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那种饱读诗书,华采蕴藉的男子,某些时候甚至是粗犷沧桑的,就像他们初见时的那一幕景象。

她指头哨得更快了。“其实是会的,像你第一次抢了我的单车又带我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我很怕认不得路回不来,可是,后来我还是回来了,还有我们第一次见面你放鹰抓我的时候我也很怕,可是慢慢的,我现你做那些事情的背后有著一定的理由,我就比较不怕你,气也就慢慢消了,我相信我会愈来愈不怕你的。”

他的礼貌像颗石头,激起任家人偌大涟漪。

“咦,真的是你。”真的是人。任筝慢慢反应过来了。

“他就是那个常挂在你嘴边的那个留学博士?”一团不甚清楚的影子,用任筝看人的龟缩法——看起来是个斯文的人。

可想而知,自独眼龙不肯接受石勒将整个幽域组织禅让给他的提议而不告而别后,一切组织的运作重担一定全落在耿隼浩身上,白天他是一所大学的教授,晚上要料理万机,铁打的身体也受不了。

“好。”她的思绪有些恍惚地被他散的气息俘虏,又冰凉的空气迟钝了她对一切的反应。

许是不曾被异性用这么坦白无垢的眼光看过,许是他头遭摘下墨镜以真面目示人,独眼龙竟微微的脸红。

她是阳光,他是汲于想得到照耀的向日葵,他们的关系就是这样。

抽掉颈部的围巾,石勒给自己倒了杯热呼呼的荼。

圣旨下,攸关钱途,一窝人碰了一鼻子灰,莫可奈何唉声叹气的散去。

轻风徐徐,具有冷静脑筋的功效,在更多陌生的商店街道掠过任筝眼前后,她终于现一件严重的事实。

“昨天?”今天的独眼龙仍以墨镜遮眼,一身紧身的黑在灿灿阳光下十分

“老姊,你什么时候交男朋友了?惦惦吃三碗半喔。”逝者已矣,他干脆扔下游戏机,难得任家最风平浪静的老大传出一丁点花絮新闻,怎可不表关切之态。

欲擒故纵的游戏愈来愈接近高氵朝啰!

“我打赌你没有把我的脸看清楚,现在,够近了吧?下次见面可别忘了。”

“哈哈!因为一篇论文的缘故。”她可不知道什么叫防人之心不可无,讪笑几声,不太好意思的说出来“我想研究有关黑社会大哥对台湾社会的影响,要认真的搜集资料我想免不了会涉险,所以,学点防身术也好以防万一。”临阵磨枪,不亮也光嘛!

见到那只“鹰”假虎威的动物,原来痛得蹲下的任筝站起指著它控诉。

壁柱上的小方点说明这家武道馆满有个性的,人家各个商贾买卖无不以招徕客源广结善缘而大开方便门,这武术馆却门禁森严,丝毫闻不出市侩铜臭味,随随便便一块斑驳的木匾就说明了一切。

“是谁的牙刷和毛巾永保洁白,一点遭人过的痕迹都没有,你用空气刷牙啊?”任初静俐落脱掉围裙,送她哥哥两颗大白眼。

写!快写!偷什么懒啊?”

“就因为这样才要逃。”逃,不代表著懦弱,有时,它是退一步海阔天空。

“我不明白。”以前那凶恶的男人哪里去了?愈了解他,愈困惑。

他忽然顽皮眨眼,眼梢眉睫漾满大孩子的笑。“像蜂窝那么多的娘子军挤在你家,你想那是什么滋味?j

如果只是单纯的拜访,他了不起敷衍一阵便是,偏偏那些女子全是他外公的女弟子,就算有脾气也得迂回一下了。

“男人不全都是好色的?”

“旁人我不知道,至少我的品味是很高的。”

“呵,不害臊!”她羞他。

“我可是在赞美你呢。”怎么,她还没反应过来。

任筝怔了下,绞住睡衣衣角。“有时候,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你的话。”

“别把我当成巧言令色的男人,这些话我可不对别人说的。”她之外的女人应该听出他话中的言下之意吧,为什么她那么不同?

他的话令她困惑,不自觉她又啃起光秃的食指。

是谁说感情在似懂非懂间,最难将息——

看来,他对她的好还不足以唤醒她的自觉,自己是得再加把劲了,独眼龙苦笑。

“喏,吃饭团吧,别啃指头了。”她那孩子气的举动使人很难生出非分之想。

“这饭团好大。”她一手都无法掌握的饭团,分量之重可想而知。

独眼龙啃了一大口自己的。“我特别请晏嫂捏,鲔鱼菜脯还有芝麻海苔,很丰富的。”

“像这么好吃的饭团我一定可以吃两颗。”她吞了一大口,日齿不清。

“你不会觊觎我手中仅有的吧?”他做出小生怕怕的表情。

“才不,我会去请晏嫂帮我做一个潜水艇饭团,晚餐消夜的下落全有了。”她自然有她的精打细算。

“没想到你这么好养。”

“知道就好。”她答得顺溜,一转眼却觉得他话中有话,“欸,你不会拐著弯骂人吧?”他使她想起那种偏鼻子两扇大耳朵的动物。

他已经吃饱,“有人要想歪,我是什么都没说。”

“老奸巨猾的束西!”她捶他,两人闹成了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