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忠站在大殿御阶之上扯开了嗓子,抡圆了音调大吼一声,“乌邦使者觐见!”

小宫女连忙从角落里走出来,低眉顺眼地福了福身,“回小主的话,我家娘娘这会儿正在寝殿里试衣。”

“继续关着,别让他们死了,等千秋节过后一并处置。”太后沉着脸继续说道。

“是,奴婢这就去。”侍棋如蒙大赦,赶紧福了福身,脚步飞快地往廊檐下走去。每次兰婕妤逗弄那只鸽子的时候,鸽子在笼子里煎熬,侍棋在笼子外煎熬,看到那只鸽子,侍棋就觉得好像是看到了她自己,好像她就是笼子里的那只鸽子,自己的人生,自己的未来,自己的喜怒哀乐都捏在别人的手里,别人想让你哭你就得哭,别人想让你笑你就得笑,别人想给你片刻的安宁,你能安稳一时,别人一个故意的动作你就能吓得瑟瑟发抖每到兰婕妤逗弄那只鸽子的时候侍棋就想躲远一点儿,可是每次兰婕妤逗弄那只鸽子的时候就好像是故意似的带着侍棋,这会儿终于听到兰婕妤要打发她去瑶华宫外打听消息,侍棋心里欢喜的就像是过年似的,也没有留意那些宫人们脸上的神情到底有什么不对劲的,只是一溜烟儿地快步出了瑶华宫。

听冯姑姑这么说,青枣低头想了想,觉得冯姑姑的话也有道理,便没再开口。

御书房里,项天宇刚刚见完礼部尚书,这会儿正靠在椅背上揉着太阳穴。何忠推开御书房的门,快步走到御案前行了一礼,道:“启禀皇上,寿康宫的小福子求见。”

侍棋没有接话。

慕一愈发疑惑,等回了客栈,将装着点翠钿子的盒子搁在桌上,终于忍不住问道:“主子,您买个女子戴的首饰干什么?”

许玉蕊连忙上前几步扶住慕嬷嬷问道:“嬷嬷来迎曦宫科是太后娘娘有什么事情交代?“

“不用,只我们几个就行了,人带多了喧闹。”许玉蕊说着率先往院门口走。

众人正在沉默之际,就见一男子身姿轻盈地往台上飞去,落到台子上的时候还将手里的扇子轻轻一摇,端的是潇洒风流,。只见那男子揭开纱幔走到百花俏身前,对百花俏微微地施一礼,百花俏回了一礼,百花俏旁边儿的侍女便将百花俏刚才弹的那把琵琶递给了那个男子。又有侍女搬来一个凳子,那男子便坐到凳子上手指在琵琶上拨动,一首悠扬美妙撩人心扉的曲子便飘荡开来。

天青色衣袍的男子悄声问身旁浅紫色衣袍的男子:“主子,我们这样会不会太扎眼了?”

项天宇又道:“不能再这么拖着了,要尽快研究出训练‘燕子军’的秘笈。”

许玉蕊一惊,连忙收回了视线,低下头,视线转到了棋局上。项天宇也低下头心不在焉地看了一会儿棋局,心思老是神游天外。怎么都转不到棋局上。许玉蕊微微低垂着头,这会儿心思也不在棋局上了,而是眼皮向上翻着,用眼角余光偷偷地瞄着项天宇。项天宇神游了一会儿便将目光往棋局外扫了一眼,看到棋局旁边儿放着的帖子才突然记起刚才不是在说着帖子的事情吗?怎么被许玉蕊一个微笑给打岔的忘了呢?

项天宇不明白许玉蕊这是怎么了,怎么又唯唯诺诺上了?不过项天宇也没有多说什么,又对许玉蕊道:“你先走吧,朕是男子,理应朕让你一步。”

项天宇没有说话,太后问郑容华:“知道哀家为什么叫你来吗?”

郑容华“腾”地一下子又从椅子上站起来,对迎雪道:“你速速去找董佳宜过章华宫里来。”

项天宇的眉头越皱越紧,转头问正在诊脉的太医:“许婕妤到底得的什么病?”

郑容华等了几日了却还是不见迎雪回来。郑容华的心里渐渐地有点儿不安了。毕竟迎雪一个人去陇东路途遥远,路上发生什么意外也不一定。谁都不能保证她能安全顺利地返回宫里。如果迎雪不能安全顺利地回到宫里,折了一个奴婢是小事情,关键是自己的计划也要落空了。

慕嬷嬷“扑哧”一声笑出了声来,对着太后福了福身,道:“奴婢省得了。”

太后点点头道:“好了,你起来吧,好好伺候你的主子。”冯姑姑道了一声“是”从地上站起身,退回到许玉蕊身后。

郑容华从陇东回来没多久就入了宫,成了后宫里的一员,到如今都坐到了容华的位分上了。

许玉蕊没想到苏嬷嬷这么利索地就同意了,面儿上一喜,对着苏嬷嬷微微一笑道:“我想让杏儿跟着我一起去迎曦宫,可以吗?”

这一队秀女进了正殿一会儿后董佳宜就被宫女带回了偏殿,和先前中选了的那个‘婉约’秀女站在了一块儿。可是崔雪却没有回来,很明显是落选了。孙巧巧见董佳宜居然中选了,脸上立马露出了开心的笑。

项天宇一见何忠跪在地上头抵着地不回话越发地生气了,朝着何忠怒吼了一声道:“叫你送的信居然没送到?你连这么点儿差事都办不好,要你有何用!”

刘雄道:“说是住在客栈里。”

慕嬷嬷看着笑的开怀的太后,斟酌了一下,开口道:“娘娘,要不您帮一帮皇上吧。”

许玉蕊一脸疑惑地坐到了孙巧巧旁边,董佳宜等许玉蕊坐下后便坐在了孙巧巧的另一边。

那个最开始开口的老太太道:"怎么死的,被人害死的、被人斗死的呗!"

何忠忙停下步子转过身,等着项天宇的吩咐。

睡了一觉后人也冷静下来了,也淡定了很多,对待宫里的事不再如早上刚进宫那会儿一般忐忑害怕了。

队伍开始慢慢地向前移动,许玉蕊也跟着向前移动,青枣忙走到许玉蕊身边把手中拎着的包袱递给许玉蕊。许玉蕊接过青枣手里的包袱挎在肩上,没来得及跟青枣再说上几句话就又开始随着队伍向前移动,青枣忙退到不远处的墙根底下向这边望着。

画中的女子不会回应他,回应他的只有四周的静谧,项天宇默默地收起手中的画,小心地将它放进锦盒中搁在书架上最隐秘的地方出了御书房。

待看清面前的人孙鱼刚惊呼出声就被刘雄一把掩住了嘴,见刘雄向自己使眼色,孙鱼明白了,原来皇上是秘密前来,不能透露行踪。孙鱼立马识相地闭了嘴赶紧从床上下来跪在项天宇面前。

胖墩一见许玉安出来,立马换上了狗腿子式的笑上前道:“哎呀,大舅哥,在家呢,我是来纳吉的。”说着向后一挥手,一众随从抬着礼箱跟着胖墩就往里闯。

隐在暗处的项天羽三人此时不上更待何时!

“怎么?办不到?”身着淡紫色衣袍的男子不悦地盯着愣怔的黑衣人。

黑衣人回过神来,不解地开口低声问道:“主子,这可是大越皇帝的嫔妃,您让属下把她偷出来干什么?”

身着淡紫色衣袍的男子将手里的折扇“啪”地一声合上,在桌子上敲了一下,蹙紧眉头,低声说道:“叫你办你就办,哪儿那么多废话,是不是在大越的皇宫里待久了就忘了本主的规矩了?本主再给你说一遍,这件事情你要是办好了,本主许你自由,要是办不好,本主就把你挫骨扬灰。”

“主子恕罪。”黑衣人瑟缩了一下,连忙“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身着淡紫色衣袍的男子身子微微前倾,用扇柄轻轻挑起黑衣人的下巴,盯着面前跪着的黑衣人,咬着牙低声问道:“本主说的话你记住了吗?”

黑衣人被迫抬起头,惊恐地望着椅子上坐着的男子,连忙低声说道:“回主子的话,属下记住了,属下一定将这件事情办好。”

身着淡紫色衣袍的男子满意地点点头,微微一笑,坐直了身子,对跪着的黑衣人说道:“起来吧。”

“谢主子。”黑衣人眼里的惊恐未褪,连忙从地上爬起来,站直了身子,微微低垂着头,等着面前男子的吩咐。

“记着,最晚在五日后的黎明之前将人偷出来,就带到这间屋子里,交到本主手上,不能延误了,而且绝对不能伤她分毫,知道了吗?”身着淡紫色衣袍的男子又压低了声音交待了一句。

“是,属下明白了,属下一定照着主子的吩咐将事情办好。”黑衣人连忙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