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二人站在青菱湖岸边,说话的声音也刻意放低,后面的皇室禁卫军和黑甲军以及阿贵等人是听不到的,只当他们是在商讨悬棺葬事宜。

其中一人突然转头,狠绝一笑,“砍了你的手,还有脚能走路!”

可现在情况不同,她来初潮被他撞破,还把自己的衣服给她穿,又是暖宫汤又是亲自指挥她如何用“临时月事带”,这接二连三的尴尬事件让荀久心中好不容易鼓起来的勇气打了退堂鼓。

荀久勉强信了,伸手接过衣服,又犹豫道:“其实,我最需要的除了衣服之外还有一样东西。”

陶夭夭撇撇嘴,“我哪有骗他?我这是光明正大的讹诈。”

荀久将下巴抵在双膝上,没好气地冲他吼,“我不要你管!”

马车在陶府大门前停下,赶车的婢女低柔温婉的声音传进来,“宫大人,陶府到了。”

角义面色无辜,两手一摊,“你知道的,殿下他从来就不缺情报网,便是我不告诉他,今日还是会有别的探子告诉他。不用亲临现场,他也能将这一路上所发生的事知道得清清楚楚。”

一路上再无变故。

压下心中的慌乱和惧怕,薛承弯腰捡起佩剑,转身对宫义命令道:“这个车夫出言不逊,本将军要求宫大人立即将其就地正法,否则我们黑甲军不依!”

“聪明!”季黎明望着她,目露赞许之意。

扶笙淡淡瞥他一眼后不再说话,驾着踏雪马往燕京城门疾驰而去。

季黎明干笑两声,答得直接,“我就想着我现在对你好,你会不会有一天感动得想以身相许。或者在跟别人谈话的时候会在不经意间一口一个‘表哥’喊出来,唔,就像你喊‘秦王殿下’一样。”

季黎明为难地扯了扯嘴角,“我说了,你可不许冲表哥发火。”

寒蕊有些跟不上思路,“可是,三少回府跟久姑娘有什么关系?”

眼瞅着秦王府侧门内有几道身影朝这边走来,想必是来“收尸”的,荀久啐一口,心中问候了扶笙十八代祖宗一遍,这才抬袖抹去满额汗水,艰难挪动步子往街口走。

护卫恭谨答:“属下这就传信回家族让人准备,保证让他们去不了太和山。”

商义很纠结。

扶笙吩咐了还在厨房受罚的商义烧了热水来,荀久舒舒服服洗了个澡以后,换上了新睡袍一头倒在床上便睡了过去。

“这样脱不下来,我去拿匕首。”扶笙找了借口站起身,趁机喘了一口气,压下心头火热的躁动。

他冷然道:“那我走了。”

这也正是女帝欣赏羽义为人最重要的一点。

阿紫垂下眼皮,暗自想着兴许只有在秦王殿下面前,女帝才会收起所有的漫不经心,收起所有的淡漠无情,释放出最原本的血脉亲情。

就在荀久以为扶笙即将动怒的时候,他说话了。

这样一想,荀久顿时觉得心凉了一大截。扶笙是个腹黑的主儿,她刚才把刀都架到人家脖子上了,待会儿女帝走了,他会怎么报复她?

她其实在赌。

荀久整个身子背对着冰床僵在原地,呼吸更加急促。

荀久低着头加快脚步往大殿门边走,她很清楚这个时候不能出去。

除了魔王光滑细腻的上身肌理,她能说其余的什么也没看见么?

“七殿下说得是。”阿紫微微福身,语气平直无波,“奴婢定会尽心照顾陛下。”

“奴婢谢过久姑娘夸赞。”招桐欠身道谢。

“那可不么?”季黎明一脸自豪,“我可是忙到现在都没合眼。”

所以,目前,走才是上上策。

先太祖皇帝时期开始,长乐宫便是太后与妃嫔们的居住之所,女帝登基后,先帝的妃嫔们便全部奉旨搬迁去了空置已久的永宁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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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整理好情绪跟上来,荀久决定再也不跟他说话了。

后知后觉自己说错了话的徵义虽然还没有得到主子的实质性惩罚,但他不像商义和角义那样滑头,只得乖乖站在一旁等着被降罪。

帝王的赏赐,果然得拿命享用。

羽义:“……”

微微一怔,女帝眼尾轻挑,嘲谑一笑:“有点儿意思,你且说说,朕的良人当如何?”

荀久翻了个白眼,“暧昧就是我向你打听旁人的事,你却告诉我你老婆不在家。哦不,用在你这里应该是我向你打听小羽羽,你却说他同你……不是吧!你们俩?”

缄默片刻,扶笙再度开口,“进去通报,就说本王担忧女皇陛下因为白三郎的死悲伤过度精神不济,特带了大夫来请脉。”

翌日一早,荀久还在睡梦中就被敲门声给惊醒。

荀府被抄家是因为荀谦为白三郎探出喜脉并借助银针杀了他。

为了这张脸,还是少惹姑奶奶为妙。

荀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