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玲珑回来了,果然是粥,煮的特别好。

皱着眉头,后背是真的疼。柳婵看向一侧,那是一块树根,树根一侧有一块树皮翘起来,乍一看恍若一把刀。

转眼看向她,长修虽是没什么表情,可显然对她很无语。

篝火噼里啪啦,外面的小雨也刷刷的,没人说话,它们的声音听起来就更响亮了。

“你生性善良,即便死了,也没有将那些糟糕的事情记在脑子里。你记得的,是之前那些美好的回忆。可见,你的美好回忆就截止于躲雨的那个夜晚。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你现在能回想起来么?”柳婵很难猜测她到底是怎么和帝都那个半神碰上的,毕竟他们只在金馆动手。

缓缓眨眼,柳婵将搭在一起的两条腿换了一下位置,“长修大师,你是何时去净土寺出家的?”一空一口一个长修师兄,俨然他在净土寺的时间比他长。但一空是出生就被扔到了净土寺,他现在*岁了,那也就说明,长修起码在净土寺有十年了。

“五成的可能,且盼望着吧。”走过来,柳婵拍拍他的小光头,大概有一阵没剃头了,所以他的头有些扎手。

“现在给他些事情做,免得他胡思乱想。”在对面那块大石上坐下来,长修淡淡道。

“再坚持一会儿,很快就到了。”即便天色很暗,但是长修似乎能看得清路,而且还知道那破庙有多远。

点点头,柳婵表示听进耳朵里了。

柳婵看向他,笑起来,“死相很惨,一张脸青紫,连指甲都是黑色的,你说他是怎么死的?”

睡得深沉,时近傍晚时,柳婵是被丫鬟叫醒的。

“可你不是应该不一样么?你是大师啊,六根清净。”柳婵话里有话,显然就是在暗示他和大梁长公主的事情。

她几分僵硬的站起身,也缓慢的走进了小阁。

一空看向柳婵,然后又看向长修,“长修师兄,你到底怎么了?”

稍稍靠近他,柳婵更清楚的瞧见长修的脸,他不眨眼的盯着前方,整个人一动不动。

柳婵也不禁皱眉,看着她们扭曲的样子,那应该很痛苦。

“什么?”柳婵一愣,随即转头看过去,只见长修的手臂从她眼前划过,布料发出吱啦一声,破了。

“昨晚你的血没有起作用,我一直在想是怎么回事儿。现在,我想应该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长修迈步向前走,一边淡淡道。

走到门口,打开房门,进入视线的居然是一个小丫鬟。

柳婵笑笑,“赎身也未必是不好,只不过这个出身,就是被赎回去了也是做小。”

蓦地,柳婵觉得前头有些光亮,微微歪头看过去,视线穿过前头破败的房子,那光就是从前头传过来的。

就在这时,窗子发出细微的声响,两人看过去,一个青色的身影稳稳落在了窗边。

单单是看着柳婵就觉得爽,随后将身上的衣服脱下去便进了浴桶。

点点头,然后柳婵笑看着她离开。直至她离开后,柳婵脸上的笑瞬间收回去,随后快步奔到窗边,探头往外瞧。

柳婵虽是不满,不过还是跟着他一同离开了。

小栅门开了,两人闪身走进去,脚下无声的靠近房间。

“姑娘,是我啊。是这样的,前楼有个公子点姑娘您过去,此时正等着姑娘您呢。”说话带着娇笑,正是白日带柳婵学舞的那个小丫头。

鉴于上次来是客人的身份,这次柳婵倒是看了个清楚。

“女人的直觉。这杜小姐跳舞格外卖力,但是瞧她那架势也不是想力争上游在金馆有一席之地,显然那就是想讨好某个男人呗。据小丫头不太可靠的消息说,杜小姐在死的当晚一直陪一个常客,所以,这个常客应该就是杀她的凶手,也可能是无暗先生。”柳婵说着,这些消息都未必百分之百准确,但也未必是空穴来风。

小路上,一行人匆匆而过,自带香气,远远都闻得到。

挑眉,柳婵然后点头,“可能,毕竟我卖身的钱还在兜里呢。拿了钱,很有可能会逃跑,派人看着也在情理之中。”

“放心吧,我会将你赎出来的。”蓦地,长修开口。

太阳升的老高,那一大早就离开的两个人终于回来了,一空背着两个大包裹,险些把他的小身板压塌下了。

没看到什么少儿不宜的东西,反而这房间里只有长修一个人,一空那小子不见了。

“哈哈,太损了你。人家就是戏子,那也比咱们高贵,那身上流的可是皇上的血。”

一空踮着脚,盯着其中一张,眼睛都要出来了。

一空看着她,心下恍然,她的确把昨晚的事情给忘了。对于她来说,每个晚上都是‘新的’,都是在要赶往姑母家的路上。可是,她都不知道在这路上走了多久了,却一直都没到。

干粮很硬,车夫用木棍穿上放在火上方烤,柳婵则吃凉的,即便硬的能打人,她也不要放在火上烤。

长修没有任何的声音,和他这样的人同处一个屋檐下还是很舒服的,起码不会打扰到别人。

“不好做啊,你说我是弄一个山羊胡好呢?还是弄两撇就行?我看起来年轻,所以,在人中上弄一撇就行了,太多了反而看起来假。”想了想,柳婵觉得可行。

“不,我要跟着你和柳三少,再说,我能帮忙的。”一空摇头,说什么也不干。

“若是等着时间,她得一直熬到晌午,苦不堪言。我送她一程,她少熬一阵。”柳婵双臂环胸,最后看了他一眼,随后绕过他离开。

“我、、、我自己买的,六两银子。”齐炎说着闭上眼睛,有气无力。

他们俩发生了关系,这血不只是沾染上了女鬼的表面,反而很深入。所以,一时半会儿的,她很难恢复过来。

“那就借长修大师你的吉言了,不过这事儿还得你去交代,我不好出面。提供血,我就觉得很恶心了。”撇嘴,她几分嫌弃,把自己的血洒在地上她都没觉得恶心。

“哦?不是啊,那挺可惜的。你的意思是说,在齐公子的身上寻找突破?也不无道理,但是我得琢磨琢磨。”微微点头,她得好好想想,不能让那吸精鬼不敢碰触齐炎,又得一举拿下。

“看来她的画真的是她的福地,掉进了八卦里,居然还能逃出去。我现在,真的想把这幅画给烧了。”走回来,柳婵盯着墙上那幅画,十分不满。

抬手,柳婵竖起食指,“我的血。我的血,但凡是鬼都怕。我就在这画前面的空地上,以血画出一个八卦来。她从画里出来,就会落在这八卦所在的地方,就会被困住。”

丫鬟小厮一群,这齐家真是大家,主人下人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