电话前去打电话。江鼍听了此话心里不免有些奇怪，才吃了肉，喝了酒，还打啥牙祭？莫不是城里人生活怪，还兴吃点半夜饭？责怪那些他一起做活儿的人，都是从附近几十里远近的农村出来的，犯不着和城里人一样变着花样折腾钱吧？
张苏带江鼍去吃了午饭，然后又随他回到工作房，对江鼍说：“你做吧，我下午收工时来接你。这种东西不要做得那么细，只要尺寸大小不出问题就行了。”
姚思恩见江鼍半天没点出一个菜来，便说：“捡好吃的贵的点，你想吃啥点啥。”江鼍更加不安了，他将菜单交给姚思恩，嗫嚅着说：“我点不来。你点吧。”姚思恩见此也不再说啥，拿过菜单胡乱点了一些菜，又问江鼍喝不喝酒。江鼍忙摆手说：“不喝，不喝！”姚思恩笑着说：“你是手艺人，走江湖的，哪能不喝酒？凭你这身体，就是个喝酒的料。要不，我们来一瓶丰谷特曲？”
不晓得。”江鼍丧气地说。“等我挣着钱了就回来。”江罡嘴角动了动，许久才说出一句话：“要是挣不到钱呢？”江鼍着狠说：“我就永远不回来！”末了，江鼍突然对江罡说：“兄弟，我要是没有回来，求你把你嫂子和两个孩子照看一下！我会还你的情的！”说完背着背兜头也不回地走了。
江鼍和老岳父连夜回到家，江正武还在家没睡，等着他们呢。两亲家在一起商量了一下给江波治病的事。兰凤凰的父亲说：“亲家，我这只有两百元钱，还是年前卖肥猪的钱，原指望过几天去逮几条笼子猪，现在看又是空事了！”江正武叹口气说：“不管咋样，娃娃的病要紧。亲家，先拿你这钱去医院吧，不够的我来想法。”这时，江鼍的兄弟江罡从里屋出来，硬着脖子说：“爸，我那钱不能动！”江正武黑着脸骂道：“你个独骨头相！”江罡将头一昂：“哥哥有手艺不去挣钱，凭啥用我的钱给波娃子治病？”江正武一耳光搧在儿子嘴上：“你杂种再说老子搧烂你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