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呼”他深深地吸了口,缓缓吐出一个大烟圈。

一语戳中鲜于峰的痛点,他不耐烦地道:“去去去,瞎说啥呢!姓都不同!”

“去我那儿!”二人见状马上停止对峙,换上笑脸,争相说道,那股谄媚劲儿,简直比对他亲爹都还要亲。

邓应龙的手下只花了不到半分钟的时间,便轻易将方芳捉住。他将她双手反剪在背后,拉到鲜于峰他们面前来,耀武扬威。

转身一看,却是个叼着烟的络腮胡,他皮笑肉不笑地伸出大拇指指着自己胸口:“邓应龙。”然后按下拇指,食指指着他:“你呢?”

“哎,老大,你怎么说走就走,不是说好等那老太太上钩的吗?”

鲜于峰没吭声,伸手将烟在墙上慢慢地摁灭了,橘红的小火花随之纷纷而下。之前他对赵百万所作所为都有些懵懂,根本意识不到事情有多严重,现在听唐林这么一说,他似乎有些了解被浩哥排挤抛弃有多么可怕了。

听他那么一说,鲜于峰都忍不住飘飘然起来。

他心心念念的张纯洁还没出事,麻烦却先找上“幸免于难”的鲜于峰了。

“赵哥,是我连累了你,对不起。”他满脸歉意。

“别!”鲜于峰条件反射性的把双脚往后缩,白天劳累了一天,还没洗脚,天晓得会有多臭!

鲜于峰懒得和她打嘴皮仗,随手指指土地坝上残留的两人的脚印,什么都没说。

说着说着,她居然主动往他身上贴来,“还没尝过女人的味儿吧。”她一改白天的冷若冰霜,边往他胳膊上蹭边说。

“鲜于,鲜于峰。”

“你你”许浩面无人色,指着小纸人哆哆嗦嗦地问,“你,你到底,想想干什么?”

药水里的小纸人紧紧贴在地板上,不应他。

他伸手去抓输液架子,岂料输液架子上也爬了个小纸人上来,他一抓,一股阴冷透过手心直奔心脏而来!

“啊!”他大叫,急忙撒手,但晚了,手上依然沾满鲜血,那小纸人飘飘摇摇掉落向地面,脸上竟然带着“大仇得报”的微笑!

城东区扛把子浩哥张惶失色,下意识大喊:“百万救我!”

门口传来阴恻恻的回应:“这时候就想到赵百万了?”

“不不,小鸡,小鸡!”

小鸡此刻呆若木鸡,与其他人一起眼睁睁的看着那人驱赶着成百上千的小纸人走进病房。

病房立刻成了白森森的海洋。

有刚打碎的小碎玻璃渣扎到纸人,纸人便如活人受伤一样,马上流血。

阴恻恻的声音便如索命阎王:“许浩,我今日要你偿命!”

许浩阵脚全乱,顾不得痛,直往被窝里钻,大叫:“不关我事,不要杀我!”屁股伤口崩裂,鲜血慢慢浸透白色的被子,晕染到外面来。

那人冷笑两声,从裤兜里掏出匕首便要刺下去,偏偏就在这时,手机响了:“闭上双眼你最挂念谁,眼睛睁开身边竟是谁”

是赵百万打来的,那驱赶纸人的正是说“去去就回”的鲜于峰。他接了,赵百万吃力地道:“兄弟,别伤他,当我还他人情。他他当年对我也有恩求你看在我的面子上”

他举在半空的手收了回来,照准被子有血的那块狠狠踹了两脚,咬牙切齿地道:“老子这次暂且饶你狗命!”

扛把子浩哥躲在被窝里,痛得满头大汗,硬是哼都不敢哼一声。

言罢,不等众人回过神来,他已带着所有包括被踩死的小纸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离开。

足足有二十分钟时间,众人才回过神来,手忙脚乱地冲进来问:“浩哥你没事吧”,“浩哥我带兄弟们去给你报仇!”

许浩浑身被汗水湿透,屁股上,被窝里鲜血淋漓。

死里逃生,脑子分外清明。他忍住痛叹道:“罢了,别人刚才已然手下留情,否则我这会儿岂有命在。我看我是着人道了。有人故意挑拨我和鲜于峰的仇恨,以坐收渔翁之利。”

众小弟中有脑子机灵的人,马上道:“小鸡前日带人打过鲜于峰。小鸡你出来给大哥解释解释!”

立刻有人应和:“就是,小鸡出来给老大说清楚!”

“小鸡,小鸡!”

无人应答,小鸡已趁乱跑了。

许浩脸色苍白,气喘吁吁地道:“传我话出去,凡我许浩的人,一见小鸡,即刻将来抓来见我。”

“还有呢?要不要把赵百万他们顺便”

“只抓小鸡,任何人不得找赵百万和鲜于峰报仇,等我把事情彻底查清楚再说。”前几日吴小清的话忽然从脑子里冒出来,“浩哥,鲜于峰指使他女人打我耳光泼我咖啡,你可得要帮我报仇啊!”

许浩,最多疑。

鲜于峰回到医院,郝白和方芳见他回来,心里一块石头才落了地,忙问他有无受伤。

躺在床上的病号既是崇拜又是感激地看着他。

兄弟间什么都不用多说,不用说谁为了谁报仇,只需要一个信任和关心的眼神便足以。

方芳从椅子上跳起来,在他身上这里摸摸,那里拍拍,明明是关心,嘴里却道:“你别假装没受伤骗我们!”

唐林鄙夷地道:“你们也太小看我老大了,他既然敢故深入虎穴,必定能全身而退。”

方芳柳眉倒竖,气鼓鼓地瞪着他:“你还好意思说,他去帮你们报仇,你居然一点都不关心他的死活!你个没良心的冷血动物!”

这位姑奶奶谁都惹不起,他赶忙告饶:“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我完全相信老大的能力。”

“哼!”

“你看他不是安然无恙回来了吗?你不知道我心里简直崇拜死老大了。竟然闯过重重守卫,闯到许浩病房里,轻轻抬个小指头都能杀了他。”他满心崇拜,始终不忘说重点,“老大,这本事以后你得教我。”

赵百万对鲜于峰一竖大拇指:“兄弟,厉害。”听起来还颇有中气,与刚上打电话叫他不要杀许浩气若游丝的调调全然不同。

鲜于峰疑惑:“刚才你不是很严重的样子吗?”

赵百万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郝白忙道:“是我叫他打的。你以为杀人不犯法不用偿命?万一你冲动之下杀了人,我们怎么办。”

“嘿嘿。”唐林别有深意地冲鲜于峰眨眨眼。

“这”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下次会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