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示意丫鬟粉菊把东西奉上来,春桃望了一眼温雪语一眼,只见对方点点头,便疾步走过去接过几大盒子的东西,不禁觉得手微微一沉。

宇文智宸从马车里走了出来,望着徐禧轻声说道,“他们都在里面了?”

王萱闻声整个人都愣住了,眼眸像打上一层白雾,似是诧异似是惊恐地望着他,想说些什么来圆场,竟一时语塞找不到一个合情合理的借口,再说对方可不是好诓骗的主儿。

花怜容瞧这二人根本无心理会自己,脸上不免有些尴尬之色,清了清嗓子转而说道,“我跟他们说你要静养,已经全部都给推掉了,但是……”

“没想到雪语小姐还藏了这么一手,敢情是知道会有今日之事,特意留待今日才愿意展现出这惊人的技艺?”

贾全把杯盏缓缓地搁在桌上,说道,“贝勒爷此番远渡重洋到我乌孙国来,这一路上可谓舟车劳顿,咱家今日特设宴洗尘,不知道这里的菜肴佳酿,可还入得了您的口?”

马车里伸出一双修长白皙的手掌,轻抚在女子的手上,走出来的是一位身着鹅黄色长袍的男子,一双狭长的眸子似笑非笑,两片朱唇微微上扬,三千青丝用白玉绾起,在钟离的搀扶下缓缓步下轿辇,他正是月氏国的三贝勒宇文智宸。

“小姐……”

小翠在一旁暗暗偷笑,春桃平时仗着温雪语得宠,压根儿不把她看在眼里,这会儿看她被打得这般凄惨,心里是乐开了花儿,差点儿没给笑出声来。

小青原本阴沉的脸上突然一喜,兴奋地边喊道边跑过来扶起王萱,帮她掸去身上的灰尘。

一个马脸的黑衣男子脸色甚至诧异地说道,他们刚追到河边,王萱二人已经跃进深深的河水里没了踪影。

王萱不禁看得恍了神,缓缓地摊开手掌,任由它们温柔的滑落指甲。

王萱低垂着眸子,整个人像石化了一样端端正正地站着,花怜容只是斜睨了她一眼,目光便转移开来,疾步往前方走去。

王萱闻声是一脸的欣喜,终于可以离开这个暗无天日的破地方了,嘴上是不住地道谢,心里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激之意。

只见领头男子身子一闪,轻而易举地躲开了攻击,一只手夺过扫帚,眼睛恶狠狠地盯着潇然,似乎是在出严重地警告,要是她再敢往前一步,就会把她撕烂去。

我还没有死?王萱在心里自言自语道,一转过头来,只见床边上趴着一个女子,刚想说话只觉得喉咙一阵干涩难当,不禁地轻咳几声。

话还没说完,声音突然哽在了嗓子眼儿,此刻胖子张的身后不远处的地方,一张破烂的草席动了一下,随即伸出一只满是鲜血的手,从里面爬出来一个满身鲜血的女子,正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小姐,我们不是在做梦,可是……可是……”

他静默地站在一旁,听得是入了神,轻轻地闭上眼睛细细地聆听着,琴音如高山流水般动人,却带着淡淡的忧伤,似悲似喜似愁似无。

花怜容深知这个女子,若是落到鑫雅阁赛金花的手上,日后绝对是潇湘馆的强敌,绝对不能让这种事情生。

作画最难的是画出神韵,可是这幅作品却是形神皆具堪称珍品,这是王萱按照记忆中的母亲的模样而作的,她从小便善于绘画,琴棋书画无一不精,父亲常夸她是女中诸葛。

随着阿奴一声响亮吼声,马车骤然停下,把车里的王萱从沉思中给惊醒了过来。她这会儿才注意到外头很是嘈杂,空气中伴随着一股浓烈的硝烟的味道,一种不详的预感油然而生,心不由得一紧似乎被什么拽得紧紧的。

王萱在心里呐喊道,父亲你要等着女儿,我这就赶去见您最后一面,想到这里已经是泪如雨下,马儿一路狂奔而去,只听见疾风呼啸而过,两旁的房屋迅地向后倒去。

女子轻声喊道,声音如同流莺一样婉转动听,一把扑过去紧紧地搂住王旭尧,像个小顽童一样趴在她的身上撒娇,用头不停地摩挲着她的胸部。

花怜容款款走过去,执着温雪语的手,脸上堆满了讪讪的笑,柔声说道,“我的好雪语,这傅太师是何许人也,只要他抖一抖脚,这朝堂都要震三震,何况是我们小小的潇湘馆,你可不许推辞啊!”

温雪语缓缓地站起身来,勉强挤出一丝的笑容,说道,“姑姑说的极是,雪语从命便是!”

花怜容见对方已经答应赴约,也就不便再说些什么,只是叮嘱她好好休养便离开了,房间里又剩下温雪语三人,一时间屋子里是像死寂一般,一根针掉落地面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多少人梦寐以求攀上太师府都不得,小姐,你是为何不愿意去太师府?”小青问道。

“上次妹妹替我上台表演,已经令我名声大噪,今日太师之邀,不知传出去后又要红了多少人的眼,正所谓高处不胜寒”温雪语淡淡的说道。

“雪语姐姐,兰儿刚才听花姑姑说太师邀您宴席一聚,恭喜姐姐,贺喜姐姐!”

莫千兰人还没进门,声音已经隔着墙透了进来,此刻只见她拖曳着蓝色长裙,头上别着一朵娇艳欲滴的牡丹,像只蝴蝶一样刮了进来,似乎连那满园的春色都被比了下去。

温雪语莞尔一笑,淡淡地说道,“妹妹耳根子真灵,我也是方才得知,没想到妹妹马上就知道了!”

“岂止是我知道呀,楼里上下都已经传开了,谁不知道姐姐现在是乌孙国里的第一人啊。”莫千兰似是有意无意地说道。

温雪语刚要上前去阻止莫千兰,这话要是别他人听了去,还以为她这是要自诩呢,她现在已经是招了很多的红眼,若是这话再被人听了去,难为少不了自诩,不可一世的嫌疑。

沈曼香刚好经过听得是真真切切的,正款款走了过来,自上而下扫视了温雪语一眼,眼角露出一丝的不屑,柔声说道,“是啊,雪语妹妹现在都成了潇湘馆的顶梁柱了,连花姑姑都得礼让三分呢!”

“姐姐,莫要误会了,我……”温雪语还没说完,沈曼香已经转身离去。

“雪语姐姐,是兰儿的错,累姐姐被误会了。”

莫千兰连忙解释道,脸上尽是愧疚之色,微微地垂着脑袋,嘴角掠过一抹阴骜的笑。

温雪语只是沉默着不语,事已至此再说些什么话已经是无益,不如想想两天的宴席上该如何应对更好。

本书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