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幼感知世态炎凉,不免有些愤世嫉俗,空有一身好武艺,却从未想过以此谋生。再加上他生性不羁,就饱一餐饿一顿的流浪了一百零七年,除了打抱不平从没干过其他有意义的事。直到三年前遇到娃娃,他竟被当时只有三岁半的娃娃指点出了一条明路,从此人生才有了些意义,这也是为什么他对这个女娃一直另眼相看的原因。

再看看梅笑天怎样了,话说他这摊烂泥同样被人贩子扛回了家,只是由于他年龄问题,没娃娃好卖。卖给人当儿子嫌大了些,卖作长工又嫌小了些,所以当他醒来时还在人贩子手里。

娃娃最后见到的是教诗词的师傅,这位师傅比较特殊,他就是今科状元君尔豪。这位十六岁便金榜题名的少年状元正是春风得意马蹄疾的时候,他怎会屈尊降贵来教她这个奶娃呢?

在众人一片叮嘱声中,青儿扛着棒槌上路了。

她爹委屈辩解道:“管家以为还不需要,本想过段日子才找奶娘,谁料孩子早产,一时匆忙找不到合适的,见这妇人憨厚老实,便先请来暂用,等找到合适的再换。”

见娘亲伤心,娃娃心里也很难受,上前安慰母亲,并问她为何事难过?娘亲见是女儿,只抱着她痛哭,娃娃一再追问,娘亲只知道摇头,怎么都不肯开头诉说委屈。娃娃无奈,等哄睡了母亲,暗示娘亲的陪嫁丫头翠姑跟她出去。

翠姑告诉她近来二老爷迷恋上了一个青楼女子,想娶她进门。娃娃疑惑,往日爹爹虽风流没少涉足风月场所,但一直都很有分寸的,这次怎会做出如此荒唐的事来?

娃娃问详情,翠姑眼神闪烁避而不答。娃娃一再追问,翠姑说小姐尚且年幼,还是莫要打听这些大人之间的事为妙。娃娃当然不会听劝,威胁翠姑如果不告诉她,就直接问娘亲去。见翠姑有些犹疑了,娃娃撒娇道:“好翠姨,你就告诉我吧,你也不想娘亲终日以泪洗面的,对吗?再说,我也不小了,好些事情也该懂了,人总要学着长大的。”

翠姑抵不住小姐软硬皆施的手段,含泪答道:“二老爷常去一个叫‘软语坊’的地方,那地方多是些雅妓,才貌双全又自幼习得‘御男术’,男人一进那地方都乐不思蜀了。那些女子素来不轻易接客,只有王孙贵公子及有才情的学子方有资格成为入暮之宾。所以这京城的男子,都以拥有‘软语坊’的老相好为荣。老爷跟那儿一个叫娇杏的雅妓正相好着,最近得知那娇杏怀有身孕了,小姐您也知道,老爷其实是多么渴望一个儿子的,所以这次……。”

翠姑已是泣不成声了,娃娃也知道个大概了,不顾翠姑的劝阻,愤然转身离去。

一日丞相府的二老爷正打算出门会老相好去了,一小丫头气喘吁吁的跑来说小姐有事相请。这个女儿可是他的宝贝啊,连忙转身向留仙阁行去,走了几步心想没准女儿又要缠着他到哪里去游玩也说不定,就交代随身小厮去通报娇杏姑娘,今日不得空他改日再去了。

到了留仙阁,他的宝贝女儿正悠哉悠哉的躺在竹榻上百~万\小!说吃点心,见爹爹来了,惊喜道:“爹爹?今日怎会有空来看女儿啊?”

二老爷见女儿的神态,奇怪了,难道是自己刚才听错了?还是那丫头传错话了?见女儿洋溢着意外惊喜和幸福的小脸,做爹爹的开始愧疚最近疏忽了女儿。爹爹说着善意的谎言:“是啊,爹爹好久没见到我的宝贝女儿了,就来看看,最近都忙什么呢?怎的老闷在房里不出来。”

二老爷跟宝贝女儿亲热的聊起了家常,喝完茶就告辞了。

出了留仙阁,二老爷觉得时候还早,忆起女儿意外见到他时的惊喜。想着或许娇杏见到本以为今日不会来的他,也会惊喜的扑到他怀里呢,就像热恋中的男人般,玉二老爷兴冲冲的去了‘软语坊’。

到了‘软语坊’,玉二老爷阻止要派人通报的老鸨,自个儿悄悄来到娇杏所在的‘春杏楼’。还没到房门口,屋里传出男人的嗓音,玉二老爷心中一紧,下意识的躲到窗下。

男人说:“今日不是要接待玉丞相的二公子的么?”

女人不以为然:“什么‘二公子’?都三十好几的人了。”玉二老爷认得那娇媚的嗓音正是娇杏无疑。只听得娇杏继续说道:“本来确实轮到他了的,后来他传小厮来说今日来不了了。这不,奴家一得空,马上就想到您这情哥哥了呢!”声音愈来愈娇柔了,虽未亲眼所见,窗外的玉二老也可以想象到她此时的媚态。

玉二老爷压下心中的怒气,继续听墙角。

男人问:“我的心肝儿,你真打算嫁入玉府?你真舍得下你情哥哥我?”

女人叹息道:“你是我的竹马啊,我忘了谁也断不会忘了你呀!可是你有银子么?你有权么?你能让我们娘俩过上好日子么?”

窗前的两个身影越靠越近了,男人搂着女人怜惜道:“可是我一想到咱们的孩子要改叫别人爹爹,心里就像刀剐一样生疼生疼……。”

窗外的玉二老爷闻言,血气从脚底心直窜脑门,头昏腿软,一时竟站不住脚了。凭着一股怒气,他扶着墙挪到房门口,歇了一会,用身体猛撞木门。若在平时玉二老爷虽是文弱书生,一扇木门还难不倒他,只是现在,他撞了五下才撞开房门。此时房内只剩下娇杏一人,他跑到大开的后窗前眺望,哪里还有那男人的身影?

“人呢?”一向温文尔雅的玉二老爷恶声问道。

“什么人啊?你,你是不是喝醉了?”

“我没喝酒!我问你,这孩子不是我的,对不对?对不对?啊?你说啊!是不是我的?”玉二老爷失去理智的拽起娇杏的衣襟猛力摇晃着。

娇杏还想抵赖:“我,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这孩子当然是您的,是您的呀!”说完楚楚可怜的抹眼泪。

可惜暴怒中的人见她如此不仅不怜香惜玉,反而更厌恶她的惺惺作态,将她一把甩到那张他们曾经颠鸾倒凤无数次的温柔香床,愤然离去。

确定爹爹走了,娃娃用银子打发了男人,又从后窗跳进娇杏房内。娇杏再见到她,眼冒火星,愤愤道:“你满意了?”

娃娃甜甜一笑:“你这次的表现我确实挺满意的,算是将功补过了。我的手段你也见识到了,希望你放聪明些,记住了‘这孩子,我要了,你是嫁人也好,闭门养病也罢,不想受尽折磨的死去,就乖乖把孩子给我生下来。懂吗?”边说边用手中的匕首面轻拍女人娇嫩的脸颊,然后一个轻跃,消失了。

玉二老爷踉踉跄跄的出了春杏楼,跟班小厮一看主子不对劲连忙上前搀扶,玉二老爷用力甩开他,坚持自己走。小厮在后边提心吊胆的紧跟着,做好随时扶住摔跤者的准备。

玉二老爷此刻无心回府面对任何人,他走进一家平时没去过的小酒楼,叫上最烈的酒,一杯接着一杯,没多久就醉了。玉二老爷一会哭一会笑:“婊子无情啊!天下乌鸦一般黑,世上娼妓一般贱,一般贱……”引来小酒楼里其他的顾客们频频侧目,小厮怕主子闹出更多笑话,半搀半拖的扶着主子回府。

回到府里,正好碰到小姐,小姐皱眉道:“爹爹今日怎的喝那么醉?先把爹爹送到书房歇息吧,这个样子被娘亲看到了,该闹心了。

小厮称是,把娃娃爹送到书房。连着几日娃娃爹都呆在书房,没有出来过,下人送进去的饭菜有时动了几口,有时原封未动。

三日后,娃娃爹的贴身小厮跑去禀报小姐,说是二老爷心情平静了许多,娃娃点头跟着去了书房。娃娃困惑的问爹爹,最近得了什么好书,看的把她跟娘亲都忘了?不管,非得拽着爹爹的衣袖回娘亲那儿去。

第35节:出奇制孕(1)

17出奇制孕

又过了几日,娃娃跑去缠着爹爹要去赶集,快过年了,今日的集市特别热闹,往日许多不容易买到的货物,今日都会被摆放出来双倍价格出售。

父女俩好久没携手出游了,气氛还是蛮温馨的,娃娃拉着爹爹一会儿买这一会儿买那个,好不快活。爹爹瞧着欢快的女儿也露出了会心的笑容。渐渐的他们发现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坐着一个很打眼的人物。

那是一个江湖郎中,为什么说他引人注目呢?因为他背后c着一面跟他一样高的大旗子,上面写着“专治疑难杂症,尤其是不孕夫妇,药到病除,不见效不收费。”

当时郎中的摊位前已排着老长的求医队伍了,父女俩好奇观看了一会儿。发现这位郎中诊断时的话讲的头头是道的,有些小病小痛被他当场扎了几针,效果立竿见影,就收了一点诊费。而需要熬药调理的,都没有收费,只道:“不见效不收费,半个月后再来用银子换取最后一贴药。”

娃娃发现爹爹有些心动了,故意拖着爹爹要走,还不耐烦道:“爹爹,不就是个有点小本事的江湖游医么?有什么好看的?我们走吧,那边还没逛过呢!”

爹爹的脚被粘在地上似的一动不动,他哄着女儿:“爹爹有些事要和这位先生切磋切磋,先让旺儿跟你逛去,回头到此地来找爹爹如何?”

娃娃噘起小嘴,带着小厮继续逛去了。

逛完集市,娃娃去找爹爹,爹爹面上难掩喜色,父女俩兴高采烈的打道回府。

半夜,娃娃悄悄溜出府,来到丐帮找薛长老,问他给她爹爹的是什么药?薛长老起先不好意思回答,被大小姐缠的没法,才支支吾吾道:“是,是让妇人停止经血一年的药。”

娃娃点头,又接过薛长老递过来的一个小药包,问:“怎么才一包?”薛长老气道:“大小姐,就这一包都花了老夫三天三夜的功夫啊。还有最近老夫连着为人免费医病,这把老骨头都快散喽……”

娃娃马上拿出一直藏在身后的一壶二十年女儿红,成功的堵住了薛长老的嘴。

娃娃有点担心这药会不会伤了她娘的身体?发现大小姐露出怀疑的神色,薛长老很“受伤”,没好气道:“放心吧,俺老薛好歹也是江湖三大神医之一,这点小把戏还难不倒俺。”

娃娃急忙赔笑道:“那是,那是,薛神医的本事还用怀疑么?我刚才只是在想这药到底多久时效啊?”

“一个月”薛长老肯定道:“记住了,过了一个月就失效了,老夫这里再没有多余的药了,您可悠着点用。”

娃娃道谢,告辞回府。

接下来的日子里,娃娃的爹娘每天都是如胶似漆的,仿佛又回到了十几年前新婚。看着娘亲享受着现在这段幸福时光,娃娃很欣慰。

至于爹爹心思,他是为了儿子才跟娘亲恩爱如初呢,还是因为婚外恋受挫,发现外边的野女人不如发妻贴心,才浪子回头的?这些都已极无所谓了,他是她爹,她爱他,她希望爹娘幸福!

过了两个多月,娃娃见时候差不多了,偷偷给娘亲下了薛长老特制的药,心里很为结束了爹娘的“性福生活”而愧疚。

第36节:出奇制孕(2)

半个时辰后,用午膳时,娘亲一闻到鱼腥味就大吐特吐。一旁的娃娃爹毕竟做过父亲有些经验了,欣喜的命人去请“回春堂”的黄大夫。这位黄大夫医术不错,为人也厚道,很值得信任,府里有人大病小痛都是请他医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