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致来气,大声质问:“x市cbd规建工程为什么会是战氏海鲲中标?”

她点一下头,“闷。”

得到这样的回答,他心里奇异的柔软,脑子都晕乎乎的,不再说什么,只是吻她。不够,还是不够,还有没有更亲密的方式?

“……我们聊了一些。”

说起来,那天夜里下肢突然有感觉了,慌忙中叫来值班医生,一番手忙脚乱之后,医生还有点不可置信。想起来又忍不住得意,看他那表情分明是在说,“奇迹啊奇迹”,真的,谁也没想到这么快会出现转机,人的身体真是太奇妙了,唔唔,应该说她的身体真真奇妙才对。

“我也不想哭的,可是,忍不住。”

“嗯?”

眼哭得刺痛,终于没有再流泪。看向他,他还是那个姿势。黑暗里头,剩下的仍旧是她一个吗?试探着,小声叫:“钟闵。”

但是做下肢反射试验和脑膜刺激征时,医生很轻地说了个“阳性”,她已吓得哭出来,尽管她不知是好是坏。后来医生不说话了,旁边的住院医自然看得明白,只管记录。她看这样默不作声,更觉他们是心中有鬼,有意瞒着她,虽忍着不哭,吓得却更厉害了。

“开价。”

章凤姿微微冷笑,“我们长的不够像?”

有个声音在低声哀求,“你不能结婚。”

想到要走,就又想到钟闵。她狠狠地甩了甩头。她好像从没有为他做过什么,那就在这最后一天里做点什么吧。她去他的房间,实在想不出点子。最后钻进了浴室。

章一没有睡着,梦魔的一双手差点将她折磨得不成人形。她还记得白天母亲说过什么。她说,要想知道一切,就去问钟闵。

她终于追上去了,却像一只噍蟟虫被不断挥开。她最终叮住了一个缝隙,再不肯放手。太多了,那些想说的,到了嘴边却只叫得一句:“妈……”她母亲没有回头。身后有人气喘嘘嘘地追上来,诧异地叫一声,“妈妈。”她的两只眼迅速地充了血,炸开了,“她是我的妈妈!”

她不信,“那护士干什么对你笑?”

秘书登时吓得乱了三魂七魄,脸无血色。特助在心中叹气,钟闵虽严厉,但从不轻易开除一个员工,因为个人情绪的更是没有过。他看着不忍,说:“你先去做事,这事容后再说。”

“至于杨迭,我不想见到他”,钟闵说,“章一也不想。”

破空声响,“啪”地一鞭子上去,连声音都打进肉里去,拿开了,背上的肉高高坟起,第二鞭又实实落下去,那坟起的上头直打得裂开了皮,渗出红的,沙一般的花,接着第三鞭,那沙一般的,多得数不清了,再来第四鞭,那坟起的被掘开了一道壑,再是第五鞭,第六鞭……

章一手脚并用地爬,伸手往痛处一摸,是血。回头看,床单上两滴刺眼的红。她跳下床提好裤子,始冲钟闵喊:“你强暴了我!”

时间过了十二点,几个女同学已经回去了。章一想走,又不忍心撇下隆冬,毕竟他帮自己挡酒,都是些孩子,酒量自是浅的,不少已睡过去了,在客厅横七竖八地躺着。章一把隆冬架到客房里,想再过半小时去叫他。

钟闵说:“我还以为你至少该问问同他结婚的是谁?”

“不然……”钟闵摇头,“连我都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钟闵手下大动,“小小年纪,你竟学会勾引男人,嗯?我让你去勾引林致,我让你撩我,撩我,撩我!”

“嘘”,钟闵拿一根手指点住嘴唇,“我当你只是说说。”

隆冬说:“无论说什么我都不肯,我很怕,怕他再也不会像以前一样爱我。他的注意力会转移到那个女人身上,他们也许会生出新的小孩,然后我被彻底遗忘。真可怕,故事里不都是这样么?”

钟闵仍旧听见了,他捏住她的下巴,逼她抬起头,“你再说一遍。”她撇开了眼。

她哪里懂他话里的意思,她现在只想留下,外面天早已经黑透了,这座房子又在山上,一大片区域不过只有几户人。她现在是恐惧的,被自己的母亲遗弃,面前只有这个叫过一段时间“叔叔”的男人。但是她忘记了,这个称呼适用于任何不认识的,或者刚认识的比自己年长一定岁数的男人。其实她说的对,她只有十四岁,还是个孩子,一个孩子面对这样的情况能有什么解决的办法,除了哀求就是哀求,她连这样的话都说出来了,“你就当做做好事,好人会有好报的。”

“等你挂。”

林致在那头干着急,这俩人还在客气谁先挂!

章一憋一口气,背过身,往回走了几步远,冲着电话一气儿说:“钟闵我最喜欢你了。”说完赶紧挂断,羞得恨不得把手机甩出去。慢吞吞转过身,低头踱过来。

林致暗自奇怪,怎么打个电话就成这副羞答答模样了?但没问,还是先把她带过去交差好。那边等着的,也是个要人命的。

到了会场,找个机会甩脱了老师,把章一骗出去。她还在问:“林大哥,你说的姐姐是谁啊?”

正文28lolivs女神

“你马上就知道了。”

转进这家会所内部,上了楼是回形走廊,绕着走一段便看得到旁边筑起的空中露台,越往里越是幽深,脚步声每响一下就被吸进光阴的漩涡里,再出不来了。章一开始胆怯,“林大哥,我不去了。”调头要跑。

林致捉住她手腕,“到了。”门是掩着的,站在前面却不推开,“章一,去吧。”

谁晓得那门里头是什么?章一不肯,手扶着墙壁,“我看算了吧。”

林致头疼,这丫头电视剧看多了吧。“这青天白日的,你怕个什么,我陪你进去。”

章一在门外有过多种设想,等她的无外乎是坏人,怪兽,或者美女,但见到凯旋的时候,她仍旧惊得呆了。凯旋一袭黑裙静静坐在一隅,艳色却好比高山杜鹃林的花事烂漫,径自难收难管。林致撑着章一的肩膀,“我就在门外边。”说完出去了。凯旋轻启唇,吐出一个字:“坐。”过了一会,微微收敛目光,又过了一会,终于垂下眼,轻轻“哧”出一声笑。章一这才浑身一激灵,呓语般喊出一声,“姐姐,真……”

凯旋没有笑了,盯着章一的眼睛,“我大足你十二岁,你该叫我一声小阿姨。”

章一此刻仍旧呆愣愣的,上来就是这么一句,她哪里听得明白,蒙头雾水。

凯旋眼神稍稍柔和,“你是不习惯见生人还是喜欢站着说话?”

这次章一听得分明,踱到凯旋对面坐下,想起林致,慌忙回头去看,哪里还有人在?

“他就在外面。”

章一第一次晓得有个词语叫如坐针毡。她问了个最直接的问题,并不晓得这也是最重要的,“姐姐,你为什么找我?”

凯旋从内心排斥这个称呼,尽管叫得人年轻。“因为醒山,所以来见你。”

“醒……山?”

“是钟闵。”

电视看多了不见得全无好处,章一开始进入状况了。仍旧是最保险的问法:“为什么?”

“因为你是他的身边人。”

章一直觉事情有点坏,她没见过这种阵仗。她说:“如果没有重要的事,我想我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