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此,赵家二老不免又看好赵信良些。

腊月二十九这日,可是忙坏了一大家子人。

方氏这几个女人们则呆在室内,用长长的扫帚去扫理墙角屋顶上的蜘蛛网和尘埃,个个头戴方布,脸上喜气洋洋的,过年的那种喜庆气氛煞是浓烈。

得知赵矮子因此给了张寡妇不少好处,甚至恨不得能把小货栈给搬到她家里去,赵矮子的媳妇气得简直都快疯了!

赵老二还跟在后头说了些什么,赵信良却已是举起了自己早已绷紧的拳头,猛地一下挥向了赵老三!赵老三不料赵信良会先从自己这边下手,没准备好,往后跌了个趔趄,一下摔倒在地!

杨氏一听这事要见官,立马吓了起来,连连哭喊道:“爹娘!你们饶我一命吧!再说了,这事关乎咱们家的脸面,传出去也不好听呀!”

“对对对!媳妇就算是有千万个不是,也还请娘饶恕,媳妇,媳妇这就给娘赔不是了!”杨氏吓得哆哆嗦嗦的,吊着一颗心在嘴上说着那违心的话,众人听后皆是一愣,好奇这杨氏今日怎么这么好讲话,当然,方氏和李氏除外。

方氏得知后,也没说,吴氏势利,可她实在看好张屠夫家那小子,便没说,收下了那四吊钱的聘金,开始为赵月琴细细地张罗着嫁妆去了。

话毕,赵信良转身出了饭厅的门。

温润的水漫过自己的喉腔,赵相宜整个人的神思都变得清楚了起来,微眯着的双眼也渐渐地全睁开了,视线不再模糊。

忘记拉好的粉色格子床帘,浅蓝奶白相间的墙壁,床对面的那堵墙上依旧贴着各式各样喜欢的照片……她心爱的白色苹果笔记本电脑此刻正静静地躺在书桌上,墙上的米老鼠挂钟正一下一下地点着头数着静静流过……

张寡妇摸黑出了赵家的小院子,末了又是恨恨地追问了杨氏一句:“屋里到底怎么了?”

进了饭厅,杨氏左看右看的,尔后将饭菜搁在桌子上,扭身往外看了看,最后上前蹑手蹑脚地关了门。

“你快说呀!”杨氏双手发颤,也不知是冷的还是怎么,只觉得这屋里可怕得紧,顿时有些后悔收了张寡妇的钱,直觉得这人心思诡谲,是个难应付的!

张寡妇见状,转了转眼珠子,寻思着这杨氏人也不傻,恐怕是个难缠的,于是便存了心思小心谨慎道:“呵,这话呢,我也只跟嫂子您一个人说呢。”顿了顿,才是接着道,“你说谁没有个难处呢,我男人死得早,那是我愿意的么?现而今你也看见了,我还不算老,为自己考虑考虑也合情合理吧?”

叫你见天的撒泼挑事非,这次逮着这个机会还不要借着裴家给的东西来整整你!

后面那几句李氏没说出口,可大家伙也大致能想得到那层面的意思。

看来这张寡妇还真是的,心急地想让赵信良来拉她,却是忽略了老赵头这人最讨厌别人嫌他老没气力之类的,触怒了老赵头,照样不讨好!

赵弘林刚想开口,赵相宜却是抢先道:“就是,哥哥,我们就跟她一块玩玩吧!”赵弘林不解,却还是碍于是自个小妹开的口,所以没有回绝。

不过碍于那吴氏的脾性,方氏恐自个闺女嫁过去了吃亏,便少不得关起门来教了她不少当家的门道,又劝她要把脾性练得硬气些,不能生生地给人欺负了。

不过仔细看赵信良的五官,还真觉得他年纪轻轻的,模样长得不错,至少五官端正,通身的老实正派气,看着就像个可靠的。再加上外头的传言,人都以为他身上傍着银子呢,这些条件加加起来,对那些欲与他们家结亲的人家来说,诱惑真的挺大!

李氏听完,起先是惊讶,尔后是无奈与惋惜,随后点点头,安慰了方氏几句:“娘,既然这样,那您就看开点,至少大哥那房跟我们这房能像您保证,我们今后会孝顺您的,别担心,啊。”

“来,相宜赶快乖乖地去吃早饭,一会哥哥把这些全部都给你吃。”赵弘林转而又收好了那些小点心,将赵相宜给一把抱下了地。

赵相宜这才算是见识到了何为古代的等级观念,纵是元书那小子才五岁比裴子君还小,也是深刻地认识到了,下人就是下人,主子就是主子。无论平日里他们跟主子们玩得如何贴切亲热,可该守的礼节和本分,也还是会恪守的。

马车很快在他们家门口停了下来,还是上回那辆绛色的马车,车夫朝后拉了拉缰绳,顿时听见那马昂着头嚎了几声。

众人皆是一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赵相莲疼得实在受不了,委屈地扁了扁嘴,哇哇地哭了起来!

“相莲你干什么!”赵弘林一个箭步冲上来抱起了自家小妹,怒视着险些害得她摔跤的赵相莲。

裴子君也不甘落后,拉了小厮元书一路狂奔,照着赵弘仁的样子,像模像样地拉好了弹弓,也对准了赵弘仁那只啾雀。

喉间顿时沉重无比,鼻子再次涌入一股子酸劲,眼泪哗啦地涌了出来。

“没成想,你居然,你居然这么轻易地就把休书给人了,这不明摆着成全那对奸夫淫妇了么!”赵有根气得一巴掌拍在椅子把手上,也不知手疼的。

“嘿哟!我说这是谁呢,这么大排场,原来是赵大人呀,来来来,快请进快请进!”杨氏赔着笑,弓着腰给大家伙让路,眼睛斜瞄着赵相宜兄妹俩,心里满不高兴地嘀咕着。

一路上,男孩儿十分感激赵相宜,说了许多话逗她开心,可赵弘林却依旧一副不咸不淡的模样。

为此,赵相宜很是过意不去,想要劝阻几句,又立马想到自己现在的身份是三岁孩童,说出这么多大道理或语重心长的话来很是反常,只好作罢,由着自家大哥陪着自己疯。

“嘁,当时也不知是谁,帮着你爹拿棍子打他嘞。现在人家有出息了,你就知道在这打马后炮了!你呀你!”刘氏推搡着自己的小女儿。

老赵头听不懂老温口里那文绉绉的解释,又担心方氏的身体,便是急得眼眶通红:“老温啊,这次不管怎么样你可得好好救救你嫂子,算是我这个做大哥的求你了!以后你要有个什么事,我一定当牛做马的来报答你!”

院子里,刘氏还在哭嚷着,由一开始的道歉变为了要为女儿讨回公道,说是女儿吕凤花在赵家的这些年里,受尽了委屈与虐待,如今是因为忍受不了那些痛苦才不得已跟人跑了的,这也有错!

“我,我耳朵聋了还是怎么?”老赵头起先反应过来,“你,你刚才说的什么?”伸出手来指着吕金花,老赵头此时面目凶煞,吕金花虽然泼辣蛮横,但也有些畏惧。

“哟。”赵老二忽然愣了一下,“那我这份还是留着不吃了,我要早知道他们俩去钓鱼的话,我也得跟去啊,多危险的事啊!娘,我这鱼汤留着,晚上热一热,接着给相宜喝哩。”

这厢,老赵头带着们早早地将地里的活做完了,趁着午饭之前赶回了家,方氏吃了一惊,以为发生了事,要得爷们几个这么早就了。细细询问之下,才是,那是老赵头放心不下昨日的那件事,想着要提前召集大家在一起,商议商议。

今天的他似乎已将所有的情绪给敛起,准备重新开始生活了。见到赵相宜兄妹俩的时候,眼里尽含着内疚与歉意,想是觉得昨天下那么重的手,真不应该。

这不,拉着自己男人的手腾地一下站起来,抱起呜呜哭着的赵弘仁撒腿就往自个屋里走,似在逃避老赵头接下来的发难,又似在为这事跟老大赵信良赌气。

来看热闹的村民们被赵老二给哄散了,他在今天这个事上本是个局外人,可向来跟赵信良比较亲近的赵老二也是看不过去杨氏那一贯不讲理的作风了,哄散了外人之后,便是冲着杨氏好心好意地劝了几句:“我说弟妹,老温都已经说了,孩子那头上的伤不碍事的,合着药都没开多少,只说娘给敷的那药草就很管用了,保管好全,不落病根。你还在这瞎掰掰什么呀,让外人瞧见了笑话你心里就特别舒服了?不是有句话说得好么,‘要想好,大作小’,你就不能看开点?”

绝不会责备赵弘仁自个贪玩,或以内疚这个做娘的没看好。

赵相宜呆在一旁瞧着,一颗心顿时慌了。

赵相宜心一跳,抬头看天,太阳明晃晃地挂在上面,心想着,这么小的村庄,这大白天的,竟还有打劫的存在?!

本来这事也不一定真实,但现在坏就坏在吕氏真的不见了踪迹!全村那么巴掌点大的地儿,都是找遍了,也没找着!

只是他们家到底是农户人家,到那时候可是要忙春耕了,最是要用人的时候,根本没那个闲情和银子去奢侈。

正月初二的时候,赵月琴谈好的对象张森来给他们家拜年了,此次甚为隆重,连张屠夫和吴氏都来了,需要两家人坐在一起谈谈二人的大日子。

翻遍了黄历,最后两家人都敲定在正月十五那日,因为黄历上除了那日是吉日之外,再就得等到四月十六了,吴氏希望赵月琴早早地嫁帮忙他们家春耕,故而断不可浪费这个良机。

方氏也很想多留赵月琴一段日子,又思及她打小干的农活不多,这么嫁就急急地帮忙春耕的话,少不得要劳累她许多,心疼得紧。可饶是这样,也还是敌不过吴氏的那张嘴,她不希望两家人在正月里这样的吉日上闹红脸,便是答应了下来。

是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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