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见紧咬红唇,道:“不论怎样,也总比我这个什么都不是好些——”龙葵更为轻蔑,道:“胡说!她明明喜欢景天,却甘愿把他让给你,只有你这个笨蛋还不知足,如果我是她,就抢了你的身体成为人,这样神界也奈何不了她,反正你也是个没有魂魄的家伙!"

正看得眼花缭乱之际,忽听一人道:“你是第一次来天界罢?”景天急回头时,却见一个如意仙童正和龙葵说话。龙葵道:“是啊,你怎么知道?”仙童笑道:“我看你那拘束的模样便晓得啦!对了,姐姐你头一次来,有没有觉得胸闷气短啊?”龙葵道:“有一点儿。你却怎生知晓?”仙童得意道:“此地天高气稀,若不习惯,便会真气不足。我过去也是这样,后来夕瑶姐姐给我喝了她酿的‘天仙玉露’,便没事了。如今我向她要了方子,要不要教你?”龙葵喜道:“好啊,太谢谢你啦!”景天寻思这“天仙玉露”是神界之物,没准喝了便长生不老,便兴冲冲跑上前道:“我也要喝!”

五人合力自当非同小可,群妖如同飞蛾扑火,一触即死,但不知为何竟沙之不退,没头没脑地冲沙上来,一拨又一拨。五人连战了四个时辰,直至天明群妖方才散去。

不久景天远远看见雪见跑进一间房内,连忙跑过去,往屋内一看,只见屋内布置得古朴雅致,雪见坐在一张床上,自语道:“爷爷,对不起,我要走了。这个家已没有我的容身之处……罗如烈武功太高,如今我不是他对手……可无论如何,我迟早要为您报仇!”忽然觉景天站在身后,猛地回头道:“你来这干什么?”景天道:“喊你一道出啊!”雪见又转过身去道:“你还缠着我干吗?我已经不是唐家大小姐了,如今我什么都不是!我……我也没什么好处可以给你!”

长卿摇头道:“此人这般心狠手辣,竟对同门下此辣手!”景天道:“他把那人杀了?”长卿道:“这倒没有。只是方才那掌只需将其震开便稳操胜券,但他却运功吸住不放,将读性逼入对手奇经八脉。此后若不终生瘫痪,也要武功尽废。”

四人往无极阁走去。路上偶遇数名蜀山弟子,只道四人是登山游客,也未加拦阻。四人来到后山无极阁前,却有二人拦住道:“掌门有令,任何人不得进入无极阁内。”雪见性急道:“什么掌门,是假的!”左边那人道:“你是哪儿来的,在此一派胡言!”紫萱道:“雪见,不可无礼!”右边那人却奇道:“你……你是长卿师叔的那个紫……紫什么来着……”原来此人道号守一,与左边那人守真俱是小辈徒孙,平日却与长卿交厚,是以认得紫萱。紫萱道:“我是紫萱。我从蓬莱过来,蓬莱已经被一个叫邪剑仙的妖人袭击,死伤惨重。如今他又上蜀山来,变作清微道长模样,迷惑你等。”

四人依精精之言往东行,不久便望见一座高台。四人绕过高台,却被一张藤条编成的大网拦住去路。雪见皱眉道:“什么人如此无聊,拿藤条编成这玩意儿拦在这里!景天,快用剑砍断它!”景天依言举剑欲砍,忽然听见一个苍老的声音道:“停手!不可砍坏!”四人回头一望,只见一个老头儿站在高台上。四人走上台去,只见老头儿一身绿袍,面色如树干一般,头上长着绿绿的藤条,手中拄着根拐杖。~

正危急间,景天忽然生龙活虎跳将出来,斜斜刺出一剑。钱万宏只觉这一剑飘忽无定,竟不知刺向何处,连忙一闪,一格,一退,方才化解此招,心中惊讶道:“这小鬼方才那一挡毛手毛脚,谁知认真起来竟出手不凡!”又见紫萱也捡起一把刀参战,不由豪情大道:“尔等便是四人齐上,钱某又有何惧!”忽然棍法一变,展开身法,在四人之中游走,似有飞鸟之捷,又如游鱼之滑,不时递出一棍,皆凌厉无比,令四人难以招架。而且常常一触即走,不让四人合围。景天心惊道:“不想这老儿轻功竟也如此高明!但这样飞奔走,很快便气力耗尽,只须撑过这段便赢定了!”谁知钱万宏年纪虽大,却内力悠长,二百余招过去,反而精神倍长,毫无疲态;又是只攻不守,可谓立于不败之地。

景天慌了手脚道:“是我不好,是我不好!其实我也不知她是谁,她是昨晚从剑里出来的……”雪见哪里肯信:“你会不会撒谎啊?从剑里出来,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啊!”龙葵道:“姐姐,哥哥没有骗你。他……他的前世确实是我哥哥……我之前一直在剑里,已经好多年了……”雪见仍旧不信道:“胡说!除非你是鬼!”心中一动,便去握她的手,谁知真个握了个空,大惊道:“你……你真个是鬼?”吓得退了好几步。龙葵点了点头。雪见急道:“景天!快离开她!她会吸干你的精气的!”龙葵连忙摇头道:“不会!小葵决不会伤害哥哥,哥哥别离开小葵啊!”景天道:“她不会害我们的,那日在牢中,便是她操纵魔剑斩断镣铐的!”雪见半信半疑道:“真的吗?”景天道:“千真万确!相信我!”雪见见他如此肯定,也便信了,又想和一个鬼没什么好一般见识,醋意顿消,对龙葵道:“如此说来,还要谢谢你啊!”

景天喝道:“住手!”正待上前阻止,只听那男子“哎哟”一声,一只右臂已变成黑色,破口大骂道:“臭女娃儿,竟然用读!”慌忙用左手捏住右腕穴道,阻止读性蔓延,掉头便跑。景天心惊道:“唐门中一个小丫头,竟也有如此手段!”却浑然忘了雪见曾对他说过唐门读功传男不传女。心想那少女既是雪见丫头,不妨问她一问,于是上前道:“小姑娘,你知道雪见小姐上哪儿去了吗?”绿衫少女眨了眨眼道:“刚才那个人为什么要骗我呢?”景天心想这女孩年幼无知,还是不说为妙,便道:“我可不知道。”谁知那少女皱眉道:“你也在撒谎!”景天一惊,只得说道:“你年纪小不懂这些……总之,那人是坏人。”绿衫少女似懂非懂地,皱眉跑开了。

雪见大骇道:“这是怎么回事?他们……怎地成了妖怪?”其实更丑恶的妖怪她都不怕,但活人变作妖怪还是头一回见到。着实吓得不轻。

待景天服下解药,雪见又道:“眼下却有一桩美差给你。”景天问道:“什么美差?”雪见道:“我唐女侠如今要闯荡江湖,身边缺个跟班。我瞧你人虽然呆呆地,手脚却挺灵活,就让你做我的跟班罢!”景天想起在唐家堡门口那人所言,搔搔后脑道:“好端端地怎么突然要闯荡江湖?该不是被人赶出来罢?”雪见大怒道:“你懂什么!?我唐女侠是被尖人陷害,才出来的!”景天忙连声称是,又犹豫道:“可是我若就这样跑了,那赵管事却不肯善罢甘休。”雪见道:“那赵文昌算是什么东西?永安当是我唐门产业,我叫你走他敢不放人?你只管跟着我便是,日后少不了你好处!”景天心道伺候这个如花似玉的大小姐自然比伺候那凶神恶煞的赵文昌强得多,于是欣然答应。又见花楹跟在雪见身后飞啊飞的,害怕道:“这个却是什么?会飞的猪?”花楹闻言大怒,呜呜地叫了几声,一头撞来。景天躲闪不及,正中胸口,被撞得四脚朝天。只听得雪见怒道:“笨!这是花楹!今后你若把她惹恼了,有的是苦头与你吃!”

景天呆呆地站着,忽然叫道:“我叫景天!风景的景,天地的天!”那少女早去得远了,也不知听见没有。景天呆了一会儿,便修起壶盖来,口中兀自念念不休:“唐家大小姐……嗯……”不一时便修好壶盖,连壶一起放好,便上床去睡。一夜无话。

等这阵寒风刮过,睁眼只见四面八方已经成了一片银白色的世界,原本偌大的血池已被冰封起来,而且冰面极厚,三、四人在上面走也不是问题,景天高兴地一蹦道:“哇!紫萱姐真有本事,真聪明啊!这下我们可以走了。”雪见又来斗嘴道:“去!像你啊!人头猪脑,是不是又想偷师埃”景天不高兴道:“雪见,你干吗老是编派我?”紫萱道:“这可不是我的功劳,你们要谢谢冰晶女,其实是她借助我的手施的法术。好了,别说了,我们快走吧。”众人不再多言,当下沿着冰面小心翼翼地前行着,行了约莫一炷香的工夫,前方现出一块空地,上有三根紧邻不远倒插在地的巨型剑柱,其中一根剑柱下,安详的躺着一堆枯骨。

景天等人走上前去,依照枯骨身上残存的衣服碎片及周围散落的物品来看,料想八成就是那名当年舍身取义的蜀山弟子,景天低头哀叹道:“唉,前辈,您老人家安息吧。”紫萱感觉到指上的戒指一阵抽动,亦感应出那冰晶女恐怕业已看见了实情,在为自己心爱之人伤心难过着。这时忽听龙葵道:“看,镇妖剑!"

众人寻声望去,果见离此不远处还有一副遗骸,骸骨身上插着的正是蜀山遗失多年的,自己千辛万苦要找的镇妖剑。景天大喜,愣头愣脑地冲上去便要拔剑,紫萱喝止道:“那是天妖皇的尸骨,别拔危险!"无奈为时已晚,景天还是手快一步已将剑拔了出来,顿时一阵刺眼夺目的强光射出,只听得“哈哈哈哈”数声狂笑,众人睁眼瞧时,原先的那摊尸骨竟活了过来,变成了青面獠牙、狰狞可怖的天妖皇。

景天这才意识到镇妖剑乃是此魔头的克星,正镇压着它的魂魄,现在将剑拔出来等于放虎归山,自己一时失误,竟可能要搞的遗祸人间,真恨不能狠狠抽自己耳刮子!

那天妖皇复活后,仰面朝天伸了个懒腰,狂笑道:“啊哈哈哈哈哈——!才三百年不到,我就等到了这一天,运气真好!我早就料定你们人类一向贪婪,不可能将这么好的宝贝丢在这里的,没想到这么快。”众人均倒吸了一口凉气,凝神戒备开来。果见那天妖皇目露凶光,随即杀气腾腾道:“哼,想当年蜀山派那帮臭道士用尽诡计引我上当,想致我于死地,老子福大命大,今朝终于等到报仇的机会了,你们就做我第一个牺牲品吧!"

骤然间将身上阔袍一展,双爪咯咯伸开,爪间各喷出一股白烟,竟是冲着雪见龙葵而来。雪见龙葵立时身不由己地被点点吸引过去,天妖皇则格格狞笑道:“哈哈,处子之血、室女之魂,我最喜欢,你们快来吧,快来成为我增加功力的源泉吧。”雪见龙葵俩一边拼命挣扎抵抗,一边害怕的高声呼救。景天见势不妙,举起魔剑便要砍下救人,哪知那天妖皇只是一瞪眼,魔剑立刻犹如着了魔一般,硬生生定在半空怎么也砍不下去了。天妖皇双目再一放光,景天竟连人带剑摔出老远,紫萱看出端倪,忙提点道:“小心啊!那天妖皇邪气太甚,魔剑与它相吸相生,对它不起作用,只有镇妖剑才是它的克星。”景天大受启迪,一翻身爬将起来,扔下魔剑,伸手接过紫萱抛来的镇妖剑,气贯剑身,一招“力劈华山”,当头劈下。

天妖皇只得撤爪抵御,万般惊险地躲过了这一击。雪见龙葵一待挣脱,重重摔在地上,浑身好似抽空散架绵软无力,一时均起不来。天妖皇心恨紫萱出声提点,坏了自己好事,凶神恶煞般叫道:“臭娘们!找死!"十指如钩,疾如闪电地迎面朝紫萱扑来,紫萱连忙操刀迎战。景天见紫萱有危险,也提着镇妖剑加入战团帮忙助阵,三人立时陷入混战之中。

孰知不战不知道,才斗数合,景天即浑身大汗,意识到这天妖皇可能是自己行走江湖这段时间以来,所遇之最强最难缠的对手,自己砍向左,那天妖皇就瞬间移到右面,自己往前刺,那天妖皇不知什么时候竟已转到身后,好几次饶是自信不会砍空,至少换做一般对手应该格挡一下,那天妖皇竟仍能气定神闲的避开,它那瞬间移动的功夫,是以前所遇的那些钱万宏、古藤精、罗如烈乃至哼哈二将等均为不及的。不仅如此,自己只要一砍空,便会门户大开,让那天妖皇有机可乘,迅雷不及掩耳袭来。好在那天妖皇似乎颇为忌惮镇妖剑,景天一待有险立刻将之舞得滴水不漏护住周身,天妖皇亦不敢强攻。

紫萱手边无仰仗之克星法宝,没这般幸运,一不留神,肩部中爪,仰翻在地。天妖皇乘势戟指直取咽喉,欲取紫萱性命。景天大骇,惊叫一声:“紫萱姐!"举剑来救。哪知天妖皇这招竟是虚晃一枪,抓至半途突然转回,景天关心则乱,加之没有料到那天妖皇竟会中途变招,胸口被抓个正着,一阵昏天黑地的剧痛,身体倒飞出去,重摔于地,勉强支起身子,哇地吐出一口血。

天妖皇高振双臂,仰天狂笑,正欲取景天四人性命。哪知紫萱嗖然站起,玉臂前后一摆,并指立了个法诀,口中默念一阵,忽然畅开双臂,指上的冰晶戒指随之寒光大盛。立时间,天妖皇的周围平地卷起一阵极强的寒风,兀自夹杂着冰雪萦绕全身,它脚下亦开始慢慢结冰,先是周边地面,很快蔓延至脚踝,不一会儿,膝盖以下竟被完全冻祝天妖皇大惊失色,此时在它眼里,面前的已不单紫萱一人,看到的确是冰晶女依附在其身后,在助其功。

原来紫萱眼见这天妖皇过于强大,料到寻常招式武功耐它不了,危急关头受到冰晶女心灵感应,遂决定使出自己水系一脉中最高的招数——风雪冰天,再加上冰晶女暗中助阵,这“风雪冰天”使将出来更是威力大增惊天动地,终于使天妖皇难以招架。

天妖皇见势不妙,忽然怪叫一声,周身白光一闪,脚下的坚冰随之四碎爆开,紫萱亦被所迸出的气浪所噬,飞摔出老远,重坠于地,手上的那枚冰晶戒指同时震脱出去,骨碌碌滚到那名以身殉道的蜀山弟子尸骨旁。天妖皇忽又大叫一声,一脸的惊惶,低下眼珠子,但见镇妖剑自后穿透了自己胸膛。

原来景天眼见那天妖皇暂时被紫萱的冻气所封,情知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咬了咬牙,强忍着痛,电光火石间从背后一剑刺上,终于在天妖皇挣开冰封的一刻偷袭得手。紫萱见天妖皇慢慢软倒,一步一踉跄走到景天身旁,伸手罩在他头顶,运出一招“烟水还魂”,景天立时感觉身子里暖暖地,伤也好了许多,这时雪见和龙葵亦双双凑了过来,四人经历了此番si里逃生,兀自嘘长问短心有余悸。

忽听那天妖皇在旁嘶哑着声音叫道:“哼!哼!如果……如果不是这里的化妖水如此厉害,这三百年来,我的法力竟被化去十之八九,如果不是那只冰妖吃里爬外帮着你们这帮外人转眼斜了斜一旁已经现出原形,伏在蜀山弟子尸骨上的冰晶女,今天,今天死的就是你们。……哈哈哈哈!小子!你运气好,我失算了!就成全你拿我的头颅回去向蜀山贼道邀功吧!"景天大怒道:“住口!你这妖孽!竟敢辱我蜀山?!我们蜀山派才没你这么卑鄙呢!"天妖皇冷笑道:“你这小子!愚蠢之极!自己不过是被蜀山贼道利用的工具罢了,却甘当人家的马前卒,他们一定许了你不少好处吧?哈哈!哈哈哈哈!"景天怒道:“住口!你这妖孽为祸人间,人人得而诛之!我辈替天行道行侠仗义,才不是为什么好处!"

天妖皇不屑道:“虚伪!无知小儿,你又懂得什么?妖、人本是同类,但妖有强大的灵力而人没有。妖与人的区别,就好像骏马与驽马一样,驽马嫉妒骏马日行千里,便设置锁妖塔关押骏马,企图将骏马诛灭,妄想天下没了骏马,也就不觉驽马之慢了!"景天越听越气,抢口道:“你胡说!我蜀山乃修仙之士,根本不会——”天妖皇道:“修仙?!哼哼!驽马即使日跑夜跑,也永远成不了骏马,所谓修仙,不过是你们白日做梦,自欺欺人!更何况技不如人,便用尽阴谋诡计,卑鄙无耻!"景天笑道:“哼哼,就算我们是驽马又怎样?殊不知还有‘骐骥一跃,不能十步;驽马十驾,功在不舍’之理吗?再说空口无凭,你说蜀山用尽阴谋诡计,有什么证据?”天妖皇道:“我此时灵力,尚不到当年一成,你平心而论,蜀山当年若不用阴谋令我中计,又怎能将我关在这里?”景天暗忖先前那番九死一生的战斗,心想这天妖皇说的也不无道理,但仍道:“力拼不如智取,这无可厚非啊!打架本来除了拼武力外,还要拼头脑的,自己不读书就不要怨人啦!"

天妖皇蔑笑道:“哼!不错!妖类无智,生来只知有恩报恩,有怨抱怨;不像你们人类,只因为嫉妒便大开杀戒!设计害人!"景天气恼道:“你,你——!"紫萱合场道:“好了,不要争了。这种问题,再争几千年也不会有结果的!这里已经是最底层,我们快出去吧……”景天点点头,道:“对,此地不宜久留!"雪见则傻傻地去问天妖皇,道:“你快说!我们怎样才能出去?!"天妖皇此时已越不支,捂着心口,粗喘着气道:“你问我?莫说我若知道出口在哪里,也不必坐困于此了!就算我知道,也休想我告诉你!"雪见鄙笑道:“呵,刚才还说自己‘无智’,临死还要找个垫背的,这等卑鄙我们可不及你。”景天则大愁道:“不会吧!难道、难道还要回到塔顶出去?太困难了!"紫萱摇手示意莫急,道:“我知道塔底有个法阵作为出口天妖皇一惊道:“你,你怎么知道?……难道一年前,就是你帮赤炎他赤炎,仙3外传中南宫煌的爹)——”紫萱轻点了下头,道:“……不错,是我。”天妖皇道:“他,他现在怎样?你利用了他?”紫萱道:“他失去了灵力,但是很**很快乐。他帮助我,我帮忙他,我们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有什么不好的呢?如果你肯信任我,我也一样可以帮你——”

天妖皇仰天狂笑了一阵,声嘶力竭道:“我……永远都不会……相信……人……的……”猛地向前一伏,趴倒在地,不一会身子便化作一缕青烟,消逝不见了。景天心有不明,问道:“紫萱姐,它刚才说的赤炎是什么?”紫萱叹了口气,道:“阿天,你什么也不要问,也答应我,出去以后什么都不要说……好吗?”景天虽不明白,但还是点头做允。

四人回头又去看那冰晶女,只见她绵软无力地趴在那具蜀山弟子的遗骨上,形体忽明忽暗,紫萱知道她受创颇重,时日无多,柔声道:“你……还好吧,我来帮你。”冰晶女有气无力地道:“不用了,谢谢你们为我夫君报了仇。”景天喃喃道:“夫君……?”只见冰晶女道:“小伙子,你过来!"景天心存疑惑,走上前去。那冰晶女不知从何处拿出一物,塞于景天手里,景天定睛一瞧,竟是张五万两的银票,还是存在渝州最大的钱庄里的,至今有效。景天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眼睛,颤声道:“这……这……”冰晶女道:“很奇怪是吗?这是我从一个贪财鬼手上抢来的。当初敬郎答应要带我走的,我知道他是人,你们人类世界里没有钱是不行的,这些我本来准备和他出去后,一起去过快活日子的,可现在……用不着了,就送给你吧。”说到此,脸上闪过一丝哀恸。景天捧着这张五万两银票,双手直抖,正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见那冰晶女低头吻了一下那名蜀山弟子的额骨,轻幽幽道:“敬郎,这样也好,今后我们……可以永远……不分开了。”终于伏在她心爱之人身上,不动了。片刻,那冰晶女和蜀山弟子尸骨,竟双双化成一堆雪片,被风一刮,扬扬飘散了。

紫萱摇了摇头,轻叹道:“世有无情人,却有深情妖,唉!我们走吧。”说罢施法运功,唤出塔底法阵,景天收好银票,拿上魔剑和镇妖剑,与紫萱、雪见、龙葵四人一道顺着法阵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