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方氏到底是农户出身,没见过大世面,这些钱在赵相宜眼里,却远远不够分量,她想赚的远比这些钱多得多。

可当晚饭的那道鱼出锅时,喷香的味道和入口的鲜美,让方氏立即对赵相宜研制耍玩的那些个上了心,连说要一起试试,说不定还真能弄出浓香味美的酱料来,届时也不用羡慕人家家里能吃得上麻油茴香等香料了。

这时,已到了二月中旬,桃花逐渐开得败了,各色草木开始迅速地猛长,天气也渐渐地开始变了脸。

兄妹俩因了这一声声的呼唤立刻精神振奋起来,满怀希望和激动的他们,早已忘却了饥饿和寒冷

赵相宜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失常了,以至于立马喊出了迷迭香的学名,幸而哥哥没有起疑,只是担心自己的安危而已。

日子就这么一日日地过去,转眼间到了二月二,龙抬头的日子。

汪氏听后,眼泪顿时就掉了下来:“婶子啊,不是我想离开,而是不得不离开呀,是我没用……周全不了两个孩子啊”

可汪氏却满脸哀戚地摇摇头说:“他在这也有十来年了……十分喜欢这里,原先的家乡如今也是物是人非,算了吧,且安葬在这片地上吧。”

杨氏心头有怨,是一刻也不想看到大房和二房的人,于是又跟赵老三一起,在猪栏和西屋以外的地区上划了一条界线,尔后按照那个界线在大房二房和他们西屋之间堆砌出一道到人肩膀这么高的土墙来。

赵相宜听后,当然不能放过这个机会,立马给一举要了下来,只等着日后有东西种的时候能派上用场。

赵家二老见状,自然是冷眼对之。

李氏忙去厨房帮衬方氏做午饭,赵月琴也是被拉到了厨房里,方氏刚问她一两句话,但见赵月琴便立刻泣不成声,抽抽搭搭地一味哭。

赵相宜蹲在一旁也没闲着,一面向四周观察着,以便发现更多可用的草本植物,一面用小手帮忙拔着野苣子。

赵相宜端着饭碗来到了赵月琴的闺房里,李氏正得空下来,端了一碗元宵进来给赵月琴先垫垫肚子。

赵相宜心里微微叹息,母女俩最终会走到这一步的吧?转过头去恰好望见了窗外的那一轮满月,天还是黑的,仅余那一轮满月犹若银盘也似,悬挂在夜空中,明亮而洁白,但愿这是个好兆头吧。

见一家人顿时又觉得这方法不可行,赵相宜便赶紧悄悄地拿手捅了捅赵弘林,赵弘林立马会意,帮腔道:“其实咱们可以在自己家里的菜园地里种些野菜,那些东西好种,不多久就会生一大片的,现在又刚刚开春了,东西都耐养些个呢。”

“嗯,倒是比少爷大一岁,想必做事会稳妥些个。”裴子君的乳母点点头赞许道。

那个年轻丫鬟倒还好,和和气气的,跟着进了屋,可那几个婆子却是一个劲地拿帕子在空气里挥来挥去的,好似嫌恶乡下这边的环境很脏一般。

“奶奶,这人头上怎么站着一个小孩子呀?”赵相宜偎在赵老二的怀里,忽然淡淡地说,一时间令在场的所有人都静止了声音,深感背脊微微发凉。

赵相莲则是很嫌恶地看了看自个弟弟,直觉得他是草包吃货一个。

找来了一根红绳,把几份压岁钱都串在了一起,总共十八文,拿在小手里也有些沉甸甸的了。

大人们则闲不得一刻,太阳才暖了整个院子,一家子人却是要开始准备做年菜了。不仅仅是赶着做给大家伙吃,更要赶着做起来拿去祖宗祠堂里祭祖。

一切准备就绪之后,老赵头便代表全家人在灶王像面前把早已糊好的灶王纸人以及他随身携带的盘缠和干粮给焚烧了,屋内顿时烟雾缭绕的,充满了神秘色彩。这时候,家里的男人们便开始振振有词地念着吉祥话,方氏也跟着在一旁拿香拜了拜,嘴上许着一些愿想。

面对李氏的讽刺,杨氏自讨没趣,再看方氏和正忙活着搬东西的男人们,杨氏自知他们几个更嫌恶自己,故而也就没怎么再继续做这种热脸贴冷屁股的事,悻悻地回了西屋。

“好嘞,哦,对了,顺道让月琴去西屋里把那两个小的接过来喝腊八粥!”方氏边说着,边往锅里下白米,那米还是上回裴家送来的。

杨氏见状还欲再喊骂些什么,可转眼间赵信良却是停了下来,视线开始转移到了自己身上!

哪想,他们家根本就是穷得叮当响,连看病抓药的钱都拿不出,还欠了一屁股的债!这样的境况,她是万万不可能让自己嫁给赵信良的。

“这镯子一定是张寡妇的!”紧接着,方氏又开口道,语气中颇带了点无奈与失望,尽管她肯定这事上一定是家里出了内贼,可现在约莫知道事情真相之后,心里却又是无尽地失落绝望了起来,“所以,相宜昏迷的事,就一定是老三媳妇做的!”

心存游移地走上前去,仔细地瞧了瞧那样金贵物事,低头问赵相莲相莲啊,这是你的?”

知道他们家去镇上给赵相宜瞧病,银钱不够还去赵有根家借的事后,齐木匠还特地让自个媳妇汪氏给他们家送来了两吊钱救急。方氏见状虽然感动,却一直坚决不收,声称自己家年货什么的都整好了,过年没问题,只等着来年开春一家人努力干活挣钱,把那笔债还了。

如今,赵相宜当真好了,赵有根知道后,带着全家来看了她一回,又买了不少好东西给赵相宜日后补身子用,赵相宜一家见状狠推不下,便是又感激又感动的。

门外似有人声,她已经认出了是妈妈的声音。

杨氏一听自个男人松了口,也是安了安心,急急忙忙地进了里间,见两个小的都睡着呢,便匆匆取了自个藏好的那些个东西,拿到外面来给自个男人瞧。

“怎么还要劳烦弟妹送饭来?我这正准备出去端了呢。”赵信良一把抱起自个闺女,冲她笑道,“你傻啦,愣愣地站在门口也不怕冷的,你不怕冷,你三婶杵在门口也快被冻着了嘞!”虽然不待见杨氏,可伸手不打笑脸人,她这么给这屋送饭过来,一家人看着还是冲她发不出什么气来的。

“是么?哎唷嫂子,咱们俩可都是吃过那兄妹俩的亏的!”张寡妇见状,也是把自己前些天受了赵相宜兄妹俩气的事情给杨氏说了一遍,杨氏一听,简直要拍桌子了:

杨氏心里咯噔一声,有点讨厌张寡妇这么盯猎物似的盯着自己,但她又收了别人钱,不好翻脸的,只得咽了咽口水,转动着眼珠子心虚道:“什,什么法子?”

“成,你生着病是吧?”方氏刚才站在门外听见了那些个谈话,这会子走到小木台跟前,亲手端起了那碗汤品搅拌着,走到了杨氏的跟前,“来来来,少奶奶,您生着病呢,请让我伺候您把这一碗汤品给喝了吧?”

厨房里,李氏帮忙婆婆炖东西,做家务。

杨氏见状,不禁白了一眼,小声刮刺李氏道就你会装贤惠!”

“不是这样子弄的!”赵相宜忽然迈着小短腿儿呼呼上前冲着张寡妇大声道!

“娘,瞧您这话说的……”赵月琴埋着个头不看大家,声音细如蚊音,“我的事不都还是娘做主的,娘说成,那就成……”

然,几天下来,赵相宜和赵弘林两个却是有些招架不住这说媒的攻势了,因为那些人渐渐的开始不止为赵月琴和赵信良两个说亲了,有些已经开始隐隐透着要给赵弘林兄妹俩说媒的倾向,并立马雷厉风行地给物色了好几家……

笑了一阵,媒婆指着屋内问赵相宜:“你家大人在不?”

方氏一愣,侧过头来莫名地看着杨氏银子?”

杨氏母女俩本还笑得跟朵花似的脸顿时一沉!

隔壁的几户人家见他们家停了一辆这么豪华的马车,不禁纷纷出门来看,议论纷纷的。有几个胆大的,干脆扬声调笑着问道哟,这可是你们家的亲戚不!”

“闭上你的臭嘴!”老赵头瞪了杨氏一眼,杨氏正巴望着二老分家哩,不大敢发火惹恼他们,便是住了嘴,埋着头在一旁暗自腹诽着。

方氏盛了些在碗里,亲自给他们二人端去,走到门口时,听见二人压低了声音在讲话,只因一个“小妾”的字眼,让方氏顿下了步子,直觉得二人嘴上说的那个不是什么好事,于是她干脆端着米馃子站在门外偷听了起来。

看来这人啊,尤其是女人,一旦虚荣或者装蒜起来,是不分国界和时空朝代的!前世赵相宜最讨厌那种在异性和同性面前是两面派的女生,没想到穿越至此,这样的女生还可以再见到……

裴子君则站在原地咧着张嘴,一副尴尬的模样。

这辈子的年龄为三岁,果果是这么想的,虽然芯子有二十二岁,可言行也会时而不时地稍稍受到现有年龄的影响,我不希望我的女主遇见困难或是复杂的情境时,只会张口骂人了事。(弱弱提一句,会骂人并不代表这人有用或以厉害吧?)

“哎哟喂你就掰吧,就凭你那护短的性子,我就不信了,你以后要娶了第二个,还真会软耳根子听那的不顾家里俩小的?我呸,赵信良,你就给我瞎咧咧吧!”赵有根总这样,粗声粗气的,赵信良早已习惯,抡起拳头来冲着赵有根的胸膛就是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