抚著腹部,她痛苦的闭上眼,好难哪,那一天又一天的日子,她都快以为撑不下去了。

“把粥吃完才有力气提行李不是!”任大郎不怕烫似的大口大口喝著自己煮的粥,又陈述一件他早就知道的事实。

“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

“独眼龙什么时候回来,我们就什么时候结婚!”她抽离出他的怀抱。

她沉下脸。“你说是不说,不然我找耿教授去!”

“有什么话不能在里面说的!”任初静给他白眼。

以小心翼翼的方式,她被送上车,驰达医院,在半半醒间,来不及问出什么,诡异的安静窜进鼻扉,她失去了仅有的意识……

她心绪忐忑的看著任筝的反应。

“我……姓薛……你太没……礼貌了。”他词不达意,末弓强弩之势。

百货公司对她的吸引力永远比不上夜市的小摊子,可是一到燠闷严酷的夏天,任家的冷气是有时间限制的,时间外,为了节省可怕的电费绝对是严禁使用,为此,百货公司的冷气就是她和任楼消暑的最佳去处,只要整个百货公司逛上一圈,精神气力又都涌回身体,也才有力气回实验室继续奋斗去。

是以,对瑛宁,他一直是不假辞色的。

“放心睡吧,我一直在你身边的。”匆忙由公司赶回来的他连西装都忘了脱。

直到看不见车影,任筝才转身想进屋里,无巧不巧,一股作嗯感由她胸口迸,从来不曾有过的头疼也来得又凶又猛,狂烈的晕眩使她耳鸣不断?出于本能,她想找个支撑稳住自己摇摇欲坠的身子。

“小娃儿昨天睡得还好吧?!”倪晃笑吟吟,对于昨夜她没下来用餐的事只字不提。

一吻结束,看见她脸红气促不知所措的脆弱,独眼龙满意极自己在她身上施就的魔法,倾身,在她泛红的唇畔再蝶戏一吻,“别再抖了,不然我会再继续吻你,直到昏倒为止。”

“绮窗一枕小游仙,该起床了。”独眼龙手脚并用掀开美人海棠春睡暖被,立刻用一件氅毛的大衣裹住被骚醒的睡美人。

他的“古文化”的习惯用字眼使任筝觉得新鲜又滑稽。

“静,女孩家怎么可以说出这么露骨的话?!”任大郎大大不以为然。

“你说什么?”任筝想了下,好一会才想通。“天灾人祸不是我能控制的,我也是受害者。”

“我父亲,不止一次在我面前夸奖你的好。”极致的音响流泻出空灵的乐章,很高的品味。

他要给她一个干净无垢的身分。

——他亲她吔!

“欸?”

“怎么,一点刻薄话就受不了。”

“你故意的!”石勒气结,一屁股往独眼龙办公桌一坐。“我知道你眼红我和初静的幸福,你存心想拆散我们。”

“你对事情的看法一直是这么——一厢情愿?”他绝不会为了特定人物而修改自己直截了当的说话语气。

“安啦……哇!”老板一回头正巧看见独眼龙低头越过小违建的门梁。

现在————

“糟了个糕,我回来家里做什么,明明令天要去的是研究所,为什么回来了!?”

独眼龙没有获得太久的宁静,倪晃一消失任筝便幽幽地醒了来。

感觉上,他只是自本能做事,完全不是自真心。他可以流血流汗为自己或旁人做尽一切事情,也能在一夕间全部毁去。

她仍是和气的笑容。“嗯嗯,”摇头,略带羞涩。“我早就是社会人士,二十五岁了。”

“我知道了。你到这里来做什么?欧园不欢迎陌生人。”。“欧园?这里不是倪家国术馆?”任筝怕无法取信这浑身充斥清冷感觉的男人,翻出手中握有的证据,就是那张广告纸。“喏,我的目的全在上头。”

在任筝迟疑的刹那,左侧木门裂开一条仅供半人通过的缝隙。

任初静敢用自己的左脑、右脑加延脑打赌她这少根筋的姊姊根本没把她刚才的谆谆叮咛放在心上,一点都不曾。

他谩声诅骂,脚步却不由自己的随后跟去。

原来,他打算不再见她的。只那一瞥,却毁了他苦心经营的宣誓。

她的肚子裹住著一个娃娃,那,是他的吧,为什么她要留著?她知道那将会是多么沉重的负担。

他没办法抛下她,就在看见她娇俏的容颜后,那激越的情怀再也无关佳人的容颜,是依赖的心安,因为他现自己就这么远远的看著她,喧腾许久紊乱的心竟获得空前奇异的宁静。

那种心安的感觉,他相信这世界再不会有人能给他了。

他无法遏止自己的目光不去追寻她,无法命令脚步背叛走开。

等他回过神来,他已跟到了海边。

为什么?初次看到她骑著单车从街上经过,也是这种情况,一个不留神已经对著她说起话来……

静静看著她坐在岩上呆,蓦地,他一阵心痛,她那孤只影单的背影在空旷的海边看起来竟是如此的寂寞。

他眼中亮著压抑的火苗,连呼吸都中断了。

任筝伸了伸腰,说是来散步,倒不知不觉看著海浪呆了许久,淡淡的夕阳都下到水平面了,料峭的风吹得她手脚麻,是该回家了。

一起身,不知何时竟沾了一手的湿沙,爱干净的她自然往海走去,许是下腰的力量不对,一蹲下,晕眩和胎动一起在她体内产生,一跤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