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欢,有事吗”李徘古问。

但敲了很多声门,里面本没人应,我只能自己将门打开。

时间,就和那床上运动男人的最后一个步骤般,一,就过去了。

开始时,我感受到的,只是一阵冰凉,接着,是热,再是刺痛。

群架停止了,大家鸦雀无声。

举个例,同样是从背后偷袭,别帮的人做就是小人行径,我帮的人做就是有勇有谋。

同样是被人追着打,别帮的人逃跑就是胆小如鼠懦弱无能,我帮的人逃跑就是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同样是去找小姐,别人帮的人去就是下流,我们帮的人去就是风流。

所以说,我还是挺立场分明的一个人。

李封并不常回家,一个月能在家里待上一两天就不错了,因此碧姨很闲,时常出去购物。

本来,她是打算把我培养成她志同道合的购物伙伴,但带我出去一次后,便放弃了这个念头。

我觉得我挺无辜的,其实我没做什么,只是还了下价。

碧姨那次带我去的,是家大牌子的专卖店,装修典雅豪华,很符合品牌气质。

一见碧姨来,经理便将店清空,专门供碧姨一人挑选。

可想而知,碧姨平时在这里是怎样的花钱如流水。

碧姨的名言是:“如果你不帮自己的男人花钱,总会有其他女人帮他花。”

我边吃着店员递上来的致点心,边观看着店内的东西。

确实是黑店,比我们清义帮开的夜总会还黑,一个小小的耳钉都要几千银子。

碧姨让我随意挑选,要什么她都会给我买下。

左看右看,我选中了一条项链,店员妆容致的脸上,饱满晶莹的唇露出完美的笑,像是用尺子量过般标准:“小姐好眼力,这是新款,您戴上是再合适不过。”

但一问价格,五位数,够我吃十年的了。

碧姨让店员帮我包起来,但我却按住,用灼灼的眼神看住那位小姐,一字一句地说道:“去掉后面的两个零,我就买。”

“咔”地一声,店员的面具妆容撕开了一条缝:“对不起小姐,我们从不许还价的。”

我善解人意:“那就送赠品吧。”

接着指着那边一排同样是五位数的衣服:“那边五件,全包起来吧。”

“擦”地一声,店员的面具妆容掉了一大块:“对不起小姐,那衣服不是赠品,是新品。”

我自认很好摆弄:“没关系,我不介意的。”

“噼噼啪啪”,店员的面具妆容支离破碎:“小姐,您在开玩笑吧”

我笑着拍拍美女的香肩,道:“还是被你看出来了。”

店员松口气,伸直摇晃的腿。

我的手如指点江山般往皮包柜台一指,接着道:“单单那五件赠品怎么可以,起码要加上那边的五个包包才行好了,全部包起来吧。”

店员彻底崩溃,静然默立,眼泪如那面条般细。

从此之后,我成为那间店的杜绝往来客户,只要我出现在店前十米处,马上便有俩肌鼓胀得如同刚吃了菠菜罐头的大力水手popeye般的保安冲出,站在门口,警戒般地盯着我,身边还带着一条土黄色旺财,呲牙咧嘴,严阵以待。

为了不被我连累,碧姨从此出门购物再也不带我了。

我觉得还好,只有生命中有,其余的,都可以随便。

然而在我脚刚拆下石膏没多久,碧姨却主动提出要带我去买衣服。

在屋里闷了许久,能出去透下新鲜空气也是好的,我坐上车,略带感激地说道:“碧姨,为了带我散心,你居然宁愿冒着被那些店列为黑客户的危险。”

碧姨红色的嘴唇僵硬了片刻,接着,她果断地向司机报了一个距离李家两个小时的车程,她平时绝对不会去逛的店。

我饱受打击。

而两个小时后,则是那家店的店员饱受打击,那个接待我的小姐当场辞职。

因为我试图通过买一个小小的钱包而得到一个铂金包做为赠品。

几年后我再去时,门口照样是两个大力水手外加一条旺财。

逛完后,碧姨带着我到露天咖啡厅里坐着。

阳光下,碧姨的皮肤依旧紧致光滑,多年的养尊处优让时间的残酷在她身上失效。

她的美,沉淀成了一种韵味,举手投足,便是一阵隐形的香气,粘着人的心。

她穿着贴身剪裁的黑色洋装,更衬得雪白的手臂柔若无骨,整个人艳光四,吸引了无数过路男人的眼球。

碧姨,就和我第一次见到她时没什么两样。

碧姨也和我想到了同样的事情上:“不欢,你一直没变。”

虽然是碧姨,但我还是得愤怒一下。

话说,我的从一盆地变为高原,那是硬着头皮灌下多少碗猪蹄汤的结果,碧姨怎么能对我前苦心经营出的伟大视若无睹呢

碧姨接着说道:“不是身体,我是指,你的内心,还是那么倔强,强悍,充满了生命力,不论把你丢在什么地方,都能活得好好的。”

我不赞同。

要是您把我往那没的地方一关,我三天不到立马上吊。

一切对话都有个中心,之前那些只是铺垫,碧姨开始了重点:“不欢,知道我为什么会收养你吗”

我摇头。

其实,那答案很可能我隐约知道,但不耐烦去想,因为碧姨会主动告诉我。

果然,接下来,碧姨道:“其实,在你出生前一年,我和你妈妈就很少见面了,当时我跟了李封,而她却只跟了你爸爸那样的小组长,女人的心太小,自然有了嫌隙。所以,我和她之间仅剩的感情,最多也就是促使我拿出点钱将你随便托付给谁,也算是仁至义尽了。可是当我坐在车中,看着你被大狗追赶,手掌却依旧坚定紧握住食物,看着你毫不畏惧地攻击那条体型比你还大的狗,看着你脏兮兮的脸蛋上镶嵌的那双蕴着光的猫眼,那一刻,我便知道,我不能让你在那乡间埋没,我决心要好好地打磨你,让你成为一个成功的女人。”

我将咖啡杯放在嘴边啜饮,白色的瓷杯盖住了口鼻,心里暗暗犯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