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百万听罢,一声长叹,道:“这事有点麻烦”

“妈的!”他暗骂一声,双手裤子上使劲揩了揩,把汗水都擦干净了,这才能把门打开。

吴小清眼珠子转了几转,方才娇笑道:“小兄弟,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无凭无据你可不要胡乱栽赃。”

那黑影顿了顿了,竟然径直上床与他并肩坐着。

鲜于峰只觉得这蒜苗炒肉面简直是天下最美味的东西,一刻都舍不得停下来。“我叫鲜于峰。”他含混不清的说。

语毕,他顿了顿,又反过来安慰鲜于峰道:“幸好你来没多久,别人不知道你是我兄弟。你要谋生便要简单得多。”

一席话说得鲜于峰骇然:“不就是得罪了一个浩哥么?怎么到了混不下的地步了。他不过是在城东区有点势力,你换个区一样活得风生水起。”

“哎”赵百万不住叹气,“我树敌太多,龙湾市虽大,却只怕再无我的容身之地。”

“哪有这么严重?”

“我也希望不严重。哎,只希望这事不要连累纯洁。”

他心心念念的张纯洁还没出事,麻烦却先找上“幸免于难”的鲜于峰了。

这天下午鲜于峰不过是在街边走路而已,他连路边的花花草草都没碰一下,忽然一辆大奔直冲他而来。

他大吃一惊,忙不迭闪身躲避。饶是如此,那大奔还是擦着他的身子停了下来,惊得他一身冷汗。

“哈哈。”车里传出两声得意的大笑,跟着车上下来一个瘦小汉子往他面前一站,做了个请的手势。

鲜于峰愕然:难道吴小清又要诓谁,恰好又碰上他是贵人,可是他今天穿着并无古怪之处。

“小伙子不是还要和我单挑么,怎么不敢上来了?”车里的人并没露面,听声音像是大屋基村那老头子。

鲜于峰也笑了,拉开车门问他:“找我救火?太晚了点吧。”

老头子一张老脸笑得稀烂,道:“是要救火。不过不是大屋基村的火,是其他地方。上车借一步说话。”

鲜于峰也不胆怯,大喇喇地上车在后面坐下。

待他坐定,老头子朝他一竖大拇指,赞道:“小伙子,不错。有能力有胆识,我喜欢!”

这么当面被人赞美,他忍不住心里小小的得意了一下。

“你其他地方有啥需要救火的?不会是有人说你需要我这么个贵人来帮你逢凶化吉吧?”

“咦?小老弟,你咋知道。我找你还真是为这事!”

“额”鲜于峰瀑布汗,忍不住道:“吴小清”他本想说吴小清怎么到处都在用这招。哪知才开口,老头子立即接过话道:“吴小清吴大师是大忙人,我们排队都等不到她。”

“那你这是”

“老头子我有件事情想拜托你帮忙。俗话说救人如救火,今天请你也相当于是去救火。”老头子说到这里,神色黯淡了下来。

鲜于峰本还想问问大屋基村那家的火情有多大呢,想想似乎有幸灾乐祸的嫌疑,不太好。于是便顺着他的话道:“什么事这么严重?”

老头子强笑道:“一言难尽,你去看了就知道了。对了,还没自我介绍,我叫屠德才,在龙湾市开武校的,大家都叫我阿屠。”

“难怪你那天敢捡两块板砖就直接上来挑我们两个人,原来是个会武术的行家。”

阿屠连连谦虚:“我老了,哪打得过你们两个年轻人,不过就那么做做样子罢了。你那兄弟可是个狠家伙,打架从来都不要命。我在龙湾市这么多年,就没见过比他更狠的。”

“哦?你认识他?”

“拼命三郎赵百万,龙湾市谁人不知。不过,不知道他为什么一心跟着许浩,许浩那人猜疑心最重,他能跟他那么久,真是难得。还有啊,他晚上做事也就罢了,你说他为什么非要摆个摊子去卖手撕鸡呢?”

这点鲜于峰也没想通,只得道:“人各有志。”

阿屠摇摇头,若有所思地道:“人心隔肚皮啊。要是能猜透别人的心思,我也不用这么大费周折的请你救命了。”

他唠叨半天,还没说清楚到底除了什么事,不过是他有求于人,鲜于峰也不急,随口道:“你看,说了半天我也还没说我叫什么名字呢!”

阿屠摆手:“不用介绍,我早知道了。那天我大侄子家一出事,我第一件事就是找人去查你的来路。”

鲜于峰明白那当然更是想查明这是不是他故意纵火的。

“你叫鲜于峰,才来龙湾市几天时间,在抚琴路37号挨着赵百万的摊子给人算命看相,对不对?”

鲜于峰对此颇为反感,嘲讽地道:“没错,看来你下了不少功夫。”

阿屠厚着脸皮干笑两声,笑着笑着,就换成一副愁苦的样子了:“哎实不相瞒,如果不是因为这样,我们还不敢找你哎。现在说这么多都不一个字就要歇口气,听得旁人万分焦急,真不知他们公司怎么忍心让他上班的!

阿屠见他这般模样,心如刀绞,几乎是哀求鲜于峰:“你那么厉害,一定要救救他。就算救不了,你帮我把他劝回家去休息,要多少钱我都给你。”

冬天天黑得早,还不到五点,天已经麻麻黑了。

对面办公室又打开了两盏灯,映得过道亮如白昼。

屠辉连灯光都敏感,马上眯缝着眼趴在桌上按铃叫秘书关门,说他浑身难受。

鲜于峰怜悯地看着他,看着他那乱糟糟地被阿屠称作马桶盖的头发,觉得其实把它叫做冬菇头要更合适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