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了没几步,她却突然看到了一个有点眼熟的人:一身灰色工装,其貌不扬,正是昨天为了一个印象派碗和那个美得如梦似幻的少年起争执的中年男子。他正推着一张很老的自行车,开了门锁往一处两进跨院里走。

“总共有六个人,口音比较杂,经常和我打交道那个说的是陕西话。”

听罢,天舒暗想:难道因为这是件为工匠所弃的废品,所以仅只是留下了岁月沉积的阴气,并不像其他传世珍品那样拥有独特的气韵么?

先前被那价格震了一下,众人都只顾着去看那只所谓很值钱的碗,倒没来得及去看那惹事的男生。这下顺着男子的手势看过去,原本喧哗的人群猛然安静下来。

而天舒看着神情已恢复了平静、额头印堂间笼罩的黑色已然散去的许阿姨,知道辛烨生母的自行消散已让她的身体损伤降到了最低,等醒后只会觉得像感冒一样,乏力头昏几天就会恢复元气。

在朱砂红光彻底消散之前,天舒不假思索纵身上前,眼疾手快地一把推开辛烨、将女子拉下高台,又取出一只红色的纸鹤,三两下撕开露出里面的符箓,将之一下按在女子的顶心上!

辛烨原本还要否认,但听到她语气是那么凄凉哀婉,竟真有几分过世母亲的味道,不禁心脏狠狠一缩,抬头愣愣看着面前的女子,一时忘了言语。

沉默片刻后,她耳畔滑过一声质问,声音飘忽,根本辨不出方位:“你说你不想害人,却附在这无辜女子身上,致使她阴气过盛,阳气日益衰竭。你难道不知道这么做的后果吗?”

“谢谢,我、我会的。”将手覆在装有纸鹤的口袋上,辛烨心中一片雀跃,嘴角不由自主一个劲儿往上翘,根本没有察觉钥匙已经“失窃”。

天舒还没想好该送什么东西,晚饭过后,辛烨自己就先过来了。

将擒拿手的招式统统记下后,天舒从冥想中收回神思,将玉牌重新挂回了颈间。她记性本来就好,重生后更是达到了过目不忘的水准,所以并不担心会将心法记错。

“当然可以。市里的师资比县里好很多,如果你能考上,将来考取名牌大学的机率也更大一些。”

其实,辛烨自己也搞不明白为什么会突然生气,刚才听到天舒疏远的问话,火气就不受控制地窜了上来。可之后再听她软语安慰自己,那股无名火又马上消失了。这还真是奇怪,到底是为什么?

“嗯。”天舒干脆地答应下来。这样倒也不错,既不影响生活又能学到东西。不过,刚才师父提起要找东西时表情有些微妙,难道他要找的东西很稀有?

天舒只觉眼眸一阵清凉,再看四周的事物,瞬间比刚才清晰了不少,甚至细微到连远处挂画的材质纹里都纤毫毕现。她赶忙将手举到眼前,却现那上面流动着一层淡淡的绿色,像是透过白雾看到的树林,绿意若有似无。

天舒却仍有不解:“那鬼灯一派和这四支的关系是?”

拍照存底之后,警察开始清理上面的杂物。当东西都被挪开露出地砖后,赫然显出一滩褐色痕迹,边缘泛着淡淡的红色。几名警察都露出了有点兴奋又有点肃然的表情。后来天舒和警方打交道的次数多了,才知道那算是警察的“职业表情”,通常出现在现重大证据时。

不过短短一分多种的时间,黑雾便像阳光下的朝露,被蒸得一干二净。而大功告成后飘落在地的符纸其上朱砂也渐渐褪色黯淡,恢复了使用之前的模样,只是那草书一般的符比之前缩小了一些。

“现在你再看看。”老者淡淡说道。

她条件反射地刚要踢起撩阴腿招呼色狼,腿刚抬起来,却注意到两人间不成正比、至少相差了三十公分的身高,这才记起自己现在才十一岁,不由讪讪将脚放了回去。

若是以前,天舒肯定会认为只是碰巧,绝不会想到其他方面。但经历了重生之后,她不认为事情会那么简单。

姜教授自然也明白这一点,便向陈局长点了点头:“晓旭,后续事情你跟进下,回头电话我。”

陈局长的态度马上变得冷若冰霜:“这位同学出事后学校有做过调查吗?”

“既然不考试,那么我来问点儿别的。”说话间,天舒突然走上了讲台:“吴莉、田小文,还有你你”

等待许久,当时钟指向八点四十时,老师们终于得到了消息:大领导到了!

现在的天舒自然不会害怕一个小屁孩。见辛烨气鼓鼓地瞪着自己,她反倒笑了起来:这副模样简直像只小青蛙,白可惜了他的可爱正太长相。

想了想,天舒蓦地灵光一现:“外婆,您不是说突然生病有可能是撞祟了吗,刚才我就是在依照您今早为我驱邪的法子,替那位老爷爷扫了下恶运。我不好意思对外人说这些,所以才撒了个小谎说不知道。不过,这法子还真是管用呢,护士阿姨都说老爷爷好了很多。”

田母难受地说完,又说道:“有人提醒我她别是撞了邪,可昨晚我问过她,她只来了医院,出门后在杂货铺买了支盐水冰棒就回家了,其他地方哪儿也没去。和她一起上医院的足有三四个人,她们都好好的,却偏偏只有小文出了事儿。这……这可真是太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