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羿拉着李墨盏坐下,想念道:“朕听人来报说你到了,便赶回来看看,待会儿还得回去盯着。”

独孤羿正想着该怎么处置这二人,看见两人互相憎恨地对望,觉得有趣,心念一转,开口道:“没想到你二人都到了这等地步,还能深情相望,实在是难得。”

青茗这才放下心来,开口道:“这些日子,娘娘因为脂雁之事与皇上生气疏离,可其实娘娘根本不必生气,因为,脂雁肚里的孩子根本不是龙种。”

曲亮惊讶得差点合不拢嘴,他一直知道太子聪慧,可没想到太子竟是天才,这时,见夫人带着皇后走了进来,曲亮忙迎上前去激动道:“皇后娘娘,太子是天纵之才啊。”

“胡闹,皇后哪儿来的娘家,她的娘家就是这皇宫里。”独孤羿自动将原都督府,现护国候府给忽略了。

李墨盏拼力按压下心头的怒气,看着独孤羿,问道:“那天中午,皇上究竟有没有临幸过脂雁?”

“放肆。”李墨盏沉声喝道。

龚老夫人素来知道这位吴夫人无大家夫人之风,方才差点以为这吴夫人要捅娄子,现下放下心来,接话道:“皇后娘娘是一国之母,雍容华贵,举世无双,自不是些牡丹花能比的。”

见香草在一旁盯着,脂雁心中咒骂两声,面上娇笑着问道:“对了,我姐姐呢?怎么没见她来?”

见独孤羿一副要看戏的样子,李墨盏有些懵,没提前准备,她上哪儿去给他挤两滴眼泪出来,本想耍赖混过去,但见独孤羿一脸严肃不容敷衍的表情,李墨盏只好狠狠心自己用指甲掐了手心一把,正准备借着疼痛急酝酿出眼泪,手却被突地拉了出去,抬眼一看,只见独孤羿大手捏着她的手仔细查看。

脂雁惊讶道:“什么?你是故意的?我还以为你只是不会研墨,没想到你竟然故意泼了皇上要用的墨,你究竟是何居心?”

脂雁一身亮丽脱俗的装扮,更显她的活泼可爱,脚步轻盈地进了书房,向皇上行了跪拜大礼,偷偷瞄了皇上,只觉皇上果然威武英俊非凡,不是京里那些凡夫俗子能比的。

“落霞公主,皇上难得如此长情,你可得好好珍惜把握啊,本宫看你年轻貌美,就是仪态不够大方,本宫和你说话你还可以缩着头,皇上跟你亲热时你若还这般扭捏岂不是扫了皇上的兴?”李墨盏说完轻声笑了起来。

“不必了,你还有伤,哪能让你亲自下厨?”独孤羿温声拒绝,心下鄙夷,你做的菜朕更没有胃口吃了。不过说到新菜式,他倒是想念前段时间皇后做的菜了,又新奇又好吃,可惜了,被这余孽给搅了,独孤羿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独孤羿本就胃口不好,想到晚上那落霞解了迷药朕还得装□□宠她,便更加胃口不好了,只好趁着这半日闲功夫练练字静静心。

眼看着那一巴掌就要扇下去,却停在了半空中,落霞心中一突,忙痛叫两声,果然那一巴掌接着扇下去了。

“皇上身边新增的宫女落霞,臣妾怀疑她是前朝的落霞公主,她接近皇上只怕是想对皇上您图谋不轨……”李墨盏说到一半,就被独孤羿打断了。

独孤羿随口解释道:“也没什么,那宫女的名儿就叫落霞,估计是听岔了以为你在唤她,不必管她。”说完拉着李墨盏接着鉴赏起画来。

李墨盏顿时明白了,这小子压根就不是想要圣旨,而是趁孙元弯腰递圣旨给他时偷偷从那拂尘上扯了一根穗子藏起来玩。

“皇上您坐拥天下,怎么会有苦衷呢?”沈丰表面上时打哈哈,实际上故意试探道。

“不,不忙。”独孤羿开始吞吞吐吐了。

“啊?皇上又中毒了?”映寒惊讶道,可看着皇上方才的样子不像是中毒的呀。

李墨盏这才明白吴氏竟是存着出宫的心思,便也不再多问,端起茶来喝了一口,方应道:“你既坚持,那本宫便允了你!”

“你想死?”李墨盏轻轻地瞥了贵妃一眼。

李墨盏盯着孙元看了一会儿,方道:“那你说说,这盒膏有哪些人接触过?”

“皇后娘娘言重了,小皇子身份尊贵,无需家父教导,日后也定会文武双全。何况,小皇子尚幼,现在提教导会不会太早了些。”淑妃谦虚推辞完,却是深深地看了小皇子一眼。若父亲真能教导小皇子,日后小皇子即位,父亲便是帝师,自然可以继续在官场逍遥驰骋。

映寒赶到时已然下朝了,只看见不远处曲亮挺立的身影,映寒本打算冲上去拦住他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但看着他身边还围着旁的大臣们,便犹豫了。

独孤羿不得不一会儿擦一下脸,其实以他的功夫,想抓住李墨盏是轻而易举的事,想躲闪更是不费吹灰之力。

李墨盏大惊,忙命道:“快来给小皇子看看,小皇子这段时间也是越来越想睡觉。”

“贵妃天生丽质,戴上如此精致的饰,自是更加好看了。”李墨盏点点头赞扬道。

“那她可有说出什么来?”李墨盏问道。

吃完,独孤羿不得不承认今儿这早点确实不错,小包子里的汤极鲜,油饼竟是卷着菜吃的,豆腐脑嫩鲜可口、不似平日加了汤般油腻,倒带了一丝甜味。

李墨盏命映寒守在门外,自己走了进去,一眼便看见蹲在墙角面色灰暗的聂城。

谁知李墨盏一直到抄完,也没有再理过他,独孤羿恨恨地起身,与李墨盏一起将佛经供到殿上,眼睛却还是盯着李墨盏。

“皇后任性,你们就不会偷偷跟着吗?若是皇后出了什么事,你们有几个脑袋够砍!”独孤羿怒道。

李墨盏不由停下脚步,见这处客堂外三两株枫树均是红叶凋零,显得残败落寞。

独孤羿正自豪着自己的育人才能,却见小东西一手抓住剑柄上挂着的红穗须,然后松手,乐滋滋地看着穗须左右晃动,随后又伸手抓。

没热闹看了,人群自是也散开了,马车继续前行。

独孤羿点点头,去了屏风后宽衣沐浴。李墨盏犹豫再三,终还是自己先脱了外衣躺到床上。

趁着睡觉前,独孤羿准备再批些要紧折子,淑妃便守在一旁磨墨。这般添香,独孤羿觉得很是惬意,偶尔还能与淑妃说上两句诗词歌赋,越觉得淑妃的才女之名确非浪得虚名。

独孤羿入座后,看着左右下一娇艳一温婉的贵妃淑妃,很是赏心悦目。只是,怎么觉得有些不对劲啊?

“回皇上,嫔妾新学了一曲,唱给皇上听可好?”容嫔其实也很憋屈,这几日外间均传她有多么得圣宠,天知道她连皇上的面儿都没看到。今儿个好不容易得了个好机会在皇上面前出个风头,她可得好好把握。

“可,皇上,那个宫女已经死了。”孙元支支吾吾道。

“是。”映寒心里其实也有些为雨柳难过,虽然二人一直是敌对的关系,可毕竟她们一起服侍了娘娘这么长时间,而且雨柳又是因为保护娘娘而受的重伤。

李墨盏忙起身便要往阴暗隐蔽处躲避,却听一人高呼道:“皇后在那儿,大伙儿快上!”顿时众人俱往藤树方向奔来。

两日后,李都督如期地点兵征西了,京郊数十万兵马行军声势浩荡不已。

“臣妾冤枉,臣妾没有私递消息,更不知道娘娘您说的军机,还请娘娘明察!”淑妃慌张告冤道。

独孤羿看着这丹券慢慢地松开了手,想起之前这女人急着要这丹券,自己还特命工匠日夜加工三天三夜才制出来这丹券,连夜派人将其中半枚送进未央宫,如今这丹券却如此快就派上了用场。

“在贵妃姐姐面前,妹妹怎么敢得意呢?谁不知道皇上曾经一直是独宠贵妃姐姐一人!”淑妃很是谦虚。

果然独孤羿脱口而出道:“不行。”话一出口,独孤羿意识到自己说得斩钉截铁,只好又补了一句:“一个未出世的孩子要什么铁券!”

说完,又担心道:“娘娘您气色看着不太好,不知太医是怎么说的?对了,臣妾那里还有些好药材,等臣妾回去就令人送来,给皇后娘娘补补身体。”

李墨盏见独孤羿表情这么诡异,明摆着是不相信自己,难道自己要背上争宠之名吗?不要啊,自己还大着肚子,传出去不是笑死人!

独孤羿点点头,对柳丞相道:“丞相,贵妃已经说了对此事不知情,可见并无幕后指使之人。丞相还是回去安抚安抚令千金吧。”

“这跟选秀又有什么关系?”方薇更加疑惑了。

独孤羿本以为李墨盏此时定会求饶告罪,谁曾想这女人竟只顾看着地上的破桌子,当下气得甩袖离开。