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

跳跳爷道:“片爷这辈子办的事,哪件不是既为了死人,也为了活人?”

赵万鞋道:“这么说,大顺子是被警察逼死的?”

管家匆匆奔来,显然已经看到了求种的队列。他奔到坐在石桌旁吃着抓羊肉的巴老爷跟着,急声禀道:“巴老爷!套爷的求种人马到了院门外的吊桥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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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细烛看着小顺子的脸,抬起头来问:“赵公公,人死了,都这么闭着眼睛?”

“你是说,要换个地方取我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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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顺子低着淡得几乎看不出模样来的眉毛,小心地道:“回赵公公话,没见小顺子跟谁有过节哇!对了,有天他跟我说,有天夜里,他在鸟枪房值夜,去茅房解手的时候,见墙上有御马房的马影子,他想喊,可怎么也没喊出声来。”

“为了皇上的体面!”

鞍辔显然是宫里的旧时珍物,镶着珠宝。

麻大帅哼笑了一声:“刚才,你说这匹马是匹御马,怎么看出来的?”

赵细烛已经走远了。

“就是他。”

桂花娇滴滴的声音:“这几年,桂花想死你金爷了!金爷,快把猴撵到门外去,让猴坐这儿,多碍事呀!”

“姐,那个金袋子,长得可真丑!”风车说。

溥仪一大早就知道了这事儿。没等传唤的近侍公公一一传出话去,他便来到内宫的一间偏殿,坐在了一把龙椅上。

宫门外的大墙边,贴墙站着个人。

曲宝蟠问:“你是宫里来的?”

店主在窗里看得傻了。

“我。”从柱后走出脸色死灰的赵细烛。“细烛?”赵万鞋松了口气,“给莫公公送的药,送到了?”赵细烛突然跪下,哭道:“莫公公他们……他们……”

“死人的脸!”

“死人的脸?”风筝叫了起来,“你让我盯着死人的脸看?”

风车认真地点头,对着姐姐的耳朵笑道:“姐,告诉你一个秘密,盯着死人的脸看,眼睛别眨,你会发现……”

“发现什么?”

“发现死人会笑!”

风筝猛地推开风车的手,站了起来,大声道:“风车!你想吓死姐姐啊!”

风车格格地笑了:“我的一句话,可吓不死姐姐,要是姐姐现在回过脸去,看看你背后站着什么,恐怕真的要……”“真的要什么?”

风筝的脸色在变。

风车道:“真的要吓死!”

风筝道:“我不信!我背后什么也没有!”她猛地回身去。芦棚外的雨水里,站着一双男人的大靴子!

“啊——!”风筝果然吓得尖声叫起来。

“你是谁?”好一会,风筝才壮起胆问着身后的靴子。靴子没有回答。“你是谁!”风筝的声音更大了,“你站在外头干什么?”

靴子默默地离开了芦棚。

“他……走了?”风筝听着脚步声,问妹妹。风车笑了起来:“走了,是你把人家吓走了!”风筝道:“风车,你还笑得出!这个人到底是谁?”

“不就是住在咱们隔壁的那个男人?”

“咱们隔壁不是空着房么?”

“谁说空着房,这个人住了好多天了。”

“我怎么没见?”

“要是你也见了,我还能见什么?”风车说罢,突然回过脸去,对着躺在床板上的死尸问道,“你不会在听吧?”

风筝又吓了一跳,大声尖叫着,再也不愿在棚里呆下去了,一甩手,奔出了棚子。

尖叫声传进桂花房里,让金袋子吓了一跳。“谁在叫?”他已经喝得满脸通红,停下酒碗,问桂花。

“猫。”桂花道。

金袋子笑了,将酒喝尽:“我说这猫嗓子也真尖,跟针似的。是叫春了吧?……不对,眼下才十一月,不该到叫春的时候。”

桂花笑着给碗里倒满酒,半裸着身子倚在金袋子的怀里,娇声道:“袋子哥,你当真要给桂花买几个仆人?”

“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