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纸鹤是学校里流行的小玩意儿,因为叠起来麻烦琐碎,只有感情要好的同学之间才会赠送。辛烨当然见过,只是没想到天舒会送给自己,一时间不禁心里一跳,差点忘记了目下的处境:“你、你要送我这个?”

这倒是和上辈子的事儿对上了。天舒点了点头,却又不解道:“这个漂亮的阿姨就是辛烨的继母吧,可怎么不见他的爸爸出来送客人?”

龙飞凤舞的篆体到此戛然而止,只留下一句疑问,如余音袅袅,盘旋心头。

莫丽文听女儿这么说,便知道姜衡是真心关心女儿,并不只是一时义愤随口说说,不禁吁了一口气:“你说姜教授是市人大代表,教育局的陈局长又是他的学生,有他们出马,难怪刚才那个姓吴的会过来道歉。既然有大领导介入,看来这件事应该会做公平处理。小舒,这位姜教授还在不在虹县?于情于理,我们都该好好去感谢他。”

听他言语激愤居然不在自己之下,天舒有些奇怪地看着他:“你干嘛突然这么热心?”

闻言,天舒吐了吐舌头,立即猜到他肯定在上面下了什么秘法手段。说起来这个师父还蛮腹黑的,这也难怪,毕竟活了一百多岁嘛。

“那回春手又是什么?”

想起之前邢万里的手段,天舒不禁问道:“您也是茅山一脉的吗?”

当朱砂艳至极点之时,连地底的最后一点黑雾也被连根拔起,垂死挣扎般爆涨一下,末了彻底消散。

知道警察一会儿就要进去取证,天舒不敢耽误,接过东西趁人不注意就往里面走。站在那堆蠢蠢欲动的黑雾前时,她才现掌中是一张符纸,纸张微挺,上面用鲜红欲滴的朱砂画着她看不懂的符。

跟在老者身后走进内院,天舒四下打量,和县里许多住在老宅子的人家一样,后院有两个房门紧闭的房间,墙角堆着柴堆,院心有口水井,旁边零星放着几盆花草,日用杂物随地可见,并不整洁,却颇有居家气息,根本看不出什么异样。

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天舒现,他在看的竟正是门帘上的血渍!

姜教授不疑有他:“说来也是令人惋惜,段校长右眼不太好,几近失明,所以有时看书会不自觉地凑得很近。”

“是是。”吴国磊连忙转过头去,不太自然地冲着天舒笑了笑:“不好意思啊,小同学,刚才叔叔毛躁了些。哈哈,都是一场误会。”

“哦?你们先把我推下水,又不断用木棒把我顶开,不让我够到岸边,直到看着我没力气沉下水底才走,这难道还不是谋杀?”天舒举起双手,将手臂与手常上青青紫紫的伤痕展示在众人面前:“这正是你们当时用木棒敲出的伤痕。如果不是我命大,早就死了!做为受害者,我要求报警依法追究凶手责任,以及得到公开道歉,难道有错?!”

“哼,你忘了那天顶撞我、扬言要和我作对的事?我”说到这里,张老师猛然惊醒过来,赶紧往外张望,见校长等人离教室还有一段距离,这才松了一口气,低声斥道:“别在这儿装可怜!我不会让你考试的,赶快走!”

想到这里,张老师率先说道:“校长放心,我们一定会安排好本次考试,不会辜负了您从局里特批争取来的机会。”

就在天舒正想要不要找个借口马上过去查看时,家门突然被敲响了。打开一看,来人却是个男孩,长得浓眉深目,高鼻绯唇,虽然不过十岁出头的年纪,却已经看得出将来必定是个很英俊的少年。

天舒倒没将这桩小插曲放在心上。她正琢磨等下该用什么借口到医院门口的杂货铺去一趟,却突然听外婆问道:“你刚才在做什么呢?”

外婆果然被引开了注意力:“还没吃,逢杰,你和丽文快收拾东西,等出院了我们一起去西街吃鲜虾馄饨。”

那声音低低笑了起来,却并不阴森恐怖,反而隐有几分欣赏之意:“好好好,果然是个大胆的丫头,而且心地仁厚。我问你”

见状,一个念头慢慢浮现在她的脑海中:难道,其实不是黑雾到了时限,而是她刚才的动作将它们驱赶掉的?

刷完牙洗完脸,天逢杰正泡脚的时候,走廊上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还伴随着一个焦急的询问:“急诊室在哪里?我女儿突然昏迷不醒!请你们一定要救救她啊!”

天舒早就注意到吴莉表情不太正常,看样子是心虚害怕积累到一定程度后、恶向胆边生地爆出来。只是她却忘了自己现在已变回孩子的身体,力气再不比以前,所以在吴莉一头撞过来时没能及时躲过,被她狠狠推到了墙上。虽然没磕到要害,但背脊立即传来一阵钝痛,让她痛得立即蜷了起来,条件反射地紧紧闭起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