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必了解我在想什么,也不必模仿,我喜欢现在的你,只要维持你原来的模样就好了。”在她小小的方寸里,他看见不管是非繁华或毁誉的自由个体,他爱上的就是她那份他永远都缺乏的耀眼自由。

“闭嘴,任楼。”任大郎一脸惊疑。独眼龙,他认得。可是,他怎么跟自己老大对上的?在他一直忙著奥微塔的时候,自己的儿女们也没闲晾著。

“我作了个,”她努力克制冲上脸的红嫣,“里面有你,哈!我还以为自己在里。”

“啊,不必,不必。”任筝认真的拒绝。

而独眼龙不同,他对工作有狂热,工作于他不是压力,而是一种快成长的方式,所以将幽域交给他的念头一日旦扎根便根深柢固了。

连结煞车的把手在冷激的摩擦声后,如腾云驾雾的任筝回到现实的地面,研究院偌大的校匾提醒她目的地已到。

她晃动铲子,把一份早餐摆在独眼龙桌上。

她只是他无聊寂寞时陪吃饭的工具。她不喜欢这种感觉。

“好小子,你在试验我的耐性?”石勒说来就有气,温和俊逸的脸风雨欲来。

“哇塞,头家,一部几百万的实验型新街车你把它扔在外头却骑脚踏车回来,酷!”一个梢挑染的年轻男孩忍不住喳呼。

“你想害我下半身瘫痪吗?”

他宽肩厚背,大脸刚烈逼人,眉宇间强烈的风格,鲜明得轻易博得旁人的注意力,只一瞥的凝注,便精锐得让人害怕。

任楼声调里夸张的成分更大了,在任家,任筝的“与世无争”几乎是公认的,她的出世是因为太过埋书海,一古脑栽下去无暇关心周遭的生活,而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无知,真要有心人指点一下,她融会贯通得可快了。“大哥也是人,而且是男人。”

“歪曲就歪曲,总之,我既没缺胳臂又没断腿的,不做事等著霉啊,在乡下,老头我还有几亩田可以打时间,咱们那些打穿裤裆就在一起的猪朋狗友也能陪我喝几杯,要不是为了你,咱家门前电线杆上的麻雀都比这儿强……不给我收徒弟……我就收拾包袱走人。”咦,拿乔了。

哪有人把脸凑这么近,像大饼……好不吓人!

“我喜欢反应快又不咄咄逼人的好女孩,你很中我意。”她一点也没有某些新人类的过度膨胀习惯,嗯,满好的,一入眼就是让人感觉舒服的女孩。

“它不叫笨鸟,还有,别指著它,否则,下一秒指头不翼而飞别怪我没通知你。”他的声音清朗沉厚,十分入耳。

古拙的门墙很长,不知延伸到哪里?任筝挑起眼镜仔细打量。

任搂抬起斗败的尊臀往浴室走去。

就拿她上一本大作《霸道也温柔》来说吧,男主角石勒好酷又好有型!女主角任初静也冷得很有味道,看起来真过瘾。所以,薇薇当然毫不客气地向华姊姊a一本来啊,并强制规定她一出新书就要立刻给我寄过来。哈!我很贼吧。

“什么?”挂著邪恶的淡笑,独眼龙静待她的下文。

“你刚刚骂我丑妻恶妾胜空房。”话飘在空气还热呼著呢,想掰,没门儿。

独眼龙唇边的诡异更深了。“我哪来的妻妾,除非有人肯自己承认。”

任筝终于完全把瞌睡虫放逐到天边去。“说来说去好像全错在我……不对啊……”可是是哪里出了错?

不知是第几次的铩羽,她好像打一开始就被他吃得死死,很艰苦的,她承认,他是她啃不下的硬货。

就在她懵懵懂懂忙著把一团乱理清时,已经被独眼龙拉出暖温的被,他甚至已经解开她领子上的扣子准备帮她更衣了。

“啊——”她尖叫一声,分贝之高足以把天上飞的鸟给骇聋。

“生什么”倪晃和欧园所有的仆人以乎寻常人的度堵在敞开的门口。

倪晃的视线坚定锁在独眼龙仍停留在任筝胸口处的手,老眼一亮,嘴巴噙笑。“没事没事,乖孙子,你继续努力,外公帮你清场,嘻嘻嘻。”他果真一转身把门关上,甚至还听见落锁的声响。

这下,不管跳到哪里都没用了,她的一世英名。任筝感觉自己狂奔的血液从脚底红到梢,就像火山爆的岩浆,只差没从全身毛细孔喷出来而已。

“你先下去,我待会就来。”除此之外,她找不到任何比较具建设性的推托词。

独眼龙重新将她睡衣的扣子扣上,沙哑著原来就好听的声音。“外公他孩子气重,别跟他生气。”

“不会。”她低著头,听见他踏著地毡走出去的足音,直到门开了又关,她才吐出一口大气。

冲进房间附设的浴室,把脸捂进湿凉的毛巾里,她才感觉到急的心跳和软的手脚稍稍恢复正常体温。

抱著柔软的毛巾,不消一刻,她忙碌的脑子忽然忆起独眼龙指腹触及她胸口的弹性,那骚动由四肢百骸源源不绝沁入方寸心田,心悠然翩起醉人的舞蹈。

她知道没整理干净自己这种情绪根本无法下楼见人,就在她胡乱擦起脸的当儿,听见窗外传来急而长的口哨声。

好奇是人的本能,这反射性探头中却瞧见欧园幽微迷人的园灯下立著才离去的独眼龙。

他昂著弧度性格的脸,然后用手圈成喇叭的嘴型无声“下来。”

“从这里?”拜托,二楼吔,她可不是武侠里善于飞行纵跳的侠女,何况欧家的楼梯宽阔优美,有梯不走,何必跟自己的小命过不去。

可任姑娘还没想个仔细,一条软梯不知怎么地就浮到窗台处。

独眼龙又给她一个快点的手势。

他还真是兴奋呢,看他在灯光下闪烁的白牙,任筝如是想。

她也没细想,蹦上窗台用单脚试了下软梯的高度,才放心踩下。

她一级级的数,心里没有太多害怕,只是本能的往下……好像是最后一阶了,她没能踩到,只觉腰肢一紧,整个人已经在独眼龙的怀里。

“哇,好刺激,红杏出墙是不是这种感觉?”她双眼亮。

原是一番好意,竟被她想成了偷幽情人的暧昧,他轻敲她头。“你什么都可以想,就给我戴绿帽免谈。”

“我们再玩一次。”她要求。

“你喜欢它就送给你吧。”独眼龙由梯底摸索了下,软梯竟悄然无声收缩成巴掌大。

“这么神奇!”任筝大开眼界。

“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