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他关切地问道“听说你这次出去身中剧毒,还险些丧命,怎么样,现在没事了吧?”

叶枫一面往里走,一面想起那传说中各种残忍的刑罚,心里不由得担心起关在这里的父亲来。一直到亲眼看见叶知秋,叶枫悬着的一颗心才算落了地。

一年以来的相处,让她开始了解叶枫这个人,他绝对不是传言中一般的纨绔子弟,他的身上,他的心很干净,如同被明亮的阳光照耀着,一览无余,让人觉得和他相处非常舒服。

程念真叹口气总结说“虽然他伤势很重,但是有本姑娘在此,性命是无虞了,只不过需要好好休养一段时间,才能恢复过来。”

这个被子里的人是住在客栈里的客人,大约一个多月前一帮人带着他来到客栈,当时他就生着病。可是没几天,那些人都纷纷消失了,剩下这个病人住在客栈里,一个多月过去了,他不但一直病倒在床上,而且身无分文,送他来的那些人又一直没见人影。

现在这个走上楼来的虬髯老汉就是铁无情?他来这里做什么?慕容皓华的心里犯起了嘀咕。

他不吃豆腐并不是因为他挑食,而是豆腐从小他已经吃得太多了。

朱高炽想不透,他当然清楚张辅其实是自己一边的人,但是因为父皇素来行事喜怒无常,朝令夕改也是常有的事,加上他一直宠爱弟弟,自己这个太子的位置实在是如履薄冰。所以他一直让张辅故作中立,不涉党争,以防有一日太子易位之后还能保住这一股军中的势力,不会遭受池鱼之殃。

雷破天觉得心中怒不可遏,满腔的恨意无处发泄,几乎要一把将桌上的那一纸报告扯个粉碎。这还不够,他要将这书斋中的所有物件砸个稀烂,他要砸碎一切他看得见看不见的束缚枷锁,一切的坛坛罐罐。

唐大叹口气“这个人是大雷门四大堂主之一的雷厉,他能找到这里来想必是得到了一些线索,想来雷破天那边也应该得到了消息,只怕……”

雷厉不愧为大雷门四大堂主之一,危急时刻定下心神,借着独臂老人这一掌的力道展开身法,借力后跃,身形直飘出了院门。

可是一抬头,他急奔的身形顿时硬生生地止住了,一股凉意从脊梁直冲脑门,只觉得头皮发麻,四肢发冷。

唐大微微一笑:“所以才需要程神医您亲自走这一趟,有您老人家在,他方可担保无虞。”

后来应北燕仰山隐禅寺之邀,了改大师出任首座三年。直到子严大师圆寂,少林寺众僧仰慕了改的德品,具疏请他出任少林寺住持。岂料三年之后,了改以身体染病为由主动辞去住持之职,隐居在少林寺后山。这也才有了后来周王下旨令当时在开封的仁山毅公大师接任少林住持一事。不过以周王一个封藩河南的王爷怎么会下令让一个山西的名僧出任少林住持,这着实令人费解。

不行,这案子绝不能捅到刑部去,绝不能惊动了这些老爷们,一定要想个法子把这个案子压在自己手里。

虽然两人自小性格相左,但是这位哥哥平素行事多以仁爱为本,对他这个爱闯祸的弟弟也颇多爱护,几番在太祖和父王面前加以维护,所以自己对他还是有几分感激的。直到,直到自己遇见了茹云。

叶枫相信他。

任九脸上涌现出一种悲愤的神色:“不错,我母亲就是雷惧的女儿雷凤,而我的父亲正是当年丧生在华山秘窟中蜀中唐门的云手唐傲!”

这一闪,叶枫就被晾在了一旁,林随风阴恻恻地一笑,手上剑芒暴涨,一剑直取叶枫,剑气!叶枫此刻武功尽失,眼看是断然避不开这一剑的。

这句话一出,不但大家都是一愕,叶枫注意到林随风的身躯也是一震,看来自己猜对了。

李玄宗一惊问道:“难道那些剑手都是……”

柳青云这时也摘下了面具,露出了留着短须的真面目。他环顾了下小屋,问道:“下午叶枫他们没有提到究竟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

果然这一刀直接砍入他的肩头,直接砍进了肩胛骨中。屠夫心中暗暗得意,这小子果然练了横练的功夫,要不然自己这一刀一定可以直接卸下他的整个手臂。自以为有横练的功夫就敢硬扛他这一刀,也太小看他了。屠夫脸上显出得意的笑容。

他的眼睛看着一边有些委顿的算盘,算盘之前接受了和藏剑一道刺杀唐大的任务,结果藏剑死,而他现在却站在唐大一边。屠夫的意思很明白,破坏规矩的人,就要死。

听了半晌,唐大摇摇头:“看来他们是不会攻进来的。他们接到的命令应该就是挡住我们,拖住我们,越是这样,越说明听涛山庄那里的局势已经很危急了,越说明我们赶到听涛山庄的重要性。”

那么这真的是忠伯的尸体了。在叶枫正要找他了解情况的时候,知道最多秘密的他竟然被人杀死了,还埋尸院子里,凶手是谁?这长眠的忠伯又到底带走了什么样的秘密?

锦衣老人摇摇头,指了指他的腰间:“我只是认出了这把刀。”他抬起头,直视着黑袍人的双眼:“这把传说中鬼神惊惧的魔刀!”

叶枫一惊:“哦?还有什么不简单的?”

唐大转身对唐飞红吩咐道:“八婶你安排几个人留下善后,其余的和我们一同出发,去嵩山的路上,只怕也不太平。”唐飞红躬身领命。

程三思也听过绿林三十六寨的名号,不禁有些担心起来:“所以你在洛阳就让唐柔护着真儿和我们分头走?”

“你假扮死掉的顾青衣无非是希望在山庄里造成恐慌,一方面扰乱我们的调查,另一方面方便你在山庄里来去自如地找你想找的东西。”

解祯亮皱起眉头:“这样看来,小翠所讲的那三位剑客在山庄居住期间并没有在听涛楼翻阅藏书,反而成天价跑来南院与柳若无见面,还曾经为了柳若无争风吃醋,大打出手的事也是真的了。但是刚才看情形林守成夫妇二人彼此之间很有默契,很有些心有灵犀的感觉,应该他们之间还是有感情的。如果说柳若无没有故意勾引,只是那三人迷恋她的美貌苦苦纠缠的话,林守成身为庄主岂会不知?又怎么会不闻不问地听任他们在山庄里住下去?”

姜老头道:“谈不上认识,几十年前我帮一个朋友保一趟镖,他来劫镖,我们曾经动过手,当时他完全不是对手,用的武功也不是剑,现在他的剑气可厉害得多了,你一定要小心。”

张胖子脸上一脸的惊恐表情:“除非他不是人!”

不用回头,他就知道背后一定有一个高手正冷冷地注视着他,如此强烈的杀气,令他背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但是他不敢回头,他一动就会有破绽,对手能欺身到他背后而没被察觉,武功必然极高,如果趁势出手一击必中,他只能僵硬地继续蹲伏在地上一动不动,感觉冷汗慢慢地从额间滑下。

葛衣人冷冷一哼:“高人不敢当,我正是岭南剑派的司徒无伤。”

他转头问张辅:“听说当年圣上在浦子口为南军所败被围,汉王率救军赶到,圣上抚其背而言:努力吧,世子多病。汉王因而奋勇向前,大破南军。”

正在这时,一个身着捕快皂衣的年轻人走上楼来。略一张望,径直走到叶枫几人面前,施了一礼,问道:“请问哪位是锦衣卫叶百户叶公子?”

雷破天一愣:“还有一股势力?”

叶枫有些失望,这分明不是出路,回头一看唐大却面露喜色,一面脱去了上衣,只留里面绿色贴身小袄。小袄看起来厚厚的,正反密密麻麻的缝制的满是小口袋,看上去有些滑稽,叶枫知道,这些口袋里的东西绝不滑稽,全是暗器和机关,能在眨眼间要了你的命。

伴君如伴虎啊,解缙在心里长长地嗟叹。

一年前,因为自己在御花园对圣上讲的一句“好圣孙!”,接着圣上命自己亲手执笔起草了册立朱高炽为太子的立储诏书,从此后,自己就成了汉王一党的眼中钉肉中刺,必欲除之而后快。

后来汉王朱高煦长期居住在京师,拒绝前往云南就藩,圣上不但没有责怪降罪,反而更加隆宠,汉王的礼秩甚至超过了嫡亲的标准。解缙一时情急,上疏劝阻道“启争也,不可。”可惜不但没能引起圣上的重视,反而不知道汉王一党如何摇舌鼓噪,竟然让圣上怀疑他在离间骨肉,开始疏远他。

数月之前,淇国公丘福口无遮拦,泄露禁中语,导致朝廷机密外露。然而汉王却嫁祸解缙,而圣上居然相信了,还把解缙大大责罚了一通。

不久之前,圣上赐给同是内阁首辅的黄淮、胡广等人二品纱罗衣,却独独没有赐给解缙,看来现在的形势已经很危急了。

在这样危急的时刻,也许就要靠解祯亮和他身负的使命了,毕竟圣上和他解缙之间,还有着旁人所不知道的秘密。

不过,如果可以选择的话,解缙但愿自己从不知道这个秘密,至少,自己的儿子就不会被当做牺牲品,从小背负上那些沉重的使命。

可是,这个世界上是没有如果的,一切既然都已发生,就只能跟着别人计划好的步子一步一步的走下去,毕竟,所有人都只是人家宏大棋盘上一颗身不由已的渺小棋子,进退从来就由不得自己。

解缙抬头看着窗外明媚的阳光,心里暗暗担心起解祯亮他们。

能帮的他已经做了,剩下的,就要看这帮孩子的了,但愿,他们能有个好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