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不用说大家也都懂吧!呵,您猜对了——红色为火,为阳,水火不容,穿上红衣入殓,死者不是要受阳灼之苦吗?所以民间有传说,穿着红衣死去的人,死后会化为厉鬼,其实就是因为身着红衣不得安宁的缘故。

一分钟过去了,没动静!人群依然静静地呆在院子中,一言不地望着我。

我皱起眉头,心中沉了下来:这“阴阳催生水火宅”,自然不可能是鬼自己做的,这是徐氏家族的墓地,涂氏家族的人纵然有办法插柳,也没办法埋人,所以做这个水火宅的,自然应当是徐家人。要知道这种宅术绝非一般神棍能知会用的,可比教人往人家坟头插柳树的人高级太多了!要不是我自小跟随婆婆走南闯北,十岁那年曾在丹东时见过一次,也根本认不出这以坟为阵的御宅大法——难道说,这徐氏家族也请了一位高明的阴阳师不成?

引蛇出洞!”我沉声说:“这噬魂鬼看来挺专业的,不见兔子不撒鹰,不见怀孕的媳妇可能根本就不出来,我只有三天时间……呃,过了这三天,再逮到它可就难了!”我瞥了一眼涂大叔有些不安的眼神,心里说:“大叔,原谅我吧!没胎魂我去哪儿找这个噬魂鬼啊!”

有人喊:“啥名门正派啊?少林派?武当派?还是峨眉派?”

想到这里,我心中暴怒:胎魂!这该死的鬼东西居然食胎魂!!

吃你的面条吧!”刘婶喝住他,见老顾讪讪地低下头去呼噜他的面条,这才擦擦头上的冷汗,诚挚地看着我说:“小伙子,咱徐寨没啥好玩地方,你别听人瞎说,快回去吧!”

老板娘是个年近四十的半老徐娘,颇有些姿色,这可能就是为啥她这地方面条死难吃却门庭若市的原因,不然老子也不会被骗到这鬼地方,花了足足一个小时才买上一碗难吃之至的面条。一块五一碗的面条我居然给了五块,老板娘“呦”了一声,喜上眉梢,伸手在围裙上擦了擦,收了钱,装样子找钱:“那多不好,都乡里乡亲的!”

什么跟什么!我又好气又好笑,叹气道:“婷婷……还是跟你吧!阴阳师是不能破身的……”

阿波罗掏出钱包,扔给我一千块,说:“向西一百五十里,徐寨,有个噬魂鬼。”

阿波罗又拿那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瞥了我一眼:“秦沫没告诉过你?”见我摇摇头,又道:“噬魂鬼,就是以食魂魄助自己修行的鬼魂。这类鬼生性凶残,性喜群居,遇到孤魂野鬼便会一拥而上将其吞噬。但一般的噬魂鬼,功力微末,根本无法和灵兽之魂相斗,但很不幸,看中灵兽之魂的这只噬魂鬼,却是这一带的噬魂鬼中最厉害的一个!它已经吃掉近万魂魄,若是再吃了那灵兽之魂,便可得道为妖,脱离鬼道!”

我低下头,泪水不知不觉扑簌簌落下来,一双满是鲜血的手握得青白。哭了半天,方想起身边这个人来,抬起泪眼婆娑的眸子,梨花带雨可怜楚楚哽咽着问:“大哥,你哪位?”

忽然想起某天历史课上老师讲得一故事,说某个乱臣贼子打了败仗,撤到一水边,为了使自己的士兵能鼓起士气背水一战,就把过河的船给凿沉,把做饭的家伙给摔烂,结果这貌似最后的战役终于胜利——对,“破釜沉舟”!

那少年满心疑惑地深深望了我一眼,方带着那群人向远处走去。

想到这里,我身上已经出了几身透汗,贴身的内衣湿了又干,干了又湿。我知道自己功力有限,这“生门”支撑时间有限,一旦“生门”被破,这么多厉鬼在此,除了大6能全身而退,我和婷婷的魂魄都不免要被它们拉入阴界,到时候只能真挂了!

但在中国,阴阳术历经数十世上千年,都一直籍籍无名。直到我这一代,据说每世都不过十个阴阳师(中国古代以三十年为一世),大都散落在世界各地,且几乎没有一个拿阴阳术当作谋生手段的,究其根本,是因为虽然阴阳术法力高,绝非茅山术等可企及,但着实太复杂、太危险,一般人玩不转。

我和大6两人合力把鬼保姆抬到二楼,把她的身子平放在下,那鬼保姆口中乱叫,我冷冷一笑:“叫?嘿嘿,等下有你叫的。”伸手打开书包拿出我的第二法宝——破灵刀。

好不容易解决了一个,我不由心中暗喜,看来我这么多年跟着婆婆也没白混!看来这两只恶鬼也没什么好怕的。于是英雄胆壮,手上摆姿,口中念咒,就要冲着被借尸的罗母威。

我嘿嘿一声冷笑,说:“你小子以为现在我们就能跑出去了?忘了告诉你了,一般进到杀怨的势力范围内,不把杀怨干掉,我们可能永远都出不去!”

我一脸横肉状,狠道:“你小子他妈见死不救?”

大6的卦从来没失灵过,这是经过无数次的验证、有许多目击证人和铁的证据地。有次我们班主任的眼镜丢了,教室、办公室、家里怎么找都找不着,实在没办法,又舍不得这据说是她表姐从美国给带回来的镜框,最后只好找到老6,让他给算上一卦。结果不到五分钟,半仙便手指洗手间方向,原来是班主任上厕所的时候给忘在那儿了。类似的事情数不胜数,找东西之类的是最基础的,小到失物,大到婚丧,没有一个不准的,都是我亲眼所见,绝对真材实料。

我一般都是在教室最后面的角落中,趴在桌子上听讲。谁知道这次老师一开始先没书,倒是整进来一个个子高挑唇红齿白眉清目秀的小丫头,虽然穿着大棉袄,不过看起来又苗条又健康,看眼神清澈坚定,不是那种娇滴滴的小姐。

但是我们当中的极个别人的dna中却生了返古现象,这种现象不一定一生出来就会显现,也可能到二十多岁、三十多岁、甚至五、六十岁才显现。但普遍地,我们把这种人称为‘生阴’者,而把那些因病体或体质过弱而引阴气才形成阴阳眼的人成为‘病阴’者。”

我第一次用这个阵法,还以为要惊天动地地一阵巨响,没想到突然之间,龙卷风突然散去,没了踪迹,刹那风轻云淡,银色月光之下,一个白衣款款的仙子般的人儿落在我的面前。还是那么大大滴眼睛,长长滴睫毛,惨白滴皮肤和随风飞舞的长,但似乎……更美了!!

配上那白色的衣服,果然是如出水芙蓉一般清丽秀美!

我承认我看得有点傻,连她款款下跪都没觉。

大师!”她说着说着又流泪了,看来不仅女人是水做的,这女鬼也一样。“大师,你一定要救救九里村的孩子们啊!”

啥?”我目瞪口呆地瞪着她,这小媳妇不是老沟村的吗?老沟村不是和九里村水火不容吗?她咋想的,为啥要我救救九里村的孩子?九里村的孩子怎么啦?

一连串的疑问在我脑海中浮现,我隐隐觉得,似乎这件事,没我想地那么简单。难道我的感觉是正确的?徐芳芳果然不是噬魂鬼?如果她不是噬魂鬼,那么到底是谁在吞噬九里村的胎魂?又是谁在折磨徐芳芳的魂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着我满脸的疑问,徐芳芳又呜咽起来——我晕!为啥女人这么爱哭?老子最受不了的就是女人哭!对眼泪,俺天生木有免疫力啊!于是有点手忙脚乱:“哎,你别哭呀,起来再说……哎,你怎么又跪下了……我说,徐芳芳,你别再哭了好不……徐芳芳,我求你了……徐芳芳,姐姐,阿姨,奶奶,祖宗……”

徐芳芳忍不住“扑哧”一笑,这才抬起满是泪水的脸庞,缓缓说:“大师,九里村请了那么多师傅,可芳芳知道,只有你一个能救那些孩子们!芳芳在这里先谢谢你了!”言罢不等我回应,便给我磕了几个头。

我闪身避开,讪讪道:“活人不受死人的礼。你说让我救九里村的孩子,这到底是咋回事?那个吃胎魂的家伙到底在哪儿?你的坟……是谁在搞鬼?”

徐芳芳伸手撩起垂在胸前的长,抬起长长的睫毛,脸上显出一丝阴霾来:“那个坟阵,是顺子做的。”

顺子?”我问。

她轻轻点点头:“嗯,顺子是我男人,是我托梦给他,叫他弄的。”

啥?”我惊得下巴壳子都要掉下来了,两颗眼珠子紧紧盯着她柔美的面孔,结结巴巴问道:“这坟阵是你你你你自己做的?你你你你不是在自寻死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