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伊微微抬了眸,却不看他:“干嘛。”

金中木在南方,所以名郛决将墨染派去了赤圣,前去与南宫常越会面寻找。

名郛决瞧着流伊着急的面容,那终日毫无表情,泰然自若疾言厉色的美颜,今日为了他终于有了惊恐,局促不安起来,他的心暖了起来,仿佛觉得不再是他孤零零的一个人。

名郛决用火折子将墙壁上的火把点着,他将火折子吹灭,来回踱步仔细瞧着每一个角落。他余光瞧见地上的枯草,又看了看那颗参天大树。他绕着参天大树转了半圈。

流伊睁开眼睛,“这便是落雁山?”

“你!少跟他们说废话,主子说了,杀无赦。”

“来,尝尝看,这味道究竟如何?”名郛决也不与她继续斗嘴,拿竹筷夹了块鸭肉放在流伊碗里。最后为自己夹了块鸭肉放自己碗里。

啥?有官兵在后边追我们?宰了你们几个晒肉干,将你们脱光光挂到城墙上凉快凉快。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我走先。

“呵呵,不愧是朕的好皇后。是啊,还有擎儿,多亏你为朕生的好儿子,这些年,擎儿越长大,为朕解去不少忧愁啊。”康雍帝拍拍皇后手背,很是欣慰。

能听到的只有黑衣人临死之前的哀嚎与呻吟。转眼间,黑衣人全数倒地,无一生还。

“主子,这半个月为了云骑骑主的事情,您一直忙碌,又是闭关,人都瘦了不少,要保重身体啊。”红虎面露担忧之色,自从他家主子自宇乾救回了云骑骑主就没见他怎么真正休息过,每日为国事操劳,还要闭关修炼,对于墨堡的任何消息向来关心的要紧,似乎每天都有忙不完的事情要做。

流伊对他浅浅一笑,一刹那如冰雪融化,心情如春,绽开倾世繁华。

难得名郛决不再调傥她,如实回答流伊的问题。

原来世间最美好的爱情并非两情相悦,海誓山盟,而是在茫茫人海中,你我相遇,命中注定。

龙战擎偏头一个眼神,无心一声令下:“拿下。”

流伊早已在前些天便动身前往宇乾,临走前交代了火炎一些事情,便拿起准备的东西连夜出。

不过在这之前,他似乎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雪巫。”

龙战擎将长矛刺向逐渐贴近自己的名郛决,后者稍稍侧身,轻巧避开了去,紧接着一个利索的转身将手中的剑刺向龙战擎持长矛的腋下,龙战擎右手将长矛一松,左手稳稳的接住了欲落下的长矛,避开了腋下的剑,名郛决又将剑顺着腋下横向划去,龙战擎如下腰般身子极向后弯去,避了开来,他抓着矛身的手连连退后,待抓着了长矛正中,他将长矛围腰肢绕了几圈,长矛又到了右手中,不停息的刺向名郛决。名郛决持剑隔开长矛,与长矛紧贴摩擦出“呲呲”声,转眼间两人的距离仅仅隔着一柄剑,两人的双眼中迸着无尽的熊熊火焰,他听到龙战擎说:“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不知太子的伊人在哪一方?”

名郛决忽然觉得很是佩服这一对父子,如今天下形势有种隐藏的愈演愈烈的分离骤变的危机感,他们但是好的很,不仅不收敛做出相应对策,反倒推波助澜,生怕猛火不够烈,再加点助燃剂,放任天下打乱,还以此为乐?果然,不愧是父子。

流伊停下动作:“火炎?何事。”

“狄州这么大,没地方去?”

落水的人也纷纷重新回归了大陆,拧了一把自己的衣袖,顿时如水柱。

那日,那女子佩戴面具,怀抱爱宠,一袭妖艳如火的红衣,只留给他一双黑如漩涡慑人心魄的如鹰般的眸子,却清晰的仿佛能倒映出他的影子,他记下了,记下了那双独特的眸。而今日,他在那拐角死胡同里再次看到那双眼睛时微微一震,感觉如此熟悉,却又记不清楚,直到她靠近他身说了那一番犀利而有些不像话的话,那一股转身离开时蛮横潇洒的劲儿,和说不清楚的不同于其他女子令人耳目一新的一些地方,让他记住了她。死胡同里他不确定是不是她,毕竟多日前那女子戴着面具,他无法识得真面目。只好先见了那大婶再离开,他不知她住在哪,只好一切随缘,在城外便听街道上人们在说“花灯会”如何如何,听起来似乎很是喜庆有意思,他便来了。没想到他在这熙熙攘攘,热闹非凡的街头看见了她的背影。他只记得那女子的眼睛,所以,他便凭借自己的记忆揪出她,当他将双手遮住她的其他部位只留出一双眼睛之时,他确定,她就是那个打了他一巴掌让他懵了又懵的女子。那双眼,是如此熟悉而陌生。

她无奈的摇摇头,继续前行。在看到大家集体一致的动作收摊之时,她挑了挑秀眉。抬头看了看时辰。才不到申时,一些摆货的路边摊竟快收拾起东西。

“乃吾之幸。”名郛决笑答。

原来,他与她,远不止这些距离。他想要走近她,只不过几步之遥,却又像是隔着千山万水般,伸手不可及。

龙战擎双臂紧紧掴住流伊,让她动弹不得,她想动用双臂,可双臂紧紧攥在龙战擎的手里。无法挪动一毫。她的背后是他灼热的胸膛,她稍微一动弹便会摩擦身后人的每一寸肌肤。即使她可以心静厚脸皮毫不在乎,可她在他手里,不得不担心他会有何不明智的举动。

看着如此乖巧的红虎,名郛决挑眉,“可有遣人给骑主传个信儿?”

两人不言不语,就如此僵持着,仿佛定格石化。

“是,主子,红虎明白,一定将话……带到。”

男子顿时语噎,听着流伊不是脏话的脏话,貌似,自己被人占便宜了?仔细回想了一下,从小到大还没被人这么说过吧!又觉得好笑,“我的好娘子好娇妻,为夫多谢你出手相救……”

待四人离开后,流伊抚着景儿的白毛,“龙战擎,想要娶我?”呵,她会让他笑吟吟欢喜而来,哭啼啼没命回归。

这便是我对您的报复。”他起身向牢房外走去,留下了怒不可揭的凤林浩。

大臣热泪盈眶:“太子……您可来了。”

凤帝与流伊和名郛决早早就在此处等候,等待凤林元召的出现。

“母妃……可怜的母妃!”

屋顶之上,两人看着离承德殿越走越远的凤帝,暗暗赞叹,果然自古帝王最是无情!

于是两个没打算真的行礼的人又坐回座椅上。

两人畅谈至深夜,并有了详细的作战计划。直至下半夜晚,才觉蜡烛即将燃尽,两人不知不觉中竟说了那么久,于是便各自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内好生修养,准备迎来一场血淋淋的宫斗。

流伊见两人认出自己后这般害怕,不禁自省:难道自己就那么可怕吗?竟然吓成这样,嗯,是该建立一个好印象了。

看着亲兄弟之间的明刀暗剑,他能做的便是明哲保身,直到他的五弟和九妹的到来,似乎是来自星星的月亮,将他从黑暗中拉向光明。

“姑娘怎么只字不提在下的救命之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